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箏這個人素來如此,若非有事央求,有利可圖,是絕不肯多看他一眼的。
這樣視他無物的人,偏叫他難以忘懷。
顧丞均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寧箏,因此這般叫他念念不忘。
所以隻要叫他得到一次,這段情,也就這樣了。
顧丞均懶懶地道:“隨你去做,隻是一件,從此往後,唐頌與你再無瓜葛,與他掛邊的事,你都不能插手。”
寧箏低聲:“妾謹記。”
顧丞均道:“每頓飯進得再多些,把身體養好,豐腴些,知道嗎?”
他揉了揉寧箏的臀。
寧箏亦是低聲:“妾記得了。”
*
顧丞均隨手撥了些人手給寧箏用,寧箏帶著這些人,很低調地出了未央宮。
她原比寧仲元和張氏了解寧琴。
在尚未北上之前,寧箏與寧琴一道起居、讀書、玩樂,她比所有人都明白寧琴的天真,也知道這樣一朵嬌花逃離了爹娘的庇護,生存不了多久。
所以寧琴根本不敢離開莊子。
低篷馬車停在了寧家的莊子前,寧箏卷起竹簾,踩著步梯走了下來,那莊子上的仆從看到寧箏大吃一驚:“箏娘子?”
寧箏道:“開門。”
仆從原地無措了下,寧箏淪為女使的消息傳遍建康,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但再如何,寧箏還是寧家的女郎,當得起他們半個主子,於是也隻是猶豫了這下,就把門打開。
寧箏直接走了進去。
寧琴跑了,但寧琴的貼身女使還留在莊子裡,在這兒看到堂而皇之進來的寧箏,還覺是花了眼,過了會兒,才想起來攔她:“箏娘子,你怎麼來了?”
寧箏腳步不停,她做了這麼久的皇後,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把寧琴請出來,若她執意躲著,就彆怪我不給她留情麵了。”
貼身女使裝傻:“箏娘子在說什麼?我們琴娘子趁夜跑了,現在還不知所蹤,郎主和女君已著人去尋了,眼下還沒有好消息傳來,箏娘子這話,奴婢實屬不解。”
寧箏道:“裝傻是吧?”
她喚人:“去繡樓,將那緊鎖的地下密室打開。”
貼身女使臉色大變。
寧箏扭頭就走。
“箏娘子……箏娘子……”可憐女使提著裹腿的曲裾,吃力地追趕寧箏,哀求道,“求箏娘子給琴娘子留條活路,求箏娘子……”
“哐”得一聲重擊,繡樓地下密室的鎖鑰被砸開,幾個黃門躬身給寧箏讓出條路,寧箏舉著玻璃燈盞,隻往裡看了眼,目光如炬,就連那還未來得及藏起的鴿子細骨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寧箏道:“把人捉出來。”
於是那些黃門又湧進了密室,寧箏提燈步梯而上,聽到密室傳來慘叫:“寧箏,你為什麼就不能饒過我?我是你的親妹妹啊!”
寧箏麵不改色,從地井中走出,站到了繡樓一層的廳堂上,等著黃門將寧琴捉了上來。
潛藏了這兩日,不見陽光,寧琴的狀態比宮中見時還要糟糕,她為保住這個孩子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再這樣下去,很可能再生下孩子前,就先把自己熬乾了。
寧箏隻看了她眼,就收回了視線,吩咐一直跟在身側的嬤嬤:“把墮胎藥取出來。”
寧琴瞳孔緊縮,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