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臣》全本免費閱讀
經過一宿奮鬥的楚牡丹穿著一襲圓領青袍頂著一雙黑眼圈登上馬車,奔赴國子監。
趁著這個空檔,阿荷讓她趕緊休息一會兒,而她從懷中取出兩個雞蛋去殼,雞蛋溫熱且軟滾動在酸脹疲倦的眼皮上緩解不少的疲乏。
國子監離秦王府還是有些距離,隻因為時辰尚早,路上無甚擁堵,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已達到山腳下。
馬車緩慢停下來,阿荷從小屜中取出護心丹和一杯溫和的水奉上,她看著女郎眼底的烏青很是心疼:“女郎,不若今日請個假在家中休息吧。”說話間,她已經先一步提起書箱下馬車去。
楚牡丹接過護心丹伴著溫水服下,將杯子放回小屜上,打上一個不太優雅的哈欠,這才慢上一步下了馬車,待從阿荷手中接過書箱後,很快混入穿著統一青衣袍的學子中,朝著國子監而去。
馬車停滯的地方與國子監正門還有一小段距離,待步行一段之後,掛著“國子監”字樣的高聳的石拱門映入眼簾,石拱門後是一段階梯,共一百零八梯,美名其曰:鍛煉學子的身體。
楚牡丹對提出此想法的人一直表以問候的心情。
等入了崇文館,平日裡精力充沛的楚牡丹因著昨夜幾乎未睡而恨不能直接趴在課桌上睡過去。
“姲姲,你昨夜做賊去了?”
好友梁淺音是敏德大公主夫婦的獨生女,生得白淨秀氣,性子很是溫弱。她向來來得早,瞅了瞅楚牡丹的臉色,那黑眼圈簡直不能看。
晚來一步的裴冉珠放下書箱,在楚牡丹身旁坐下,不緊不慢地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一塊小銅鏡照了照自己的妝容:“姲姲是什麼性子,你還能不知曉,定然是課業沒有寫完。”
楚牡丹給裴冉珠豎了一個大拇指,臉換了一個方向,麵對著她道:“莫不成我們的公主殿下寫完了?”
裴冉珠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公主,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長相清冷,瞧著總有些不好靠近的模樣。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連眼神都不曾分給好友半分,隻點了點頭,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當然不是我寫的呀!”
楚牡丹“嘁”了一聲,朝裴冉珠上了手,戳了戳她腦門上的珍珠:“你這又是鬨哪樣?”
裴冉珠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各種妝容,此刻不僅是腦門上貼了三顆珍珠,就連臉頰兩處的酒窩處都貼上了兩顆。
“彆碰。”裴冉珠拍掉好友的手,仔細著珍珠沒有鬆動:“這叫珍珠芙蓉妝。”
楚牡丹和梁淺音對上眼,兩人紛紛搖了頭,對此不發表任何言語。
“爹爹說範謙博士生病了,來了一位新博士暫時暫代崇文館。”梁淺音岔開話題,說起她從在國子監做司業的駙馬爹爹梁博口中得知的消息。
裴冉珠又碰了碰發髻上的珍珠簪,對此不甚在意:“無所謂,管他是誰都不打緊的。”
楚牡丹倒是想起昨天晚膳時,裴淵曾說他要來國子監。
念頭一閃,立刻被她拋之腦後。
可彆再給她添晦氣了。
可惜,命運往往就是你越不期盼什麼,就會出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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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靜一靜。”
臨近講學,穿著深緋色官袍的司業梁博手拿戒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官袍的裴淵,但在容貌的相較之下,曾中探花的駙馬梁博此刻在裴淵的映襯下顯得黯淡無光,而在女郎們感慨裴淵容貌,郎君們感慨裴淵才學之際,楚牡丹和裴冉珠的神情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怎麼不告訴我,新來的博士就是高陽堂兄。”裴冉珠忙把手中鏡子藏起來,給了好友一記刀眼。
楚牡丹更是苦笑,嘴角勾了勾,用著兩人能聽到聲音:“我要是能提前知道,會不告訴你們?”
麵對熟人局的兩人自然不去像旁人一般去關注容貌極盛的裴淵,重點在於為何他會在此。
“大家應該聽說了範謙博士生病的事,想必也有一些學子去看過博士了。”梁博聲音溫和,掃視在場的學子,給她們隱隱躁動的心一個小警告:“所以崇文館的博士暫時由裴淵,裴博士代替。”
梁博為裴淵做了一個簡單的開場白,就把主場交還給了他。
裴淵微微向他鞠躬行禮,待梁博走後,他才開始做自我介紹。
“裴淵,字槿之,暫代範謙博士為崇文館博士,各位學子如遇到問題可隨時找我,另外今年《中庸》由我來授業解惑。”裴淵的介紹簡單乾脆,聲音冷冽而富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