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她好像,已經釋懷了。
“仔細想一想,你和徐願才是最開始就認識的,說是出軌,其實你也是沒辦法啊。”許鳶仰起臉,認真地看著他,眼中依稀可見淚光,“現在,你有了女朋友,有了孩子,挺好的。”
時琛澤看著她,喉嚨梗塞。
她說的很認真,不像是作假。
一切都在告訴他這個事實——
她真的已經放下了。
不知為什麼,一股無名怒火自心頭升起,而且愈演愈烈。
心底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悄悄地對他說:
不該是這樣的。
她放下了,他卻整夜整夜無法安眠。
就像是被內疚所困擾。
不公平,這不公平。
這股陰暗的情緒被他藏起來,不動聲色。
時琛澤開了口,聲音艱澀:
“許鳶,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開支票。”
他的聲音飄散在天地間。
這是他能給她唯一的補償,用金錢,用最多的金錢來彌補他的傷害。
許鳶平靜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不需要你的錢。”
離婚後,她並沒有分到多少財產,唯一珍貴的,便是舉薦到H大的機會。
她想過用分錢來複仇,但最終她放棄了。
哪怕不好聚好散,她也不想鬨那麼難看了。
許鳶從回憶中拉回思緒,笑得恬靜:
“時先生,謝謝你陪我散步,我要回學校了。”
頓了頓,她又說:“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說罷,許鳶朝著他點了點頭,一步一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時琛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時間,猶如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無法呼吸。
他想,他也該回去了。
兩天後,他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坐私人飛機啟程回華國。
飛機上,徐願的消息不斷傳來:
“阿澤,你終於要回來了,想死你了!”
“阿澤回來以後一定要看看寶寶,她現在已經是我們家懂事的小公主了!”
“阿澤,我給你做菜慶祝一下吧,事先告訴你,我要把那瓶珍藏的乾紅拿出來了哦。”
時琛澤看著滿眼的消息,不知為何,他不怎麼想回複。
閉上眼睛,滿腦子還是許鳶哀傷的臉。
她含著淚,說一切過去了。
時琛澤心如刀割。
回到時家彆墅,徐願給他開門,興高采烈地撲進他懷裡:
“阿澤,我每天都夢到你回來了,現在終於不用做夢啦!”
時琛澤應著,心不在焉。
沒看到徐願帶著疑慮的眼神。
她是沒從時琛澤的身上聞到什麼奇怪的香水味。
但是,這不代表著他沒有碰到什麼不知好歹的女人。
徐願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又拿出那瓶極為昂貴的乾紅葡萄酒。
“阿澤,回國快樂!”
她掩藏起眼底的懷疑,和他碰杯。
她灌了時琛澤一杯又一杯,終於,本就沒休息好的他有些倦了,輕輕閉上眼睛。
徐願不笑了,拿起他的手機,熟稔地輸入自己的生日。
開始翻找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