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祖宗,你等我喝口水,剛完工。

【千帆過】你們工地待遇真差,不像我們工地996。

這位“等風來”是一年前,菜雞晏帆大廳勾搭到的野王哥哥。

原本是位高冷男神,硬生生被晏帆整成位暴躁老哥。

無他,晏帆人菜癮大,操作下飯,意識“一流”。

原本野王ID一股逗比憂鬱風:心碎月光。

結果等晏帆有時間上線,在好友堆裡找半天,才認出人家早已改名為:等風來。

一直快樂雙排到淩晨一點,晏帆在強大生物作息規律下,已經困到指揮人物送塔。

[對麵輔助菜雞,快過來再送倆人頭。]

說話的是對方打野,剛半路撿了晏帆人頭。

[全部]等風來:動他一次,殺你十次。

最後,對方打野信譽分大殘。

一來,被等風來虐得沒有一點脾氣、心態,直接擺爛送。

二來,戰績死亡10次加過於矚目,喜提隊友舉報。

這事晏帆根本不知道,太困不知不覺中睡著,手機滑落在半邊。

隊伍麥還沒關。

組隊房間內,等風來聽著淺淺規律的呼吸聲,試探性問一句:睡著了?

沒有得到回答後,他將手機放到一旁,想了想,找來手機數據線充電,設置不熄屏。

此刻,晏銘釗房內。

虛汗已經爬滿他的額頭,可見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夢境恍惚中,率先看到一雙怯糯糯的湛藍雙眸,銀白長發黏附在肩頭,露出的雙耳又尖又長,但精巧可愛。

晏銘釗慢慢走近,得以窺探全貌。

碩大透明容器內,一隻人魚虛弱微擺魚尾,藍色尾部浸泡在水中,如薄紗曼妙奇幻。

手蹼笨拙抹去眼角溢出的水滴,湛藍雙眸波光瀲灩,動人心魂。

淚水墜落,並未消融水中,反變為一顆潔白珍珠,緩緩落在容器底部。

“晏總,需要注射穩定劑了。”

手中被塞入一個碩大注射器,身體不受控的走到人魚麵前,緊緊捏住它下頜,強硬地逼迫抬頭對視。

不容絲毫反抗。

注射器猛然插入脖頸之間,殘忍地推動藥液。湛藍雙眸瞬間黯淡下去,原本反抗的雙手無力垂落在身側。

晏銘釗鬆手,人魚緩緩落下,如墜深淵地獄。

突然,一池清水冒出血液,一隻強有力的手,沾染著鮮血,將他拖拽進入水中。

夢中驚醒,晏銘釗虛驚一場的喝口水。

這種真實感,已經遠遠超過夢境。魚鱗上滑膩膩地觸感,揮之不去,目光破碎痛苦,讓人心碎。

晏銘釗一把拿過手機,打開瀏覽器:這世界上真的有人魚麼?

還未點擊搜索,又覺自己疑神疑鬼,莫名覺得人魚像極沈舟。

最後手機一扔,被子一蓋,奇跡般睡到第二天10點鐘。

舅侄倆頂著雞窩頭,一開門,全部落在對方眼中。

“舅舅,你昨晚沒睡好?”晏帆先發製人。

絕不能給舅舅質問自己賴床的機會!

“嗯。”晏銘釗揉把頭發,去洗漱間。

晏帆見狀,內心警鈴大作:難不成是要一並發作?!

不行,趕緊轉移手機,尋找新埋“機”地點。

可惜,手機昨晚忘記退遊戲後台,沒電還沒充。

此時的沈舟,已經租來一個大家夥:耕地機。

“小夥子,你會開不!”老板一臉看好戲。

麵前的小夥長的白白淨淨,這小胳膊小腿的。彆說開耕地機,就是爬上去,老板都擔心他小身板。

“我已經考過耕地機駕駛證了。”沈舟露出一口小白牙,在黑臉上晃眼睛。

這些天不是下田,就是上樹,沈舟已經有點黑糙了。

急的劉洋天天晚上守著給他敷黃瓜,第二天沈舟絲毫不嫌棄,扔給雞吃一片,自己嚼一片。

“沈哥,你什麼時候考的!”劉洋驚呼。

“解約之後,找時間考的。”沈舟無關緊要一提。

站在耕地機前,給劉洋一個安撫眼神,雙手握住鐵架,一個用力,穩穩地坐上到駕駛位。

隨後有條不紊地將機器啟動,開著向乃弟家旱地進發。

直播間內。

[我時常感慨於沈舟的厲害,不顯山不露水。]

[他對待弟弟,溫柔又強大,不知不覺改變乃弟一家。]

[沈舟竟然還考耕地機駕駛本,牛這個詞,朕已經說累了。]

[舟舟,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望著沈舟駕駛室內遠去的背影,劉洋忍不住想感慨幾句,奈何人多。

不知不覺,自家哥哥已經成長的很強大,根本不需要彆人幫助,反而會影響到身邊人。

遇到最好的年紀,最好的沈哥,真好!

早上加班加點的乾完活,沈舟趕緊找到乃弟。幫對方洗澡、剪頭發、換上新衣服。

[我的天,沈舟男媽媽!]

[就要男媽媽!]

[他真的我哭死,太溫柔了吧。]

“沈大哥,你要帶我去哪裡?”乃弟不明白。

“我帶你去汽車站。”

沈舟蹲下,目光與乃弟平齊,揉揉他略有肉-感的雙頰。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汽車站?”乃弟神情淡淡,沒有原先的雀躍。

他知道,就是那個大車車,把他爸媽帶去城裡麵。乃弟從心裡不喜歡那個大紅車,在他幼小心靈中,是離彆,是一年隻過年見一麵。

可如果拒絕,沈大哥會不開心。

“好的。”乃弟乖巧點點頭。

不想他不開心。

“乃弟,等能上學了,要好好學習。”

