“招財!”
蘇梨起身過去一看。
書案狼藉一片。
有寫過的紙張咬碎一半,也有黑梅花腳印糊成一團。
最顯眼當屬兩支秦見深幾乎天天用的毛筆,一支她鎮上買的,一支是他親手做的。
兩根毛筆都被咬斷了。
若非咬的自家毛筆,蘇梨定會歎為觀止。
這牙口,一等一的好。
那樣硬的木頭和青竹都能給咬成兩半。
但現在她顯然沒那心思。
蘇梨攥著斷掉的毛筆欲哭無淚。
要不,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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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深發現小姑娘不太對勁。
以往那雙清澈明亮的杏眼總喜歡盯著他看,今晚卻躲著他。
不止視線躲躲閃閃,人也躲著。
像心虛。
他有心逮人問問,沒找到機會。
蘇梨抱著碗盤鑽進廚房,和徐以然一起刷碗,悄悄呼出口氣。
“以然。”她準備取取經。
“恩?”徐以然心情不錯,把刷乾淨的碗盤放在灶台上,“怎麼啦?”
“你做錯事的時候,見溪會罰你嗎?”蘇梨沉浸在悲傷中。
徐以然:“?”
她有些不理解。
“不會呀。”
蘇梨杏眼亮了亮。
“他不敢!”徐以然篤定。
蘇梨再度萎縮下來。
見她這副悶悶不樂,徐以然想了想,“你做錯什麼了,很嚴重嗎?”
“也不嚴重……”蘇梨支吾道,“就是招財把夫君兩支常用的毛筆咬斷了,還咬壞一些不知道寫了什麼的紙。”
“啊?”徐以然舀了些冷水,衝洗碗筷,“招財弄的,關你什麼事,老四那個性子,不會介意的。”
“但是招財是我養的。”蘇梨失落道。
徐以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阿梨,你都跟老四住這麼久了,還這麼怕他,該不會晚上分床睡的吧?”
這股子膽怯勁兒哪裡像夫妻,長輩和晚輩差不多。
“哪有。”蘇梨嘀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初見印象太深刻,也可能夫君不苟言笑的性子擺在那,哪怕溫和的笑,也自帶迫人壓力,讓她改不過來。
“真這麼怕?”徐以然靠近她問。
蘇梨不吭聲。
“我覺得他不會凶你。”
蘇梨心道,是不會凶,但會罰她寫大字。
想到這,刷碗的手猛然停住。
大字!
壞了!!
啊啊啊!!!
夫君上山燒炭前叮囑她臨摹的二十張字,她還沒寫完!
蘇梨小臉絕望。
徐以然見自己安慰不但沒有效果,反而讓蘇梨越發絕望,忍不住又彎起嘴角。
“老四乾了什麼,你這麼怕。”她調侃道。
“難道你不怕嗎?”蘇梨小聲哼哼。
她夫君可厲害呢,彆以為她看不出來,爹和娘都不怎麼敢在夫君跟前耳提命名,連二嫂見到他都繞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