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山吊古篇 第三章:帶著腐臭味的活人(1 / 2)

三天後,我獨自一人坐在開往新蔡縣的長途大巴上。

那天和羅磊約定,由我偽裝成治療師混進療養院,他幫我開一張介紹信,再弄一套對應的身份信息和履曆,同時暗中配合,負責接應。哦,對了,羅磊就是那個討厭又自大,還總愛往身上噴香水的中年男人。

此次任務,是救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牛小花;另外要查清楚是誰在暗中搞鬼,他們是不是真有《越方書》,如果有,我可以直接毀掉。

聽起來任務有點俗套,像香港電影裡常見的橋段,可最終我還是接受了。就像羅磊說的,興許借此能查出老頭子的死因和幕後黑手也說不定。另外能擔此重任的,不僅要有高明的醫術,更要懂巫醫朮,尋常幫手根本做不到,這也是他費儘千辛萬苦,找藥家人的原因。

長途大巴上各類人都有,鬨鬨哄哄,吵得我腦仁兒疼,隻好把臉衝向窗外,眯起眼,儘量用睡覺來打發時間。

大約四個多小時後,我在新蔡縣下了車。

提起新蔡縣,就不得不說到大禹時期的名人伯夷了。相傳他曾協助大禹治水有功,於是被封為呂候,建立呂國,定都在如今的新蔡縣附近,為當地人做了不少實事。隻可惜後來被楚國所滅,族人以薑為姓隱秘行蹤,卻再難有複國的機會。尤其到了十六國時期,莫名其妙受後趙十八騎追殺,多數族人因此喪命,隻有少數逃進安徽和其他地方才幸免於難。

曆史啊,就這麼回事,總是在興衰間不斷重複,萬事無絕對。

我拿著羅磊給的地址找當地人詢問,誰知根本沒人知道,還反問我是不是坐錯車,來錯了地方。沒辦法,我又去找警察問了一圈,結果還是一樣。

於是我在心裡把羅磊全家上下罵了個遍,誰讓這家夥做事不細致,地址不清不楚的,簡直活該!

可罵歸罵,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正當我不知所措時,街邊有個大叔提醒說,可以到新蔡縣東南的練家集問問,因為那裡的人大多是跑貨運的,整天四處奔波,應該會有人知道。

沒辦法,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我根據大叔所指方向,一路尋去。原以為不過片刻的路程,能花多少時間,走走問問就當是出來旅遊了,所以什麼都沒準備。

誰知等我走到練家集,天都黑了,算起來前後花了近五個小時,比坐長途車還辛苦。得虧我從小跟著老頭子東奔西走,彆的沒學會,這腳力練得超乎尋常,要擱一般人,恐怕小腿的肌肉都硬了。

勞累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時間太晚,整個練家集靜到掉根針都聽得見。沒地方投宿啊,今晚住哪兒?前不久我可還發過誓,以後不再讓自己露宿街頭,這下怎麼辦,拿誓言當放屁,拉屎往回坐?不行,繼續找!

還好,善人自有好運來。我發現前麵不遠,有個招待所的燈箱還亮著,於是緊走幾步,心裡不停默念阿彌陀佛,就盼著人家還有空房,哪怕是倉房也行啊。

等到了門前一看,才發現這所謂的招待所,也不過是老磚房改造的。因為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兩層,導致山牆過高有些變形,於是主人用幾根粗木隨便頂著,就算是做了加固了。

人困馬乏之下沒有彆的選擇,再說我也不是身嬌肉貴,有什麼可挑剔的。於是推門進去,準備問問情況。

接待台後麵,正有個姑娘睡意襲來,彆著發卡的腦袋一栽一栽的,模樣甚是好笑。

開門聲將她驚醒,姑娘機械性地起身,可腦子明顯還沒緩過勁兒,目光散亂,好半天才聚焦到我身上“你是住店嘞?”

“嗯,吃飯也不來這啊!”看看老舊的接待台,一旁那兩把破椅子上還纏了膠布,讓我有些感觸,於是收起調笑的心,問道,“姑娘,還有房麼?”

“巧了。”

聽到這話,我肩頭一鬆,暗道走運。可姑娘的臉上卻閃過一抹壞笑,跟著兜頭給潑了盆冷水。

“十分鐘前還有房,現在沒了。”

嘿,這丫頭是在報複啊!報複我一開始的調笑。好樣的,有仇必報的性格,比那些麵上人畜無害,背地裡捅刀的好多了,因此我也全不在意。

“那,恁這有倉房沒?俺這人命賤,隻要有瓦遮頭,豬窩都能睡。你看這天,俺又走了老遠才來的,能不能幫幫忙?”說著,就想掏錢,那意思是一切好說好商量。

誰知姑娘又挑了理,說我把他們這比作豬窩,怎麼都不肯通融。

正當我倆攪纏著呢,忽然從樓上跑下來個中年婦女,大概是老板娘。瞧她火急火燎的模樣,像是出了什麼事。

老板娘一眼就發現了我,先是一愣,臉色立馬刷白,嘴唇都開始抖了。我知道,樓上有麻煩,而且事情不小,還是那種不願被彆人發現的麻煩事。

老板娘可能也從我的表情中,察覺出自己露了底,馬上麵色一整,乾笑著去問姑娘發生了什麼事。當弄清楚情況後,也是請我挪步再找其他地方,隻不過比那姑娘急切多了。

要知道本人從小流浪,也就是最近才被好心人收留,有了落腳的地方。這麼多年了,我最先無師自通的本事,就是看人臉色判斷情況,確定是否能加以利用。

既然知道老板娘想掩蓋某些事,那對不住了,我立馬說出自己的看法並旁敲側擊地加以威脅。

這下老板娘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搞得姑娘一頭霧水。

“俺不求彆嘞,就要個房歇歇腳。你看……”我的視線又故意往樓上掃,嚇得老板娘隻得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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