“我會的!”乃弟鄭重點頭,黝黑眼神中寫滿要強。

下午沈舟直播間又黑屏,又惹來眾說紛紜,猜測頻頻。

張子意已經很久沒有在民宿見過沈舟,今天一出門就見著他倆帶著小屁孩上車。

三個人打算單獨出門。

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張子意請假後,也悄悄開車跟上。

到達汽車站後,如同做賊一般,將車停的遠遠,怕被劉沈二人發現。

可原本以為有什麼新鮮事,但二人真就像單純帶娃家長。

下午5點多鐘,張子意已經等的不耐煩,正打算打道回府。

就見著一輛大紅客巴上,先下來一男一女,其後一個瘦弱黑黝地小女孩也跳下來。

“阿妹!”乃弟在人群中高喊一聲,瞬間吸引注意力。

瘦弱的兩個孩子緊緊抱在一起,他們周圍圍繞著四位成年人。

“謝謝你,謝謝咯。”乃媽眼中含淚,緊緊握住沈舟的手,言語激動。

“阿媽,你們咋個回來了?”乃弟放下妹妹問道。

“這位沈先生喊我們回來。”

“那你們還去嗎?”乃弟又急忙問道。

整整大半年,除了阿爺,他沒有見過親人任何一麵。

“不去了,不去了,我們就在村裡咯,沈先生幫我找著工作。”乃媽抱起兒子,黝黑眸中閃爍淚花。

沈舟已經將乃媽介紹給實驗室,可以在食堂或者保潔組工作。

至於乃爸,想多掙點可以參與實驗樓建設,乾輕活綠化工也行。

沈舟之前已打電話聯係過二人,將情況待遇如實告知。最後他們選擇回到家鄉,回到乃弟身邊。

而沈舟最終將乃弟最需要的東西,帶還給他。

躲藏在汽車後,目睹一切的張子意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當所有人都以擺爛、卷錢、搏熱度為目的時。

隻有沈舟無意中,做許多事,改變許多人,甚至是小屁孩未來命運。

“沈哥。”劉洋吸吸鼻子,暗中扯扯自家哥哥衣角。

“老實交代,你還瞞著我乾什麼?”

“真沒了。”沈舟目光真誠,搖頭否認。

“行,姑且信你一次。”

等眾人準備回去時,才發現一個尷尬問題:一輛車,怎麼才能塞下兩個孩子,四個成年人呢。

答案是:張子意。

張子意見他們隻開來一輛車,躲著做半天心理準備,才閃亮登場。

“你們怎麼在這?”張子意佯裝巧遇。

“我們來接人。”沈舟回答道。

“張子意,這都快6點了,你跑來汽車站乾嘛!”劉洋不客氣道。

他可沒忘記這人當初怎麼對自家哥哥。

“我隨便逛逛。”張子意嘴硬道。

“能從村裡逛來這?”劉洋輕笑一聲。

正當張子意想提出邀請時,不遠處一輛低調奢華有內涵的黑色豪車,穩穩停落在眾人前。

“沈先生,你們是要回村裡麼?”姚秘書下車眉眼帶笑,親和力十足。

“是不是座位不夠,和我們一起吧。”姚秘書繼續說道,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

張子意心裡十分想邀請沈舟,但這嘴就是開不了口。最後隻能乾巴巴的看著這笑麵虎一樣的人,將沈舟請上車。

所有人揚長而去,張子意深悶氣般將腳邊石子踢遠,自個生悶氣。

叫你活要麵子,受死罪!

在姚秘書不著痕跡地安排下,沈舟帶著乃弟和晏銘釗乘坐一輛車。

乃弟有些怕這位大叔,悄咪-咪的縮在一邊,就導致沈舟夾在中間。

“晏總,謝謝了。”沈舟感謝道。

角落裡的乃弟有模學樣,伸出半個小腦袋,怯生生道:“謝謝叔叔。”

駕駛位上的姚秘書,努力死板著臉,生怕笑出聲被扣工資。

在家被晏帆嫌老,出門被小盆友喊叔叔。

我三十尚且一枝花的尊敬晏總,命苦啊。

27來日猶可期

“你想的挺深遠。”晏銘釗率先打破沉默。

“也要多謝晏總給機會。”

所謂機會,是指給乃弟爸媽提供工作崗位。

“一句話的功夫,倒是你下田這幾天,不容易。”

“嘿嘿,不礙事。”沈舟輕易帶過這些天吃的苦。

乃弟悄悄地扯扯他衣角,沈舟低頭。

“謝謝你,沈大哥。”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兩人的小動作,自然落在晏銘釗眼中。

他抬眸望來,昏黃燈光下,晃動發絲間,偏偏就一眼瞅著沈舟脖頸上的小痣。

明晃晃地,刺眼的緊。

晏銘釗覺得有些礙眼,將頭轉向窗外。

剩下二人見狀,乖乖保持沉默,結果還沒到攏山村,已經大腦靠著小腦,睡得正香。

可憐乃弟瘦弱一小隻,此刻被沈舟一個成年人壓住,蜷縮在角落中,更顯可憐巴巴。

晏銘釗低歎一聲,作出妥協動作:一把輕撫過沈舟腦袋,肩頭一遞,對方穩穩當當靠上。

眼瞅自家老板這傲嬌樣,姚秘書心裡替他乾著急。

就這,死要麵子上趕著追,估計最後夠嗆,彆最後鴨子吃上一嘴就飛了。

第二天一早,乃弟爸媽打算翻田準備來年春耕,卻得知沈舟早已在做完一切。

他準備好所有工作,就等一家人團聚。

幾番了解打聽下,得知沈舟住在民宿內,二人撿著兩籃土雞蛋上門感謝。沒想到這位好心人,已經去實驗室那邊,而且不打算回來居住。

二人眼中含淚,將自家散養的雞蛋默默放下,祈求工作人員轉交,已表感謝心意。

原來,世上真有不圖回報、默默付出地好人。

此刻,實驗室內,沈舟難得有些煩躁。本以為數百年的穿越生活,已經將心性打磨地驚不起一滴水花。

沒想到今天被這“調皮”的微元素上一課:人類本性難移。或許是因過於急成,原本順利地工作,越發遇到瓶頸。

沈舟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慰一番: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隨後睜開雙眼,眸中一片清明,寫滿堅定。繼續埋頭苦乾,腦海中是一道緊接一道地頭腦風暴。

操作精密研究器械時,沈舟額頭微微冒出一層薄汗,這已經是數十次融合新元素。

無論是從理論分子式,還是到實踐矢式質和,每一步都堪稱完美。

唯獨最後一擊:矢質融合,皆以失敗告終。

眼看著微元素結構式逐漸相交,並隱隱投出融合態勢,沈舟下意識憋住一口氣。

但最終,不過是江南煙雨多情客,擦肩而過異鄉人。矢質融合再一次以失敗告終。

沈舟憋在胸口的這一口氣,也順勢轉變為惡氣。

“煩。”

看著滿桌昂貴儀器,還不能來場發泄式的一哭二鬨三上吊,作一位桌麵清理大師。

最後,沈舟選擇文明減壓方式為:種花。

這花房原本就有許多廢舊花盤,早被沈舟“掃地出門”,現在也算“廢物利用”。

“大半夜不睡覺,精力旺盛?”

