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臣》全本免費閱讀
隨著時間的流逝,秋落愈發的明顯,早晚微涼,白日依舊被不甘示弱的秋老虎霸占著。
楚牡丹三人陪著榮慶太妃用了午膳,淺睡一個午覺之後,才換上更為方便的胡服準備隨榮慶太妃一起出門。
不料想帝後、秦王、太子裴弘濟、裴淵、宮恒誌等一乾人全來了,待向榮慶太妃請過安後,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往馬場去。
永寧大公主正在現場操持著,見一行人前來,連忙上前行禮問安,請帝後上座,鄭皇後推辭,攙扶著榮慶太妃上座。榮慶太妃也沒有禮讓,由皇帝裴玄昱坐在主位,右側榮慶太妃,之下是太子,再是裴淵兩兄弟,以及列為貴賓的宮恒誌;左側鄭皇後,之下是秦王和裴四郎,再是安寧大公主和她樂得捧一捧的懷慶國公府上的嫡次女鄭婉若。楚牡丹等身份貴重的女郎小輩皆坐在右側,郎君小輩以武陵郡王等人坐在左側。再以此安排下去,包圍住大半個馬場。
第一場比賽由早已經準備好的各家郎君上場,能隨皇帝參加此次秋獵,家世自然不低,但也都想著能在皇帝跟前好生表現一番,畢竟大家都是要入官場的人。
楚牡丹正與兩位好友交談著,賀景鴻著一襲近黑裡透紅的紺紫色繡暗福紋窄袖短胯袍,頭發以玉簪高束,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小跑著過來。
他朝眾人拱了拱手,麵向楚牡丹道:“姲姲,你身子可好了些?”
此次他隨父母親一同來秋獵,因著是第一次,母親總唯恐他出錯,讓他處處謹慎。他在得知楚牡丹險些出事之後來看了兩次,這會兒看到人健健康康在此,他心裡頭高興得很。
楚牡丹回了他的禮道:“已經好了。你是要上場嗎?”
賀景鴻點了頭:“總歸是玩,打馬球自然是要上場的,不知等會兒若是奪得頭籌,姲姲可否贈個彩頭?”
“噗嗤~”
長平郡主掩著嘴角的笑意,眼裡是不嫌事大的譏笑。她的視線還望向了裴淵處,就盼著他能看過來,讓“熱鬨”鬨得更大些:“賀家郎君,你可知道楚牡丹是名花有主的人,你這當著大夥兒的麵討要彩頭。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去,還以為你和楚牡丹直接有點什麼呢。”
“賀郎君光明正大的與我說話,要是還能被人誤會去,那隻能是有人故意想要生事,或者是心懷嫉妒。”楚牡丹聽著這挑撥是非的話,聲音略高了些,目光也忍不住看了眼裴淵,見他與宮恒誌在說話,似是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楚牡丹心裡頭免不得嘀咕起來,天天見麵的兩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話。
她嘴上還不忘回長平郡主的話:“我與賀郎君是朋友,朋友之間討要彩頭難道也不對嗎?”
