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謙虛了。”你笑了笑,一隻團雀銜著一隻圓潤的銀鈴,落在你細白的指尖上。
“閣下這銀鈴示警之法,倒也算純熟。”
木下義沉默了一下,乾癟癟地笑了幾聲,顯得愈發尷尬。
“哎,雕蟲小技,不堪入目。這不是老祖宗多行善事,到底留了些仇家爛債嘛,小本生意不容易,這不是就備了一手……”
你沒有多說,打了個響指,一個千岩軍走過來,呈上一架精致的弩箭,上了弦,蓄勢待發的樣子。
你玩鬨一般,將弩箭對準了木下義的頭顱,男人的肩膀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您這是……”
弩箭貼著他頭皮射出去,貫過月海亭的硬木小窗,插進院內的青石板上,箭尾震顫不已。若陀驚了一下,旋即歎口氣。
都是摩拉克斯慣的。
你把弩身橫過來,讚歎一聲:“好弩!千岩軍武備也不過如此了。”
木下義的冷汗落在青石磚上,滴答作響。
他心知若無確鑿證據,按律,審訊不得動用私刑,否則必將嚴懲,方如此有恃無恐。
此刻他瞧著你笑吟吟的麵容,腿肚子微微打顫。
你拉了拉弓弦,沉思一番。
“唔,材質上佳,若是以仙力輔之,想必射程可達八百丈。”
你笑咪咪地看向他。
“若是從政務廳算,當能直穿安慶坊吧?”
木下義錯愕地抬起頭,麵上再無諂媚的笑意,他往前跨了一步,嘴唇有點哆嗦,聲音又沉又尖。
“離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你驚訝地抬起眉毛。
“什麼?”
木下義帶著怒氣,竟又朝你逼近了幾步。
“璃月有明文法定,罪不及家人,禍不及子女!離大人這般威脅我這升鬥小民,可是視律法於無物?!帝君若知!恐也隻會包庇離大人!可憐我等無辜平民,平白受誣不說,竟還要踐踏我等性命!天理何在?!”
好大一頂帽子。
滿廳寂靜。
你像是沒聽見這責問一般,指尖拂過弩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奇了怪了,恐是我記性不好,方才與閣下暢談許久,所言種種,是哪句誣人清白?”
你清亮亮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微笑不變,眸光愈冷,輕聲問道。
“哪句?”
木下義頓住,冷汗浸透衣衫,身子在點了火盆的前廳中止不住發顫。
他腦子飛速運轉,對上你冷冽的眸光,思緒被攪動了一下,冷汗愈盛,竟犯了蠢,鬼使神差地開口道:
“……方才被緝之時,若陀大人曾問我近來私通何人?”
話剛出口,他就悔恨的咬了舌頭。
若陀笑了一聲,對你搖了搖頭。
你似笑非笑地看向木下義,將弩箭遞給一個千岩軍。
“去安慶坊。”
“且慢!”男人厲喝一聲“離大人!你……你這般是觸犯了……”
“觸犯了又怎樣。”你剪短他的話,“帝君不是不在麼?璃月百萬之眾,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誰會去細數一口井裡有幾滴水呢?何況……”
你雙手一攤,杏眸微眯,勾唇一笑。
“不是閣下說的?哪怕犯了律,帝君也會偏袒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