沈舟正種花種的興起,身後突然響起地低沉男聲,給他嚇一哆嗦,手中小鏟子掉地上。

轉身一抬頭,高貴晏總正穿著居家服,居高臨下地注視自己。

“有點。”沈舟眨巴眨巴眼,誠實回答。

如此誠懇真摯,不帶一絲偽裝地直白,成功把晏總的話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隔得難受。

“大半夜不睡覺?失眠?”沈舟停下動作,站起身來,拍拍雙手上的泥巴。

“隨便走走,今晚月色不錯。”

晏銘釗咳嗽兩聲,臉色輕鬆自然,絲毫不見被揭穿的尷尬。

他總不能告訴沈舟,是因為站在陽台上,一眼看過來,瞅著沈舟在撅屁股刨土種花。

“那一起走走。”

沈舟拍拍手中泥土,建議道:“良辰美景月色濃,錯過豈不可惜。”

話音落下,人家已經提步向前,晏總有些後悔,但也跟了上去。

“你大半夜想不開什麼?”晏銘釗來到沈舟身側。

他可不信是因為倒騰那些花,其實關於沈舟最近地狀態,晏銘釗也有所了解。

似乎是因為研究不順,某人近來有些暴躁。

當然,他隻是在履行關下合作者的義務,以及姚秘書非要報告。

所以,晏總表示:我是被迫了解的。

“我一直以為,對微量元素領域是十分了解,沒想到被曆史重複打臉兩次。”沈舟神情厭厭。

他也想過放過,與自己和解,沒必要死磕結果。

但一想到,在微量領域世界中,自己與小學徒的約定,內心又燒起一股科研火焰,熊熊不滅。

小學徒還逢人就吹噓,說師傅是什麼“世界第一”“全宇宙最好最強”“又厲害又好看還溫柔”。

無數彩虹屁從他嘴裡說出來,難得讓沈舟沒有感到厭煩,更彆說他無微不至地關心。

“執著所念過往,隻會束縛前進步履。”晏銘釗冷清地話語,道出殘忍事實。

放不下執念隻會徒增傷感煩憂,大步向前,才能迎接新生活。

他看得出,沈舟似乎背負著沉重過往,在負重前行。不忍心看著優秀的人,最後身陷泥潭。

見對方沉默不語,晏銘釗建議道:“如果你找不到答案,或許可以試試讓嚴戈加入。”

“這個提議,我會考慮的。”沈舟點點頭。

事實上,嚴戈早已提出加入,但沈舟始終堅信獨立完成。這種偏執,倒也不是他孤高托大,為了獨吞科研成果。

但確如晏銘釗所言,沈舟執著所念的,不是一個矢質融合分子式,也不是獨家專利獲益匪淺。

“你很優秀,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你畫地為牢。”

晏銘釗原本想用“我”字,話到嘴邊,臨了吐出來又成了“我們”。

“謝謝晏總。”沈舟微抬起頭,望朝他,眉眼彎彎地好似一輪彎月。

明晃晃地、亮堂堂地照在心尖尖上。

晏銘釗突然覺得今夜月光有些刺眼,心沒由來慌幾拍。

二人分彆之際,沈舟為表感謝,客氣地將一盆花塞在晏銘釗手中。

“這花是竺海棠,花語是: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希望晏總笑納。”

晏銘釗低頭,看著光禿禿的花盆,隻在中間看出依稀埋有一個花種。

他一時不知如何拒絕。

所以,你是打算就埋個種,再用我種的花來祝福我自己?

“謝謝。”晏銘釗乾巴巴道謝。

我謝我自己?

“不用客氣,不夠養我這還有!”

晏銘釗視線穿過沈舟,投落在他身後黑壓壓光禿禿的一片花盆中。

高貴晏總表示,不想玩泥巴,更不想費心費力養花!

“再見,晚安。”晏銘釗扔下四個字,轉身抬腿就走。

再不走,怕沈舟心血來潮,又塞幾盆花過來。至於這一盆,回去就扔給姚秘書,自己才不要傷精神養這玩意。

整整一夜無眠,沈舟也想通很多,決定與嚴戈合作。

放過自己的同時,也算終結對過往無妄執著。

第二天一早,沈舟頂著兩個異常矚目的黑眼圈,敲響嚴戈房門。

“昨晚當采花大盜去了?”嚴戈調侃道。

“算也不算。”沈舟淡然一笑,坦然回答。

“那你難道不該帶著一束鮮花出現麼?”嚴戈好整以暇。

“如果你想要驚喜,我可以提供其他方式。”

沈舟變戲法地從身後拿出一遝文件,捏在手中,笑道:“希望咱們的戰友生活,一帆風順。”

“早這麼爽快不就完了!”嚴戈掩飾不住內心喜悅,一把搶過文件,翻看起來。

“不錯!不錯!”嚴戈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

沈舟在文件中提出數種低成本微元素提煉方式,降低成本的同時,也算擴展思路。

“歡迎加入微域研究小隊!”

