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牡丹一一向眾人行了禮,才將裴沐風拉開挨著裴淵落了座。
“楚姲姲!”裴沐風氣得咬牙切齒,楚牡丹完全忽視,側過身子對宮恒誌眉頭一挑,道:“宮美人,幫個小忙?”
後頭的幾位長輩留意到這邊小輩的動靜,樂得一笑,對於楚牡丹的行徑早已經習慣。
宮恒誌笑了笑:“方才我們還在打賭你會來尋我們四人中的誰,殿下選的三郎,槿之選的三郎,我選的槿之,隻有裴三郎猜對了。”
“這有什麼好猜的,太子表哥和二哥哥才不會理我,裴沐風不會打馬球,隻剩下一個你了。”楚牡丹對他們這番行為很是無語,看了眼身旁的裴淵,不曾想這般無趣的事,他也會參與,還有裴弘濟也是,都這麼無聊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會騎馬。”宮恒誌嘴角揚了揚。
楚牡丹眉頭微蹙,簡直不敢相信,但宮恒誌顯然沒有騙她的必要。她心思一轉,頓開茅塞,喜上眉梢:“既然如此,你們四人都無事,不如太子表哥和二哥哥都上場,然後宮美人和裴沐風當裁判如何?”
“你覺得會有這樣的好事嗎?”裴沐風默默蹲在一側,毫不客氣的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是嗎?”楚牡丹轉過頭看向始終沒有理會她的裴淵,朝著他笑了笑:“二哥哥,你深知我的為人,你猜猜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請求,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裴淵眼瞼微垂,眸光淡淡:“那你覺得我是不會反擊嗎?”
楚牡丹嘻嘻一笑,湊到裴淵耳邊道:“二哥哥,你猜宮美人和太子表哥知不知道你被我摸屁股的事。”她算是豁出去老臉了,總比讓長平郡主笑話她得強。
“還有上次。。。。。。”
不等楚牡丹說完,裴淵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他猜得到楚牡丹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好事。而她不知裴弘濟和宮恒誌都是習武之人,就算她說話聲音小,那二人也是可以聽得清楚的。
“我答應你。”
裴弘濟藏了藏笑意,看來裴淵和楚牡丹直接發生了不少事,按現在的情況下去不見得兩個人之間沒可能:“請問姲姲打算用什麼法子說服我呢?”
楚牡丹按下裴淵的手,眉頭一揚,用著十分篤定的話道:“太子表哥不會想要我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所以太子表哥一定會答應我。”
裴弘濟微頓,看著她如此自信的態度,他已經猜到了,他確實會同意:“行,我當替補。”
大功告成,楚牡丹起了身,朝四人行了禮,準備離去,宮恒誌卻道:“你還沒說服我呢。”
楚牡丹很是淡然道:“你想我跟老爺子告狀嗎?”轉頭又對裴沐風道:“你敢拒絕我試試看。”
宮恒誌聳了聳肩,行吧。
他也不曾想有一天能在這種事上栽在一個女郎身上,不過,好友和太子殿下都能被她威脅到,他不是個例外也顯得挺正常的。
裴沐風當然沒話說了,他又打不過楚牡丹。
等楚牡丹一走,裴沐風問起裴淵:“楚姲姲與你說了什麼,該不會是用上次她強吻你的事逼迫你了吧?”裴沐風的聲音當然小,但裴淵實在沒有想到,躲過了楚牡丹,沒有躲過自家弟弟的坑。
他一時很是無語,默默品著茶,至於裴弘濟和宮恒誌的臉色,他已經不需要看,肯定是在笑話他。
“槿之,我從來沒有敬佩過一個人,但今日我遇到了。”宮恒誌臉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他真的小看了楚牡丹。
裴淵充耳不聞,轉去問裴弘濟。
裴弘濟已經偏過頭去和秦王說話,根本不理會。
而場內的比賽愈發精彩,楚牡丹回到座位上,給了兩位好友一個放心的眼神,開始專注地看著場上的比賽。
賀景鴻不僅馬術不錯,球技也十分不錯,一個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入了球門。就算是向來頗有手段的勇毅侯世子劉丹此刻也顯得有幾分狼狽,但到底是老手,下一瞬一個球經過他的手也順利得籌,比賽徹底進入白熱化階段。賀景鴻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兩人立刻對上。
楚牡丹給他做著加油的姿勢,並未喊話,但在一眾女眷中她的行為和動作也頗為打眼。
“那位女郎是誰家的?”賀家大娘子賀魏氏著著赭色繡暗花紋大袖襦裙,裙腰高係,柳綠色披帛搭在手腕上,峨髻上插著一支白玉翠鳥步搖,麵容端莊,隻是眉間豎起兩道溝壑,可見平日裡很愛蹙眉。
賀魏氏出身從二品的大都護魏府,是魏家的嫡次女,嫁與賀家嫡長子賀懷宇為妻。賀懷宇先前任揚州刺史,從三品,如今調回京都,入了刑部尚書正三品。
“嫻柔縣主,榮慶太妃跟前養大的。”回她的話是恒安侯夫人傅楊氏,著著鴉青繡百合紋襦裙,裙腰高係,手肘處落著藕荷色披帛,端著一杯茶水,眉眼間距寬,嘴唇厚重,五官分開來看都還不錯,合在一道總顯得有幾分奇怪,此刻的話語間落著幾分不喜。
賀魏氏蹙起眉頭,顯得想到了什麼:“這位就是你那大伯哥的獨生女?”
