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晚上的炭火,一盆也要五文錢。”
齊憶煙驚了:“大夏天的誰還用炭火?”
那青年苦笑道:“不用也行,但錢必須給。還有讀書用的筆墨紙硯,都是要錢的。燭火每天也隻有一刻鐘是免費的,後麵都是要錢的。我隻在宿舍裡住了一個晚上,就趕緊逃出來了。”
青年笑道:“我現在住的地方雖然條件不如那什麼‘學生宿舍’,但一個院子裡也住了我們二十幾個人,平日裡大家還能討論學問,費用又低,我覺得挺好的。”
齊憶煙心思一動,問道:“大哥哥,你住在哪兒啊?”
青年隨手指了一下身後最黑的那條巷子:“就在那裡,貓尾巴胡同。這邊靠近皇城,沒有老百姓敢住,又非得做出與民同樂的樣子,所以有很多空置的房子出租,我們就住在那裡。雖然做事不方便,但好在離皇城近,也沒有宵小敢來搗亂。”
說完又自嘲一笑:“說笑了,這麼窮的地方,宵小也看不上我們。”
齊憶煙暗暗記下這個貓尾巴胡同,又拉著青年東拉西扯。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裡幾頭牛啊?”???.BiQuGe.Biz
青年忍不住笑了:“我叫程家民,家裡隻有父母、我、還有哥哥嫂嫂。出門的時候嫂嫂已經有了身孕,也不知生的是小侄子還是小侄女……”
“崖州氣候不好,我家隻有兩畝薄田,還好有縣主帶著大家做些小生意,還有工廠可以做工,家裡才能供得起我這個讀書人。”
齊憶煙皺眉:“不是有公立書院嗎?你怎麼會讀不起書?”
說完又想抽自己。
公立書院都荒廢三年了,說不定現在的公立書院,也跟那學生宿舍差不多了。
齊憶煙揉了揉眉心,心裡又把齊桓修罵了一通。
大好的年紀,有胳膊有腿還沒有病,咋能說辭職就辭職,皇帝都不做了!
如今這麼多破事兒都推給她一個小孩子,渣爹,你的良心不痛嗎?
程家民帶著齊憶煙又轉了兩個彎,齊憶煙便看到好多穿著涼爽打扮豔麗的女子,站在二樓笑著對他們招呼。
“小哥哥,來坐坐啊!”
可是走近了之後,卻並沒有人拉他們進去。
齊憶煙奇怪道:“如今青樓都這麼隨緣了嗎?都不來攬客的?是看小爺我沒錢?”
程家民不好意思地說:“不是看你,是看我。這些秦樓楚館都認識我。”
齊憶煙奇怪道:“你剛才不是說讀書人進青樓有辱斯文嗎?怎麼反而成了這裡的常客?”
正說著,就有個穿著粉色肚兜的小姐姐過來朝著程家民揮帕子:“程公子,今兒怎麼這個時辰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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