嚴戈長手一鉤,直接搭上沈舟肩膀,冰冷鏡片後,折射出上賊船的笑容。

沈舟腳下動作微滯,如同幼獸般嗅到陷阱意味。

事實確實如此,微域小組資質老的幾位能手,早已經被晏銘釗對家挖走,剩下的也就嚴戈還有些靈氣。

沈舟到來,無異是給研究狂魔嚴戈添加了一種強有力的化學催化劑。

每天見到沈舟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研究成果,甚至比老總還關心。

這不晏銘釗剛到研究室門口,前腳還沒進去,後腳便停頓住。

透過玻璃門,清晰看到嚴戈正支撐著半邊身子,在沈舟實驗桌上半依著。

而沈舟則是絲毫不受影響,正埋頭演算。

潔白地白熾燈下,一段裸-露在黑發白衣間的脖頸,清楚映射在晏總深邃眉眼中。

很神奇,晏銘釗頭一次有種視力過於優秀的感覺。

“明天把燈換了,晃得我眼睛疼。”晏銘釗突然說道。

一直跟在身後的姚秘書,探頭一看,瞬間明了。

“光線不夠,影響視力。”姚秘書出言建議道。

晏銘釗回過身,神情不悅眸光隱晦不明地看了姚秘書一眼,最後提腿離開。

眼不見,心不煩!

看著自家老板的背影,姚秘書偷偷呼出一口悶氣,悄悄擦淨額頭細汗。

“沈先生,我這可是用工資替您說話啊!”姚秘書悄聲嘀咕道,隨後跟上去。

28千帆過儘等風來①

剛回到燕郊住宅,就見到晏帆長腿大開,外搭在沙發上,毫無明星包袱。

晏總沒眼看,直接眼盲心瞎上樓休息。

“舅舅,你今天怎麼了?不高興?”晏帆邊打遊戲邊隨口關心。

晏銘釗聞言,停住腳步,回頭看來,握住樓梯的手青筋慢慢浮現。

此刻晏帆正打遊戲嗨起,麵目猙獰,一副誓要血虐對方模樣。

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怎麼一個要顏值有顏值,要內涵有內涵。

另一個就……

算了,不提也罷!畢竟是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崽。

看著遊戲勝利結算畫麵,晏帆興奮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突然,脖子上汗毛倒立,危機雷達發送紅色頂級警報。

一抬頭,自家舅舅居高臨下站在樓梯處,雙眼緊緊注視自己。

晏帆表示狗命要緊,立刻乖巧站好,雙手恭敬放下平板,如請安似的。

“舅舅,晚安。”

等乖乖送走自家舅舅,晏帆趕緊一把撈起手機,繼續躺平。

【等風來】再來一局?

【等風來】還打不?說話!

【等風來】不打我撤了。

組隊房間內,等風來雖然嘴上說撤,但賬號還是很誠實的在線等著晏帆。

【千帆過】公主殿下,臣來遲了。sorry,剛才手機掉廁所了。

【等風來】人沒掉馬桶裡就好。

【千帆過】做個人吧,哥哥血C局帶你躺贏,還不說點好聽的。

【等風來】那我求求你彆帶。

【千帆過】彆貧了,快開快開,抓緊時間,我要快樂上分!

最後,等風來一選輔助帶斬殺,還就知道死跟晏帆搶人頭,還斬殺時間卡的賊溜。

晏帆默默地打開麥,貼心窩子地說:“等風來,你是真苟啊,斬殺輔助搶人頭。”

還沒等來對方嘲諷,全隊內立刻有人打字道:野王哥哥聲音好好聽,技術又好,下局求帶帶~

此刻,晏銘才意識到:他開的是全隊麥。趕緊給關麥後,正想回拒。

[輔助—等風來]:彆惦記,我的。

[上單—蘭姐霸氣帶線]:我這人不磕cp,除非你硬逼我磕,嘿嘿~

[中單—小沈中單殺神]:媽耶,狠狠祝99!

[射手—打中單彆打我]:沒想到還能碰到男輔男野,男孩子的友誼嘛,我懂~

[打野—千帆過]:各位小姐姐,關注遊戲鴨!

遊戲狂魔晏帆見眾人思路走偏,趕緊說話勸解。

彆問,問就是輸不起!

最後不出意料地贏了,但MVP不是晏帆。

“我這麼C,Mvp不是我!!”房間內,晏帆開麥表示辣-雞評算機製。

【等風來】在下不才,Mvp理所應當。

原本還打算再來兩局,但頂著被自家舅舅抓包的緊張壓力。第二天又要去劇組,隻能戀戀不舍和遊戲機說拜拜。

“再見了,我親愛的遊戲機,我又有好幾天摸不著你。”

這委屈巴巴的可憐語氣,成功讓等風來動惻隱之心。

【等風來】你上班忙到沒時間玩遊戲?要不要來我這上班?

沒準,真信了晏帆鬼話:我工地搬磚的。

“再說吧,睡覺去了,晚安。”

燕郊知名木頭晏帆並未讀出等風來的關心,隻當是二人間隨意話語。

看著晏帆黯淡下去的頭像,等風來修長手指將手機一扔,低歎一聲,似有無限哀愁。

正打算退出,上局匹配的三個妹子突然發來組隊邀請。

想著上局三個妹子說話還算中耳,等風來欣然同意組隊邀請。

隨後又拿來訓練機,用小號將自己大號邀請進來,小號退出。

【小沈中單殺神】我去,什麼情況,職業標誌!!!還是今年春季賽的冠軍赤足隊!

【蘭姐霸氣帶線】天啊,是上局的打野麼?修就是赤足隊的打野啊!

【赤足—修】不是。

【打中單彆打我】果然隻要活的久,爺啥都遇得著。

【蘭姐霸氣帶線】不是上局打野,那就是上局輔助!

【小沈中單殺神】完了,磕死我,為愛職業做輔助。

【赤足—修】準備,開了。

等風來心情愉悅,又帶了三個小姐妹幾局,三個人也是配合極佳,每局都以勝利結束。

遊戲結束後,三個人按耐不住激動心情,紛紛在遊戲圈以及社交平台曬截圖。

【小沈同學】#我磕的神仙cp#今晚約姐妹打遊戲,遇到職業打野,萬戰野榜為愛做輔助,附上截圖,流量姐妹慎點!

順便一說,修隊真的我哭死,太溫柔、太紳士、太男友力了。

我中單位菜雞躺贏怪,還會給我讓buff,天啊!他儘全力一抬三,還把把血C,咱就說人家當選最受歡迎選手,是有原因的!