“自然沒有什麼不對,長平郡主是擔心姲姲被人誤會,這才好生提醒,畢竟女郎的名聲都是重要的。”鄭婉晴淺淺一笑,把話轉了意思,但也在留意著裴淵那邊的動靜。
楚牡丹已經不想理會,繼續跟她們爭辯下去無非是浪費口舌:“多謝。”就此終結此次談話,她轉而對賀景鴻笑著道:“你要是真能得到頭籌,我送你一壇好酒,保準你喜歡。”
賀景鴻也笑了笑,道:“那我先在此感謝姲姲了。”
“哈哈哈,你對自己竟然這般有自信,對麵的勇毅侯家的世子劉丹可不是吃素的。”楚牡丹笑著道,也順便提醒一下好友對麵的勁敵是哪一位。
賀景鴻懂了她話中意思,表了謝意,再行了禮之後回了賽場。
長平郡主可不樂意了,她雖然瞧不上賀景鴻,但他好歹也是賀丞相的嫡孫,竟然討好楚牡丹這個討厭人的家夥。
“楚牡丹彆高興得太早,等會兒比賽的時候你可彆哭鼻子。”長平郡主揚著下頜,一臉的不屑。
“嗬嗬,我們倒是不怕輸,就怕有人耍陰招。”裴冉珠直接朝長平郡主翻了一個白眼:“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跟長舌婦似的,一天到晚廢話那麼多。”
裴冉珠可是一眾小女郎中身份最高的,長平郡主被她一噎,看到長輩們都在,她要是頂撞裴冉珠,指定會得到訓斥。
“公主,打馬球比賽最少四個人,也不知你們找好人了嗎?”鄭婉晴拉著長平郡主的手拍了拍,安撫著她的情緒,也將緩解了氣氛。
楚牡丹三人對視一眼,還真沒有。
她們倒不是沒有打過馬球,在宮裡或者外麵的馬場玩的時候身邊的婢女就可以上場。此時顯然也不太可以。
長平郡主立刻換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就等著看三個人的好戲,最好是楚牡丹把麵子、裡子全部丟光。
“裴三郎呢?”梁淺音是真忘了這件事,看著場內的賀景鴻,他本來是個不錯的人選,但一場打馬球下來,少說也得半個時辰,隻怕來不了兩場。
楚牡丹顯然也看向了場內的賀景鴻,早知道方才就和賀景鴻說這件事了:“他隻會騎馬,讓他打馬球得從馬上掉下來。”
打馬球對騎馬的技藝有一定的要求,如若不是國子監要求習得君子六藝,隻怕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裴沐風連騎馬都不會。
正打著馬球的賀景鴻察覺到楚牡丹的視線,看了眼台上的女郎,一襲灰褐色胡服,以檀木簪束發,簡單而明了,一張明媚動人的臉上似是若有所思,在與他對上眼後,笑意瞬時綻開,惹得他的心一緊,愈發專注比賽,一心想要奪得頭籌。
“我知道了。”裴冉珠笑意嘻嘻的湊到楚牡丹的耳邊道:“高陽堂兄。”說完同梁淺音說了同樣的話。
“我覺得可以。”梁淺音笑著道。
楚牡丹毫不猶豫的搖了頭,她去尋裴淵,那完全是自找沒趣,裴淵才不會理她。
“阿音,倒不如你去把徐郎君尋來,他肯定會樂意與你一起打馬球。”楚牡丹推了推好友的肩膀,讓她往左側方去看徐鑫,巧得很,與好友正談話的徐鑫似是感應到,也在此刻偏過頭來,四目相對,梁淺音臉皮薄,免不得紅了臉,她回正身子,錘了一下楚牡丹的手臂。
楚牡丹和裴冉珠頓時笑開了花。
而那廂的徐鑫以為未婚妻尋他有事,與好友說了一聲便下了台階,尋了過來。
徐鑫長相十分溫和,模樣雖然不出眾,但他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讓人很難對他生出不滿來。
他著著一襲孔雀藍繡雲鶴紋圓領短胯袍,站在台階下向眾人行了禮,聲音溫溫和和,笑意含蓄:“阿音,可是尋我有事?”
楚牡丹和裴冉珠笑得更歡樂,梁淺音羞紅著臉瞪了一眼兩位好友,輕“咳”了一聲才道:“你彆理她們,在逗你玩呢。”
裴冉珠笑著道:“表哥,我們才沒有,隻是想請你陪我們玩打馬球。”
徐鑫溫和一笑:“兩位表妹很是抱歉,我不會打馬球,連騎馬都是勉強為之。”
梁淺音對未婚夫的事當然是了解的,他是個純粹的文人,君子六藝雖有學,但奈何天生就不是懂騎射的料,因而隻能勉強為之。
“你回去吧,不用理會她們。”
徐鑫有了未婚妻的話,新知未婚妻與她的兩位好姐妹隻是在玩鬨,便也不上心的行了禮,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來某些人是請不到人了,到時候可彆怪我們欺負人。”長平郡主嘲諷道。
楚牡丹朝長平郡主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心一橫。
“你們等我好消息。”
說完此話,楚牡丹直接奔向了裴淵幾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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