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徽沒記錯的話,就是他先注意到了石頭上的蹊蹺。
“教諭,我也想試試。”
林清樾看著出列的梁映,不知道她這位太子殿下又是起了哪門子心思。
“噢?你先前訓過馬?”許徽好奇。
梁映想了想道,“不曾,但擰過倔驢。”
許徽:“……”
馬場的馬由專人統一喂養管理。
惡馬因性向不合,都是單獨隔開,共分六間。許徽帶著瞿正陽和梁映走到馬廄處。
“你們兩自己挑一匹吧。”
對許徽來說,這幾匹馬他都熟稔,差彆不大,沒有什麼盯著的必要,和負責喂養的馬夫交代完後便走了。
瞿正陽憑記憶裡父親講述過的技巧,認真挑起了相對來說脾氣溫順一些的馬,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新手。
馬夫轉了轉眼珠,瞄向一同走來的另一位學子。
“要比訓馬呀?那還是要挑一挑的。免得訓不成,還害得自個兒受了傷不是?”
梁映腳步一停,勾起一笑。
“噢?我確實不太懂,什麼樣的馬好訓一些?”
馬夫眼睛一亮,瞥了一眼瞿正陽,附耳道。
“我也是看你學子不容易,偷偷與你講。你右手邊第二匹白馬,這兩天徐教諭時常來訓它,已經乖巧許多了。”
梁映上前瞧了瞧,確實與其他幾匹相比,白馬文靜許多,見人靠近也不逞凶。
“那便它吧。”
沒想到梁映這麼快就做了決定,瞿正陽多看了一眼他挑的白馬,麵色一變,念著同窗之情,急急把梁映拽到一邊,悄聲道。
“這匹馬不行,現在看著還算溫順,但我觀它呼吸不穩,經脈凸顯,怕是容易躁狂,說不定是朱明齋的串通那馬夫做了手腳,你還是換一匹吧。”
梁映卻固執,把手上剛剛隨意撚過的草料鬆開。
“我瞧著這匹甚好。”
不就是下了點藥麼。
瞿正陽勸不動,隻能放棄。
須臾後,兩人一人牽著白馬,一人拽著一匹黑馬出現在玄英齋眾人視野。
相比於梁映的輕鬆,瞿正陽手裡的那匹黑馬顯得過於倔強,一看到馬場中間候著這麼多生人,四個蹄子緊緊刨著地麵,掀起一路塵土。
瞿正陽又是哄又是拉又是推,就差沒抱著馬往前走,就這樣半響也隻走了幾步遠。
而這時的梁映已經準備翻身上馬了。
“這小子到底會不會騎啊?落霜平日遇到這樣可早將人踹下去了……”
林清樾站在許徽身邊,聽得許徽這麼說,眸色明滅間,似得見了什麼。
市井之上,普通人家哪有馬騎。
書院租借而來還是曾上過戰場的軍馬,肩高便比過成人許多,是以上馬時並不熟練的梁映就廢了一些功夫,但他適應快,很快也能坐直。
但就在他拉起韁繩的一瞬,之前一直安靜穩重的白馬像是被觸及了什麼逆鱗,突然暴起,前蹄猛揚就要將馬背上的異物甩脫下去。
梁映緊緊抱住馬脖,才勉強在白馬的第一次甩脫中穩住身形。
他順著韁繩摸索,果然在靠近馬脖的地方摸到兩根細針。
真是沒少做手腳,梁映冷笑一聲。
察覺重物並未消失,白馬從原地狂躁改為滿場狂飆,並伴隨著上下起跳的前後顛簸。
“梁兄,這樣下去不行你會力竭的。還是先下來,否則脫力掉下去,被踩中要重傷的!”
眼看白馬發狂的症狀非同一般,瞿正陽也顧不得自己手上的黑馬,忙大聲喊話道。
可梁映就是不肯撒手,砂石飛揚間,幽沉的雙眸緊緊鎖著人群中最為挺拔端正的身影。
是她的話,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落霜怎會……”白馬的顛簸每一瞬息都更加劇烈,心驚肉跳的場麵在眼前上演,饒是素來見過大場麵的許徽也察覺出不對勁,上前喊道。“梁映!快下來!命重要還是虛名重要?!”
“是啊!梁兄!彆堅持了!就算輸了藝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