【蘭蘭注意細節】#男孩子的友誼#遊戲結束後,我特意點開千帆過戰績。

他倆戰績全是雙排,這麼明顯不用我說了吧!懂得都懂。所以奉勸想蹭分的,:你費儘心機想上分的樣子,真的很醜陋。

他倆戰績中,還有偶爾開房間單挑的。

但我大膽猜測,應該都是修隊在放水。戰績裡全是修隊領先,但最後都是千帆過獲勝。

修隊,你就寵他吧!

這事一度還上一個小熱搜,可惜第二天一早晏帆已經奔赴劇場,連續數天拍攝,讓他無暇關心。

等有時間關注遊戲,熱搜早已成涼透的黃花菜。

而等風來像個小媳婦似的,天天掛機小號到手機沒電,也沒等來晏帆上線。

這一出自導自演,最後被教練痛批一台,被隊友嫌棄並陰陽:戀愛腦而結束。

路人三姐妹上分開心了,教練和隊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嘲諷技能全開也爽了。

而等風來最後啥也沒撈著。隻能說:小醜竟是他自己!

終於在結束戲份的空檔,導演大方放假一天,晏帆抓緊時間上線遊戲。

一來,權當工作之餘放鬆調整。

二來,這麼多天不見等風來這個冤種“好兄弟”,怎麼說呢,還是挺想念的。

可是發送多條私信,也不見對方回複,想著怕是等風來社畜太忙。

“帆哥,打遊戲呢?”助手套近乎道,“我也喜歡玩。”

“無聊隨便玩玩。”晏帆興致缺缺,隨意回答。

“今天好像有個職業隊過來打表演賽,我帶你去看看唄。”小助手再次套近乎建議道。

這些天他算看出來,全劇組就晏帆腕大,而且他哥可是晏銘釗。

天陽市知名王老五,有錢人,要能搭上這條線,還不是吃喝不愁。

“表演賽?”晏帆有些心動。

他雖然沉迷遊戲,但很少有時間、有機會線下接觸比賽。就連直播都沒怎麼看過,單單純純的遊戲普通愛好者。

“這次來的隊伍,那可不一般。”助手眉飛色舞道,“大名鼎鼎的赤足隊,隊長修也來。”

隨後小助手成功添油加醋,向晏帆表示修操作有多厲害,堪稱出神入化。

“那咱就去看看!”晏帆有些興奮道。

心動不如行動!

在小助手裡三層外三層的偽裝下,晏帆覺得就算是自己親舅舅都認不出來。

雖說是表演賽,但前來觀看的人數也不少,拜小助手所賜,晏帆還整著個好位置。

“哇塞,簡直比演唱會還熱鬨。”晏帆靠近助手,壓低聲音說道。

“帆哥,等會更熱鬨呢!”

這句話很快得到證實,隨著隊伍出場,一開始觀眾反應平平。

但一支五人組身著火紅隊服出現時,晏帆感覺所有人如同沸騰地紅色浪潮,一陣緊接一陣呼喊著。

“赤足!赤足!赤足!”

“赤足最棒!”

無數叫喊聲炸裂在耳邊,晏帆透過晃動的燈牌,向舞台看去。

就單純覺得有個人挺帥,挺高,挺壯的,對其他人完全沒印象。

“高個那人,就是赤足隊長修。”小助手貼心介紹,語氣中透著激動。

這票可要幾張大團結呢!

買票的大哥還一臉“有驚喜”的便秘模樣,極力推銷。要不是因為晏帆,打死自己也不買這坑爹票。

但晏帆隻是平淡點點頭,似乎也沒有太多興趣關注修。

見熱場差不多,主持人也宣布表演賽開始。

說是表演賽,但兩隊以前打過比賽,赤足次次以完勝終結。這次也算是一雪前恥的絕佳機會,對手拿出十成十的態度對待。

“這人操作好熟悉。”晏帆越看越迷糊。

太像等風來那小子了!

“修隊手法很多人都喜歡模仿。”助手說道。

“有道理。”

這麼厲害的職業選手,操作手法有人模仿很正常。看不出來等風來還會做做功課,難怪厲害。

“這個修會直播麼?”晏帆低聲問道。

回頭看看直播,自己也取取經。

“修隊不直播,赤足隊其他成員倒都有直播間。”

這也是眾多遊戲迷想不明白的地方,一個隊伍就隻有修搞特殊,還居隊長職務。

這不就是搞特殊,破壞團結麼!

最後教練霸氣發言: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修根本不缺直播這點小錢。

其他隊友紛紛表示:對對對,他清高。

以前晏帆玩遊戲確實人菜癮大,但等風來會不時傳授一些經驗,現在倒也可以小C。

自然也看得出表演賽中,雙方勢均力敵,你來我往中赤足隊長修確實有一手。

29千帆過儘等風來②

三局兩勝製的機製,結束時間還是挺快。

雙方最後打成平手,晏帆總感覺是為讓表演賽好看一點,才泄洪式打平。

“下麵我們將挑選出幾位觀眾,與我們的職業選手,一起作戰!”

主持人話語落下,觀眾再次沸騰起來,歡呼聲此起彼伏。

“我的媽!可以和修隊一起!”

“希望選中我,選中我!”

“選中你在修隊對麵,等著被虐殺吧!”

“怎麼可能,你沒看熱搜上說修隊又溫柔又紳士。”

……

“現在我們開始隨機挑選座位號,大屏幕滾動起來!”

主持人話音落下,一個巨大屏幕中,無數隨機座位數排紛紛滾動,幾秒鐘後,停下。

主持人依次念出座位號,被選中者皆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除了晏帆。

他和助手原地懵加石化,這茫茫人海偏偏選中自己,堪比買彩票中獎。

小助手見此情景,瞬間理解黃牛哥一臉便秘是為什麼:合著是暗箱操作啊!

