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的大名可謂是無人不知,他不僅是國子監學子們的榜樣,也是女郎們心中郎君最為合適的人選之一。他話音落下,整個課堂上是一片躁動。
梁淺音來京都晚,裴淵的名聲她早有耳聞,也在前幾日嘉禾郡主的婚宴上見過他,但不曾想他就是父親口中代替範謙博士的新夫子,她側目正要詢問兩位好友,卻見她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好了,大家安靜些。把書卷打開,今日教學《中庸》的第一章......”
楚牡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一堂課的,雖然沒有犯困,但一個字都不曾聽進去,顯然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而就在要放堂時,裴淵突然讓齋長梁淺音和副齋長鄭婉晴把假期的課業交上去。
楚牡丹僵住了,拿著課業不願放手,坐在斜方向的長平郡主韓瓊裳看到這一幕,譏諷道:“楚牡丹,你該不會是沒有寫完吧。”
韓瓊裳是永寧大公主的女兒,生得一雙丹鳳眼,卻因著過薄的嘴唇顯得有幾分刻薄相,她是楚牡丹的死對頭,被她逮到可以嘲諷的機會又豈會放過。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裴淵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讓人不由倍感壓力。
“怎麼會呢。”楚牡丹隻能硬著頭皮把課業交出來。
她敢肯定裴淵是為了報複她。
課業收完,放堂的古鐘聲也響起。
楚牡丹和裴冉珠兩人跟沒骨頭的軟棉花一樣趴在了課桌上,沒有半點笑容。
“以後完了。”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兩人話音落下,又齊齊歎了一口氣。
和鄭婉晴一同送完課業回來的梁淺音看到兩位好友頹廢的模樣,很是不解:“裴博士挺好的呀!講課簡單明了,舉的例子很貼近生活,讓人完全能夠理解。”
楚牡丹直接身子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突然沉聲道:“阿音,你終究太年輕了。”
“還不是因為某人不學無術,就算裴博士掰開一個字一個字的同某人說,某人也聽不懂。”剛才嘲諷她的長平郡主又開了口:“鄭二你說對吧。”
“郡主,楚女郎隻是開竅晚了些,無妨的。”鄭婉晴是鄭國公之女,當今皇後是她的親姑母,但在一眾貴女中她的容貌稍顯遜色,鼻梁塌鼻頭大,是鄭家人典型長相,不過她的才學極佳,在國子監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與長平郡主是好友,亦是楚牡丹三人的對頭。
“某些人啊!不僅是開竅晚,連臉皮都比一般人的厚,明明母親都已經不是秦王妃了,她竟然還死皮賴臉的待在秦王府。”長平郡主繼續嘲諷。
楚牡丹又豈會是吃素的性子,她隨口道:“聽說永寧大公主近日又尋得兩位憐人入府。”
長平郡主當即黑了臉:“與你何乾?”
楚牡丹朝她笑了笑:“所以我母親是不是秦王妃,我待不待在秦王府,又與你何乾?”
*
崇文館和弘文館雖隸屬國子監,但並不完全受國子監管,隻因著入學兩館的學子均是皇親貴族、世家豪門,亦或高官功臣的子孫。
兩館每日辰時二刻開始講學,申時散學,無需留宿的便可自行回府。
楚牡丹向來生龍活虎,一天到晚有著用不完的精力,這會兒散了學,早間那點懶散已經消散,精氣神全然恢複,正一邊收拾著書箱,一邊與小姐妹商量著等會兒要不要去逛一逛時,長平郡主一臉幸災樂禍的和鄭婉晴走了進來。
“公主和楚女郎請留步,裴博士說讓二位去一趟學監處。”
鄭婉晴麵上再溫和,也架不住長平郡主看笑話的麵孔,讓人心生怒意。
“麻煩鄭二女郎了。”
楚牡丹看著長平郡主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給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提著書箱和小姐妹們一起出了講堂。
所謂的學監處總共分五處,以祭酒為一處,兩位司業一處,眾博士一處,直講一處,助教一處,博士、直講和助教皆以資曆排位而分辦公以及休息處,皆離各自講堂不遠。
三人拐一個彎,穿過一條長廊,就看到赫然掛著“學監處”三字的牌匾,門上掛著“博士”的豎牌。
在進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