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體貼地雙修完,他將人放了下來。
沈澤蘭出了薄薄一層汗,被放下,有些不適應,迷迷糊糊地伸手環住了他脖頸。
謝陽曜掐了個訣,清理乾淨沈澤蘭身上的汗,牽起衣服仔細蓋住沈澤蘭,他就勢躺在一旁。小蒼蘭的味道濃鬱許多,絲絲縷縷往他鼻腔內鑽。
謝陽曜心臟內被凍死的傻孢子又活了,在心臟內狂奔。他攬住沈澤蘭,閉上眼睛,強逼自己冷靜,專心修煉。
沒冷靜下來,腦子裡滿是雙修時對方輕輕的哭聲。
謝少主煩躁地睜開眼,勒緊懷中人,在暴起的邊緣反複徘徊。徘徊不過數秒,下巴被人輕輕親了一下。
“你勒疼我了。”懷中人迷迷糊糊道。
煩躁頃刻散儘,謝陽曜鬆了鬆力度,他抬起手,對方沒有躲,叫他順利地摸到對方的臉。冰涼的臉頰此刻溫熱了起來,軟乎乎。
謝陽曜順著臉頰摸到對方的眼睛。灰藍眼眸,格外少見。
他順著眼睛往下摸,摸過鼻梁,鼻頭,落到嘴唇。
思及方才對方親自己下巴那一下,他心念微動,猶豫片刻,稍微低了一下頭,低聲道:
“蘭道友,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沈澤蘭有些煩,這人在嘰嘰咕咕什麼,半天不得消停。他把蓋在身上的衣服拉高,遮住腦袋。
謝陽曜隻當他是覺得冷,伸手摸過一件衣服,嚴嚴實實搭在他身上,隨後鍥而不舍道:
“蘭黛,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沈澤蘭煩死了,他伸手捂住對方的嘴。
謝陽曜有些憋屈,悶聲悶氣道:“不可以嗎?”
說話的熱氣儘數撒在了沈澤蘭掌心,沈澤蘭覺得癢,收回了手,他揚起頭,潛意識憶起之前雙修,於是,像之前一般,親上對方嘴唇。
“男朋友……”乖,彆煩我。
剩下的話沒說出去,被青年儘數堵住了。
謝陽曜仔仔細細親他。
這是一個無關雙修的親吻。
隻是單純想與對方親密接觸。
謝陽曜邊親邊將人抱緊了。後者軟乎乎地讓他親,隻是後來,因為他抱得太緊,扭動身體,不讓抱。
謝陽曜鬆了鬆力度,後者便不再試圖掙脫。
他放緩了這個吻。
正常男人親人不可能沒有反應。
腹下升起一股邪火,謝陽曜放開了人,低低喘氣,摸了摸對方濕潤的嘴唇,深吸口氣,壓下邪火,靜下心,閉目修煉。
……
沈澤蘭臨近中午才醒。醒來時,後者還在修煉。
昨晚對方似乎親了他?
不對,好像是自己親了對方。
沈澤蘭那時睡得迷糊,根本記不得什麼,隻記得親吻時,幾乎窒息的感覺。
糾結了一下,自覺不是什麼大事。
沈澤蘭撥開後者攬住他的手臂,挪出懷抱,坐了起來。衣服都摞在這裡,他挑出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想要煉化體內的東西。
大部分修士都需五心朝天,才能靜下心,煉化或者修煉。
沈澤蘭也不例外。
但他傷未痊愈,實在難盤坐起來,怕扯到傷口,他思慮片刻,放棄了。早知如此,昨晚雙修時,他即便暈過去,也得把體內東西儘數煉化了。
雙修時,即便不五心朝天,依照姿勢和雙修心法,也能順順利利煉化。
謝陽曜結束修煉,便瞧著沈澤蘭正在係上衣衣帶。
他隻一眼,便看出沈澤蘭沒有煉化體內剩下的東西,猜到什麼原因,謝陽曜沒有多言,他快速穿好衣服,走到對方麵前,道:“我幫你穿。”
沈澤蘭身體不舒服,有人願意幫忙,自然樂意至極。他將衣服儘數抱起,塞給對方。
謝陽曜盤坐了下來,將衣服放在一邊,仔細給他係好上衣衣帶,而後拿起褌,把他抱了起來,方便穿褌。然而,抱起的瞬間,未煉化的東西滑了些到腿部,兩人意識到不對。
沈澤蘭愣了愣,低頭一看,青年也愣住了。
謝陽曜耳根紅透了,他快速給沈澤蘭穿好褌,又穿好其它衣服,把人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我出去練刀。”
沈澤蘭分外難堪,低低嗯了聲,算作回答。
許久,沈澤蘭總算散去難堪。這沒什麼,他們都如道侶一般雙修了,這又有什麼?隻是……隻是為了活著離開,不得已而已。
沈澤蘭恢複了平常的淡然,靠在木質牆壁上,把玩靈劍。
踏上修煉之途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非人之物。
百眼鬼。
老實說,過了昨晚初麵對百眼鬼的恐懼,他回憶起百眼鬼,便止不住的興奮。
寒氣未重前,他每次練劍結束,都會捏出一個非人之物,思考如何利落帥氣地解決它。
每個劍修都有成為劍尊的夢。
沈澤蘭橫起靈劍,假設他實力足夠,他便要一劍將百眼鬼劈成兩半。
可惜,實力不足。
沈澤蘭將靈劍放到一旁,思索百眼鬼有沒有弱點。
眼睛幾乎是每個生靈的弱點。
百眼鬼那麼多眼睛,若是把它眼睛全廢了,它應該就沒有辦法攻擊他們了,而他們說不定能抓住機會,將百眼鬼殺了。
可是,如何把百眼鬼的眼睛全廢了?