“帆哥,怎麼辦?”小助手都快急瘋了,好心辦壞事。

這要被晏帆那出名護崽舅舅知道,估計自己離沉江不遠矣。

“不要慌。”晏帆拉了拉口罩,徑直走上台去。

因為等風來的緣故,他很好奇這位修的操作。

或者說,是等風來無意影響晏帆,讓他想對戰更厲害的強者。

“這位觀眾,裝扮很彆致啊。”主持人看著晏帆說道。

一舞台的人,就屬他最奇裝異服,眼睛上再來個墨鏡,直接成木乃伊打包帶走。

“我對紫外線過敏。”晏帆尷尬咳嗽一聲,隨即硬著頭皮解釋。

此話一出,原本還無所事事的修,立刻探出半點身子,看向晏帆這邊。

“怎麼了哥。”隊友見此異狀,關心道。

“沒什麼。”

也許隻是單純地聲音相像罷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巧。

“那麼接下來,職業選手與路人觀眾隨機組隊開始!”主持人說到。

隨即觀眾,隨即職業選手,由係統隨即打亂。

第一場比賽,晏帆被匹配到修的對麵,二人成為對手。

看著晏帆一選打野,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好猛,一選拿修的打野英雄!”

“這算挑釁吧,剛才另一隊打野都沒選擇這個英雄。”

“這就叫走修隊的路,讓修隊無路可走。”

可憐晏帆根本不知道修常用英雄,單純因為等風來就這麼教他。

“修隊,這小子是故意的?”

耳麥裡隊友聲音響起,修淡然道,“說話慎言,做好自己的事。”

“明白。”隊友回答道。

這是讓他遊戲裡彆搞事,這麼多觀眾看著,乖乖打完表演賽。

但令眾人驚訝的是,晏帆不但控野刷野節奏極佳,還在修的眼皮下成功補刀buff。

“可以啊!牛b!”

“沒想到修隊也有吃癟的一天。”

“這小哥哥人狠話不多,有點修隊風格在裡麵。”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他操作、意識像修隊。”

“奇怪,修隊人物怎麼不動了,卡了麼?”

此刻大屏幕上,修的遊戲人物如同被卡位,死死定在角落一動不動。

“隊長!”隊友急忙出聲。

耳麥中的聲音讓修回聲,他心不在焉地抬起頭。深邃眼眸中的視線穿過舞台,穩穩投落在包裹嚴實地晏帆身上。

對方正埋頭苦乾,清秀眉眼間,自是一片淡定與冷清。

剛才搶buff的招數,其中套路他隻詳細教過一個人。

本著懷疑,修指揮著人物試探性進軍對方野區,頗來勢洶洶。

“隊長,不是你說要溫柔點麼!”隊友不解道,可修根本沒有回答。

“哇塞,修隊是要報搶buff之仇麼?”

“誰剛才說修隊溫柔來著,被打臉了吧!”

晏帆不太明白對麵打野套路,正各自平穩發育,突然一聲不吭入侵野區。

你當我是吃素的是吧,讓你見識一下,小爺霸氣無限連招。

一波突然發難,修和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

晏帆操作細膩穩定,雖不夠足夠絲滑,但已驚豔到眾人。

尤其是修,這一套連招,不就是和千帆過開房間時,對方最喜歡使的。

如果之前有兩成把握是他,那現在修敢百分百肯定。

今天真撞大運,竟然讓小呆子自己撞懷裡來。

隨後修聯合隊友,火速發動攻勢,晏帆這隊根本招架不住,以失敗告終。

這一局結束,原本要重新洗牌,再隨即分配。

“我想和他一隊。”修平靜說道。

一語成功驚起千層浪。

“頭一次見修隊提要求。”

“所以修隊為啥想和他一隊啊?想不明白!”

“有一說一,這位小哥哥剛才的操作有點東西。”

“可能是修隊想親自調-教?”

晏帆聞言,向修看去,他不明白自己已經輸了,再來一局的意義何在。

二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倏然相撞,晏帆眸中戰意濃烈。

也就在此時,晏帆才借著燈光看清對方。

身材好大自不必說,五官還異常深邃,尤其是雙眸,眸色偏淡,不像國人。

修也看著晏帆,雖然全身包的嚴實,但眼睛就是心靈窗戶,更彆說對方目光。

一個字,辣。

修表示很喜歡。

他甚至腦補出,對方不願以真麵目示人,或許因為容貌自卑。

但是他怎麼會是那麼膚淺的人呢,彆說容貌醜陋,就算舉止粗鄙,修也認定了!

“行。”晏帆爽快答應。

既然如此,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不當人了!

於是乎,晏帆一選秒輔帶斬殺。看著這熟悉的場景,修迅速秒打野位。

“怎麼瞅著有點似曾相識。”

“熱搜啊!修隊不是為愛做輔助麼?”

“修隊當時也是帶斬殺。”

“突然好好奇這位小哥哥,他會不會就是千帆過。”

這句話被小助手聽著,他仔細回想起,晏哥遊戲ID,貌似就是帶著一個“帆”字。

晏帆玩輔,全程劃水,默默跟著修屁股後撿人頭。

修也很識相的沒有選擇補刀。

這一局是越打越迷糊,晏帆甚至有種詭異感:是等風來那小子在陪自己打遊戲。

這一局獲勝後,晏帆也不想再待在這,打算回酒店休息。

所以等他回觀眾席,與小助手離席時,舞台上的修坐不住了。直接把手機塞到隊友手中,什麼話都沒說,大步流星從後台離去。

留下原地蒙圈的隊員,不知如何是好的主持,以及在線吃瓜的觀眾。

“發生什麼事了?”

“彆問,問就是修隊要去追媳婦。”

“修隊這好歹說一聲啊,貿然離開,搞啥特殊。”

“我猜修隊家裡煤氣沒關。”

“那我猜下雨回家收被子。”

“我賭一包辣條,修隊電動車被偷了。”

修急忙從後台跑出會場,氣喘籲籲半天,也隻看到一輛黑色轎車揚長而去,快速消失在視野中。

眸中亮光刹然熄滅,被孤寂填滿,寫注離愁。

“晏哥,後麵那人瞅著是修隊啊!”小助手透過後視鏡看到。

晏帆聞言,扭脖子一看,還真是他。

“所以這追出來是什麼意思,報搶buff之仇?”