傅楊氏淡淡應了一聲,顯然不願意在這上麵多說,但看到女兒傅詩璿撇著嘴滿是不高興的神情,便道:“是呀!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恒安侯府不願意養,殊不知我那嫂嫂一心就想著攀附著榮慶太妃,叫那孩子不跟我們親近便罷了,竟然還讓她改了姓,隨了楚姓。誰不知當年楚駙馬”
後麵的話自然不需要再說下去,賀魏氏雖久未在京都,但當年的事都知道。從前她覺得嘉禾郡主是個聰慧的,不曾想也這般沒腦子。
“聽說嘉禾郡主嫁給了秦王,幾個月前又和離,說是嫁給了一位商戶?”賀魏氏又道。
傅楊氏臉上的表情就更掛不住了,她對嘉禾郡主厭惡得打緊:“什麼商戶,那是她從前的侍衛。隻當人家不記得,可整個京都有什麼秘密是藏得住的嗎?”
竟然舍棄秦王嫁給一個從商的護衛,隻怕是早就勾搭上。她也不知榮慶太妃和秦王如何作想,就這般由著嘉禾郡主胡來,害得恒安侯也跟著丟臉。
賀魏氏聽著這話是愈發的不喜,想到兒子方才還跑到嫻柔郡主跟前去說話,兩人眉笑眼開,就怕是嫻柔郡主用了什麼法子勾住她兒子便不好了。
此時場內的打馬球以賀景鴻入得最後一個球而結束,也宣告著賀景鴻奪得頭籌,他被一眾郎君簇擁著向上拋,他的目光已經尋到了楚牡丹的身上,見女郎正一臉歡喜的望著他,待眾人將他放下,他笑容燦爛的小跑著奔向楚牡丹的方向。
“郎君,郎君。”
賀景鴻聽到熟悉的聲音側目望去,看著母親身邊的婢女跑了來,連著露著焦急之色。
“郎君不好了,大娘子頭疾發作,疼得厲害。”婢女道。
賀景鴻望去母親的位置,見有婢女攙扶著她下了台階,正往休息的後院而去,他再看了一眼楚牡丹,隻得先去找母親。
楚牡丹不知他發生何事,都到了嘴邊的祝賀詞見人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遠,隻得咽了回去。
心想他多半是有事,不知打不打緊,可需要人幫忙。又一想,賀景鴻是賀丞相家的郎君,還能缺人幫忙?
她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楚牡丹,光是比賽多無聊,不如一個拿出一件東西作為彩頭如何,誰贏了,這些東西就歸為誰所有,不得耍賴。”長平郡主說著直接從發髻上取下一支銀鎏金嵌紅寶石花卉發簪放在了矮幾上。
楚牡丹就知道長平郡主總得弄些事來,她取下腰間掛著的白玉雕花佩與發簪放在一處,梁淺音取下一對珍珠耳飾,裴冉珠則是脖子上的一枚雕福紋的金鎖。
鄭婉晴心有不滿,想著長平郡主為何不提前與她說這件事,但眼下她也隻得取下一對瑪瑙耳飾放在茶幾上。這是她在鄭婉若手中的借的,贏了比賽還好,輸了她都不知該如何向鄭婉若交代。
袁白露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出,她看著茶幾上一個個上品首飾,縱然她家境不錯,但也比不得這些貴女出手,隻得應著頭皮將手腕上的金雕雲紋臂釧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