沈澤蘭垂下眼簾,他看向自己雙手。若是他能趕在冥陰節前,將寒氣除掉,那麼他就能毫無顧忌地調動全身靈力,布下劍陣。
雖然他所布置的劍陣,威力不夠大,但如果抓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忽然暴起,或許能廢了對方一半的眼睛。
沈澤蘭將活著離開此地的希望,寄托在姚五身上,可這不代表,他願意像一隻雛鳥,活在大鳥的羽翼之下。
傍晚,小腿肚上的傷痊愈了。
沈澤蘭煉化了體內的東西,弓起腿,撩起褲腿,拆掉了細紗布。
細紗布帶著濃鬱的藥味,丟進火堆時,刺激得火焰低了幾分。
謝陽曜坐在一旁,為白天的事,羞於看他。
沈澤蘭放下褲腿,起身活動了一會,看向謝陽曜,刻意道:
“你不必覺得害羞,現下一切,隻是為了活著離開此地。”
謝陽曜聽著這話,心裡不太舒服。不過他也認可蘭黛的話。
褪去羞意,眸光微沉,抬頭看他一眼,道:“蘭道友,過來,雙修。”
這是姚五第三次主動雙修。
第一次是兩人初次雙修,姚五主動拉他,沈澤蘭壞心思,逗弄他,叫他像個大姑娘一樣,羞答答地放棄了。
第二次是初次雙修後,沈澤蘭擔憂百眼鬼襲擊,不顧身體,要求白日也雙修,對方拒絕後,口不擇言,怪罪對方,惹得對方大怒,進門便要雙修。
最後因為他害怕,哭哭啼啼,放棄了。
而此次,也就是第三次,沈澤蘭沒有乾什麼,毫無阻礙,順利雙修了。
.
崖底的氣溫比外界的氣溫要低上很多。
外界入秋時,氣候宜人,天高氣爽,而崖底卻猶如入冬前,有些冷了。
外界入冬時,稍稍有些冷了,而崖底卻猶如深冬,每說一句話,便帶出一團淡淡的白霧。
謝陽曜拿著青魚刀在鑿石頭。
河麵起了薄冰,河水透心涼,他擔心沈澤蘭喝這樣冷的水,會著涼,便想鑿個薄薄的,能燒水的石碗,用來燒熱水。
沈澤蘭挨著門框,探出腦袋,迎著冷風,看了看他,見他一時半會,弄不好,便打開窗戶,和上房門。
後天便是冥陰節了。
他想試試拔除寒氣。
體內寒氣被陽氣壓製得黯淡無光,或許能拔除了。
沈澤蘭沉下心神,挨著木質牆壁,盤坐下來,運轉靈力。
丹田內的寒氣一動不動。
沈澤蘭將靈力擰成一張網,緩緩靠近寒氣。寒氣已然一動不動。
沈澤蘭抓住機會,直接用靈力將寒氣網住,輕輕拽了拽,確定不會叫寒氣逃脫後,他目光微沉,拽著寒氣往外拖。
寒氣似乎遲緩地察覺到他的目的,開始劇烈掙紮。
可沈澤蘭怎麼會放過它,發狠了,拽著直往外拖。
寒氣掙紮地更加厲害了。
劇烈的疼痛隨著寒氣的掙紮,升騰而起。
沈澤蘭臉色微變,可他怎麼會放過寒氣。手指攥緊衣擺,他咬緊後槽牙,網著寒氣,往外直拖。
“噗——”沈澤蘭體內內臟揪著痛,他喉間湧出鐵鏽味,忍不住吐出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