小助手思考片刻,點頭讚成,“修隊確實挺記仇的。”

“極有可能是因為晏哥你,讓他在粉絲麵前麵子掛不住。”

就在助手添油加醋加工中,晏帆成功認為:修對自己有意見,還不小。

等晏帆終於有時間上線,對話框一秒彈出99+消息,且都來自一人。

——等風來

【千帆過】瘋了記得保險受益人填我[doge]

【等風來】說點哥愛聽的。

隨後開了幾局,晏帆心裡藏不住事,就將表演賽上所遭遇一切,悉數告知。

【千帆過】我嚴重懷疑他對我有意見,不就是一個buff麼!小氣鬼!吝嗇鬼!討厭鬼!

看著一連串地“美妙”形容詞,等風來默默刪除已經打好的字:

其實我就是修。

【等風來】說的對,確實是頂級小氣討厭鬼!

算了算了,他開心就好。

當回憶起鎂光燈下,晏帆獨留在外的一雙清澈雙眸時。修感覺有一群小螞蟻,在啃食內心,同時分泌酸液。

又酸又澀又癢。

【等風來】你最近有空不,我得了兩張空碧穀門票。

修認真思索才說出這句話,想要二人關係更進一步。

【千帆過】沒時間啊,最近我被壓榨的好慘。

晏帆經紀人最近得了不少好劇本,正打算讓他轉型,行程安排地極度緊湊。

【等風來】摸摸頭。

修難得露出柔情一麵,此刻他已成功腦補出一出“好戲”。

可憐巴巴的少年,被迫遠離家鄉,尋求新生活,卻隻能在社會底層痛苦掙紮,苦苦求生。

【千帆過】你害怕點,我不正經。[doge ]

【等風來】我不正經麼?就差把真誠寫頭上了!

【千帆過】寫!直播寫!你敢寫,我就敢女裝跳女團舞!

論鬥嘴,晏帆在修這屬於越挫越勇,小賤賤那一款。

隻是晏帆終究太過年輕,萬萬沒想到,墨菲定理雖遲但到,一語成讖。

說好一起苟,但苦逼受害者隻有他一個。

可憐晏帆嗓子啞了,腰快斷了,腿快軟了,人家才算完。

看著角落中破財不堪,沾染著無數子孫後代的潔白蓬蓬裙,朵朵紅暈再度紅到晏帆耳後跟。

如果能重來,他要選擇在上!

30慘遭嫌棄

沈舟與嚴戈雙雄合璧,但研究卻並未取得成功。

雖說眾人已提前做好最壞打算,可現實痛擊而來時,拳頭生硬絲毫不客氣。

“每一步研究,每一步驗算都沒有問題。”

嚴戈冰冷鏡片後,折射出瘋狂光芒,看的其他人心驚膽戰。

天才與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我不相信!我要再算!我一定可以算出來!”

“嚴戈!”沈舟關心道,“你先冷靜下來。”

地利人和必須,但有時也需要天時幫一把,或許差點好運氣。

“我要再算!”嚴戈眼中瘋狂,一把將工作台上所有驗算筆記散落在地。

紙張紛飛,飄落在冰冷瓷磚地板,嗤笑嚴戈所做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嚴戈!”

沈舟平淡有力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隻手緊緊握在嚴戈手背上,對方被迫停止計算。

“聽我的,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繼續努力。”

這是嚴戈第一次參與重大研究項目,並承擔重要職責。

沈舟可太懂那種感覺了,迫切想要證明自身價值,迫切想要展示。

“我很抱歉,辜負大家期望。”嚴戈將頭緊緊低下,不叫任何人窺見悲傷痛苦。

“嘿,聽著。”沈舟安慰輕撫,宛如一位老父親。

“不需要道歉,你並沒有虧欠任何人。”

確實,就嚴戈在這個項目上付出地心血,沒有任何人敢質疑。

“也許我們都差點運氣吧。”沈舟繼續安慰道。

隻是這句話,不知道是為安慰嚴戈,還是為撫慰內心深處的過去。

好勸歹勸,嚴戈終於聽人話乖乖回去休息,可把沈舟累壞了。

想當年,他也年紀輕輕失敗過無數次,都自個忍著痛,悶著苦,爬起來。

腦袋掉就腕大個疤!

不像現在小年輕,等哪天想不開,身邊還有一群嘻嘻哈哈的開導者。

“要不說社會主義真幸福呢。”沈舟由衷感慨道。

身後驟然響起一聲疑問,“你不幸福?”

此刻,沈舟選擇下意識回答出,“我姓沈。”

可等一回頭,高貴晏總正一臉冷清地站在身後,深邃雙眸中,流露出看傻子似的嫌棄。

沈舟後悔莫及:就你會抖機靈是吧。

慘遭嫌棄!

“晏總來視察工作?”沈舟乾巴巴一句,緩解尷尬。

“隨便看看。”晏銘釗心不在焉隨意回答。

總不能說是奔你來的吧!

這種話,高貴傲嬌晏總表示:就是晏氏集團破產,也不可能說出來。

“那你慢慢看,我去忙了。”

說完,沈舟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實驗室外套一穿,小口罩一戴。

唯獨露出一雙明媚眸子,整個人認真又冷清,確實有幾分禁欲味道。

玻璃門外,晏銘釗眸色更深幾分,目光看似掃過所有人,卻始終落在一人身上。

跟在身後的姚秘書認命般搖搖頭:這口是心非,狗見了都搖頭啊。

第二日一早,嚴戈路過實驗室,見裡麵燈火通明,好奇走進。

工作室內,隻有沈舟一人身影正埋頭苦乾。

外間椅子上,劉洋緊閉雙眸,雙手抱胸,儼然一副假寐模樣。

“嚴工程師。”劉洋意識到有人靠近,急忙起身。

“娛樂圈藝人標準,現在已經這麼高了麼?”嚴戈開玩笑吐槽。

盤靚條順不說,還得身懷特殊技能。

劉洋聽對方這麼說,深有感觸。

自家哥哥要本事有本事,要顏值有顏值,要三觀有三觀。

怎麼就總有黑粉搞事情呢!

