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慵懶倚在卡座上,修長的大手攥著洛克杯,抬首,又是一仰而儘。
徐願咬了咬牙。
平白無故的,他怎麼會去酒吧的?
難道說,他是跟許鳶吵架了?
“阿澤,你到這兒來乾什麼……”她撐起笑容,虛扶著時琛澤,“快跟我回去吧?”
時琛澤抬頭,望一眼來人。
深邃的雙眸微微失焦。
那張恬靜漂亮的臉,看著無比熟悉。
他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個名字,
“彆碰我!”
時琛澤閉了閉雙目,甩開徐願的手,自顧自又倒了一杯烈酒。
“阿澤,你今天怎麼了?”
徐願有些不安,不想再任由時琛澤喝下去。
她奪過酒杯,俯下身環抱住時琛澤的腰。
在他耳邊溫柔地吹氣:
“阿澤,你醉了,我帶你走好不好?”
男人似是還悶著氣,雙眸裡染了寒意:
“為什麼,要來?”
什麼為什麼?
徐願有些莫名,隨之而來的,便是越發濃烈的不安。
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脫離她的掌控了。
她抱緊了時琛澤,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阿澤,不能再喝了,我帶你走——”
從背麵看過去,她大半個身子都靠著男人,俯首低語。
好不曖昧,
許鳶剛進酒吧,就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渾身如墜冰窖。
她今天來,是為了核對那天賬單的。
那天是賀霖結的帳,她不願意隨便欠他人情,想記下來數目,改日還給他。
可現在,馬上就要和她離婚的丈夫,正被她接生過的女人摟著腰,親密地耳鬢廝磨。
許鳶站在門口,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彆站在門口了,小姐裡麵請?”吧台服務員的招呼喚回了許鳶的注意力。
許鳶回過神來,沒勇氣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許鳶歉意地笑笑,衝著服務員搖了搖頭,轉身慌不擇路跑了出去。
她幾乎沒有心情看路,跌跌撞撞走在路邊。
“滴,滴——”
出租車的喇叭聲驟然穿進耳膜,一輛出租車猝不及防闖入眼簾。
許鳶這才後退一步,司機已經拉開了車窗。
“對不起!”
她想道歉,淚水卻毫無征兆地流了出來。
許鳶沒聽到預想之中的責備,卻聽到一個充滿同情的聲音:
“小姐,你沒事吧?”
許鳶連忙抹去淚水,那司機又好心說:
“大晚上的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免費的。”
許鳶心裡一暖,本想拒絕,架不住司機大叔真誠又熱心,她隻好拉開車門坐進去。
出租車平穩駛入寬闊的大道。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歎了口氣:
“小姐,無論是失戀,還是彆的什麼,人生有什麼事是想不開的呢?
隻要堅持開導自己,好好生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許鳶努力平複情緒:
“謝謝你,我隻是……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