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出意外(1 / 2)

明月在窗 陸彌彌 6060 字 1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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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讀書後,瞿正陽想起父親的次數慢慢少了。

他的騎射皆是由父親教導,雖父親並非什麼英武的大將軍,但對於瞿正陽來說,父親的騎射就是天下第一。今日拉起弓時,他久違地又想起了父親。

想起幼時,父親教他如何練臂力,如何靜心瞄準……

也在人靶前,想起父親率領的百人小隊是如何在戰場中被充當誘餌,屍骨無存。

人命怎麼如此輕易在一句話下就化作了塵煙。

棄戎投筆,發奮苦讀,就是他不願再成為那樣卑賤的存在。

可現在他就站在府學的長衡書院裡,他卻成了拉弓把人命視作玩物的人。

他不是沒有把握射準。

他隻是怕,這一箭會是當年射向他父親的千萬箭隻中的一隻。

“這就放棄了?”

許徽搖了搖頭,剛剛提起一些的興致又重新放下,一手撈起地上的酒壇,看了眼剩下的文弱學子們,“算了,你們還是乖乖讀書去吧。”

“且慢。”林清樾從神思昏沉的瞿正陽手裡接過了弓,“教諭可否讓我試試?”

“世家公子,這可不是你們玩的投壺遊戲。”許徽抬眼,見林清樾一身纖弱,文質彬彬的模樣,搖搖頭道,“射活靶還是算了——”

林清樾未回,不知何時拆去裹簾的右手指尖輕繞,轉瞬將蒙眼布覆在眼前。後山的風拂過她的衣袖獵獵,搭箭挽弓一氣嗬成,像是下一秒就要放箭。

許徽嚇了一跳,忙吹響哨聲,好讓遠處靶場的人有所準備。

蒙眼的少年勾起唇角,淬著冷光的箭矢看似瞄著遠處的紅果,卻再下一瞬,隨著主人陡然轉身,無差彆指向了他身後的一圈人。

玄英齋學子哪裡料到這情景,咽著口水本能地左右躲開箭頭所向。

唯獨梁映沒動。

他緊緊盯著林樾持弓的模樣,幽暗的眸子微微斂起。

而林清樾的箭也最終停在了梁映麵前的位置,周圍無人還敢駐留。眼看危險一觸即發,眾人卻連張嘴示警的時間都不曾有,林清樾就已然放手。

懾人的箭矢直衝而來,所帶起的風流掀起少年肩上微卷的發尾。

可箭鏃未曾穿過血肉,而是在下一刻傳來碎裂之聲。

空氣中彌漫的酒香代替了血腥味。

眾人這才明白,一開始林樾瞄準的是梁映身後,許徽手中的酒壇。

酒壇破裂,酒液隨著裂縫大半灑在了許徽的衣服上。似被挑釁的許徽倒不惱,隻拎起被貫穿的酒壇看了看,那箭鏃所帶來的裂痕正中酒壇中心。

蒙眼、辨位、正中靶心。

這是許徽想要考校的,林樾沒有妥協,也沒有超出規則。

瞿正陽像是被什麼打破了幻夢,他回過神看著林樾。

原來……可以這樣。

少年扯開蒙眼布,放下弓箭的他眉眼便恢複了原有的溫潤知禮。

“教諭上課時,還是切莫飲酒,有違學規。”

“你是玄英齋的齋長,林樾吧?”許徽想起鬆鶴居時常提起的一個名字。

“望教諭,說話算話。”

對著少年禮節之下的寸步不讓,許徽噎了噎。

他這課還沒上成,倒讓眼前人上了一課不要以貌取人。

“行,射藝算你們齋的。”許徽也不是小氣之人,但此番過後,算是徹底勾起了他的興趣。“既然比完射藝,那接下來禦藝也一起吧?”

“本來禦指駕馭之術,但今朝今日,書院的禦藝以騎為主。自然,訓馬也是重中之重。書院借來的馬匹中有五六匹成馬,因失調習,性生惡,若你們今日能馴服其中一匹,我便也認了這門藝長。”

許徽特意望向林樾。

“齋長,再讓本教諭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林樾正纏回裹簾,瞿正陽走上前來,替過許徽的視線。

“教諭,我們齋長手還疼呢,這還是先讓我試試吧。”

“……嘖,行吧,隨我去馬場挑——”許徽剛說到一半,隊伍裡又站出一位少年。

倒是也是個翩翩公子的模樣,但在一眾學生中過於陰鬱寡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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