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他站在江瑤身邊,低聲道,“可能需要您再去一個地方。”
江瑤愣了下。
她抬起頭,有些看不清楊勇的表情,問,“去哪?”
楊勇有些為難,“要不我先扶您起來?”
“嗯。”江瑤握住他的手臂,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長時間的跪姿讓她的雙腿失去了力氣,剛起身就支撐不住地晃了一下。
楊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麵露擔憂,“你還好嗎?江小姐。”
看著江瑤麵色慘白,他有些不忍,朝門口使了個稍等的眼色,攙扶著她,讓她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有哪裡不舒服嗎?”
江瑤靠著椅背,緩了緩,搖頭,“沒事。”
楊勇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過了半晌,江瑤開口問,“你剛才說要帶我去哪?”
她不用在靜思堂罰跪,是不是說明陸柏宴已經查明真相,可以讓她離開了。
喬雅煙應該也沒事了吧?
楊勇皺了皺眉,神情凝重道,“喬家報了警,說您故意殺人,現在需要您去趟警局配合調查。”
報警?
故意殺人?
江瑤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上驀地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楊勇。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眼前都是喬雅煙被陸柏宴抱走時,臉上那副憤恨的表情。
江瑤胸口微微一緊,下意識握緊了手指。
楊勇不敢跟她對視,“警方的人正在門口等著,您放心,我會陪你一起去。”
他頓了頓,接著說,“陸總已經打過招呼,您隻要配合調查,他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江瑤的心仿佛沉到穀底。
原來這才是喬雅煙的目的。
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她還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或者是...陸柏宴願意相信她的話,不讓她罰跪了。
原來都不是。
江瑤抿了抿乾涸的嘴唇,緊緊攥著顫抖的手指,冷汗從脊背不斷落下。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整個人猶如破碎的瓷娃娃,聲音澀啞地說,“好,走吧。”
走出靜思堂,迎麵而來的冷風迅速穿透身上單薄的外套,寒意往皮膚裡鑽,楊勇從傭人手裡接過毯子,披在江瑤身上,護著她往門外的警車走。
上了車。
楊勇給陸柏宴撥了一通電話。
醫院大樓的燈光如繁星點點,病房內安靜而祥和,空氣中彌漫著幾縷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陸柏宴站在陽台,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融入夜色中,他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被風吹散,火星明明暗暗,猶如他的心境。
掛斷電話,他回頭看向病房內昏睡的人。
幽深的眼眸裡沒有半點溫度。
他驀然想起江瑤離開前廳時的神情,蒼白又脆弱不堪,明明外表柔弱,可那雙漆黑的眼眸卻透露著堅毅的毫不屈服的光。
轉瞬間,又是滿滿的失望。
陸柏宴英俊的臉上一片冷漠,他將煙掐滅丟進垃圾桶,想了想,從通訊錄中翻出了那個久未撥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