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當然看到了他的表情。
有活潑的女朋友,有可愛的寶寶,沉浸在幸福之中。
儘管女朋友是他背著妻子找的,寶寶也曾是私生的。
不過,現在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許鳶隻在乎那個孩子,她的骨肉,不該出生的孩子。
她一口飲儘杯中紅酒,挎上包,客客氣氣地對時琛澤低聲說:
“時總,我先走了。”
說罷,她毫無留戀地起身,任憑徐願疑惑的聲音飄進耳朵:
“阿澤,你身邊有人?”
“你聽錯了。”見許鳶就這麼離去,時琛澤皺了皺眉,敷衍徐願。
“你說謊!我明明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而且好熟悉啊,阿澤,你難道是瞞著我,在和誰約會嗎?”
徐願嘴上不依不饒,開了個玩笑,來試探時琛澤。
“我還有事,先掛了。”
時琛澤掛斷電話,望見許鳶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外,眼神變暗。
好不容易才能見麵一次,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先生,不用著急,那位女士已經為您買單了。”
侍者顯然是誤會了。
時琛澤披上西服外套,衝出西餐廳。
街道上張燈結彩,人潮湧動,哪裡還能看得見許鳶的影子?
他冷寂的眉眼裡劃過一道暗光,方才柔和下來的心再次跌入低穀。
許鳶,她到底在哪裡?
時琛澤順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他和許鳶已經離婚了。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了。
但是,時琛澤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想她、念她,甚至吃賀霖的醋。
過了不知多久,時琛澤在路邊看到了許鳶的的身影。
她一個人站在暖光的路燈下,看到他,輕輕地低下頭去。
心底的思念掙紮著破土而出,他的念想幾乎無法遁形。
時琛澤低聲喚著她的名字:“阿鳶。”
許鳶像是沒聽到似的,對著路邊的風景發呆。
他快步走過去,離得越近,許鳶木然的臉越發清晰。
卷翹的長睫輕輕顫抖著,好像蝴蝶翅膀。
她抱著自己的肩膀,臉色有點泛白。
時琛澤情不自禁脫下西服外套,想要為她披上。
許鳶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外衣:“不合適。”
一句不合適,讓他瞬間僵住了動作。
“阿鳶,至少今夜,讓我陪你散散心。”他的聲音又溫柔起來,“作為一個不合格的前夫,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許鳶迷茫地看向他,微微失焦的眼瞳裡沒有光。
她忽然釋懷地笑了:“好啊。”
時琛澤又是喜悅,又是失落。
幸好,她沒有拒絕他。
幸好,他還能借著離婚夫妻的關係,陪她說說話。
他驅車載她去了海邊。
潮濕的海風迎麵撲了過來,許鳶赤著腳走上沙灘,任由柔軟的沙子按摩著她的腳掌。
她沒瞧見,身後男人深沉的目光。
“關於徐願,我很抱歉。”時琛澤走到她身邊,輕聲說,“你可以打我,罵我,我沒有任何異議。”
身旁的女人卻專注於撿貝殼,她望著那些好看的斑斕寶藏,嘴角勾著天真的笑意。
許久。
就在時琛澤以為她不願意回答的時候,她說:“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