但他忘了一件事:為黑而黑,不需要任何理由。

“沈哥做事曆來認真勤勉。”劉洋王婆賣瓜。

“他不怕失敗嗎?”嚴戈神情黯淡幾分。

“失敗?”劉洋表示不解。

或許是因為沈舟太過強大全能,能文能武,上得廳堂還下得了廚房。

所以,到如今劉洋也隻覺得理所應當。

根本沒有想過沈舟吃過多少苦,灑過多少汗,流過多少淚。

“我不知道沈哥是如何一步一步,成長到現在的樣子。”

劉洋目光微轉,隱藏在邊角暗影中,眸光灼灼地注視著他的光芒。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又何必懼怕失敗,這或許就是沈哥的答案吧。”

從成為全網怒嘲的黑紅,到現在無數人悄然改觀,或許未來還能見到沈哥問鼎影帝。

護短洋表示:跟定了!

“對!你說的有道理!”嚴戈突然拔高聲調。

“我既然已經決定投身微領域,就必然會有失敗、挫折。”

看著嚴戈打雞血似的自我鼓勵,劉洋狠狠做出一個勝利姿勢。

“看把你嘚瑟的。”沈舟從實驗室內走出,一把薅在劉洋呆毛上。

“哥,咱就說我剛才表演,算不算將人物刻畫的入木三分。”

“對對對,而且讓人眼前一亮。”

“我剛才演的好深情,感覺自己都信了。”

“哈?”

沈舟停下腳步,故意誇張道,“原來咱倆感情,都是演出來的?”

“不不不,我對沈哥一片赤子之心,明月昭昭,天地可鑒。”

“現在是白天,哪來的月亮。”

“怎麼沒有月亮!”

劉洋朝天一指,聲色響亮道,“你自己看,月亮一直在!”

沈舟一抬頭,還真在薄紅晨空中見著一輪月亮。

可等再低頭,劉洋早撅起雙腿,跑得快沒影了。

這貨彆是屬兔子的吧!

“你這還不是明著演我!”沈舟隨即長腿一邁,提步開始猛男追人。

好不容易追上劉洋,長手一鉤,如同命運緊緊扼住對方咽喉。

“救命啊,頂流殺人啦!”劉洋扯著嗓子大喊道,絲毫不在乎形象與影響。

“沈大哥,你們在弄啥子嘞。”一聲清脆男童聲打斷二人動作。

見乃弟突然出現,劉洋趕緊掙脫開,大喊道,“弟弟,救我。”

“乃弟,你這麼早就去放羊?”沈舟蹲下身,親切摸了摸乃弟頭發。

以前小小乾瘦瘦的孩子,現在好不容易雙頰長肉,有幾分血色。

“是嘞,這幾天山裡還見著有人攏火嘞。”

“哥,啥意思,翻譯翻譯。”劉洋完全聽不懂乃弟方言。

“乃弟說,有人在山裡燒火。”沈舟眸光微閃,似乎在沉思什麼。

“這麼乾的天,還有人敢乾這事!”劉洋震驚道。

現在已屬深秋,天乾物燥,村民深知防火重要性,又怎麼會明知故犯。

除非是外來者,隱居山林,無法出山,被迫燃火。

“乃弟,今天我和你一起上山好麼?”沈舟建議道。

“好啊!”乃弟欣然同意。

自從沈舟加入實驗室,他倆就很少碰上麵。

現在乃弟又被送學校讀書,見麵機會更是少得可憐。

“去山裡!”劉洋有些抗拒,“不去行不。”

山裡蛇蟲鼠蟻啥的,劉洋表示要老命。

“知道你怕,乖乖在家等我。”

沈舟長手一揮,接過乃弟乾糧袋,拉起乃弟微長肉的小手,道彆劉洋。

晨間薄霧漸散,束束陽光傾灑在田間,照射在辛勤民眾臉龐上。

“沈大哥,就是這嘞。”乃弟站在河道邊,小手朝對岸一指。

對麵河邊有早已熄滅的篝火,火堆四周圍有三塊平整石頭,散落著一些食物包裝盒。

有人將這裡當做營地。

“乃弟,你見過他們沒有。”

乃弟搖搖頭,“羊跑了,來追,才見到火。”

“你現在回山腳放羊去,這裡不安全。”

“那你呢?”乃弟關心詢問。

“我過去看看。”

“好吧。”

臨走乃弟一把將乾糧袋塞到沈舟手中,帶著點小偏執、強硬與不容拒絕。

“小大人。”

沈舟低頭握緊,有些好笑的同時,更多是欣慰。

不可否認,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像吃甜糖一樣美妙。

隨後沈舟來到河岸營地,仔細勘察現場。

這一行人有三人,手持利器,所以砍伐四周木材時,切麵整潔。

篝火旁沙地內,有清晰搭建帳篷的痕跡。

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什麼?

心懷疑惑,沈舟追尋著痕跡,緩緩一路前行。

很快在密林深處,他查覓到一處似是用來處理動物屍體的地方。

周圍有一條溪水,方便清洗血跡,地上散落許多羽毛,以及無數血液。

對方用泥土匆匆掩蓋,但此刻已然被什麼動物扒開。

沈舟蹲下身,修長手指撚起兩指泥土,於指尖輕輕一抹,正打算淺嗅。

“你怎麼在這?”

身後響起一聲男聲,低沉而熟悉,夾雜著驚訝中。

沈舟起身轉過,晏銘釗身著迷彩勁裝,英俊深邃麵孔,籠罩在日光斑駁下。

這一身小模樣,落沈舟眼裡反正挺迷糊人,他小流氓似的,吹了一聲口哨。

又撩又賤又得勁。

晏銘釗見狀,不想多說,直接轉頭走人,耳尖薄紅。

“晏總晏總。”沈舟厚著臉皮跟上。

“晏總,你來這深山老林乾嘛?”

晏銘釗未答。

“體驗生活?打野味?”

晏銘釗保持沉默,一個勁往前走,擺明想甩掉身後喋喋不休的“小尾巴”。

“難不成是來追我的吧!”

沈舟破罐子破摔,惡心彆人的同時,成功惡心到自己。

這話效果立竿見影。

晏銘釗突然停住,沈舟急刹失敗,一頭猛紮上對方堅實後背。

“完了完了,鼻梁骨斷了!”沈舟神色痛苦,雙手捂鼻。

晏銘釗見狀,急忙拉開沈舟雙手,本想查看傷情,可除了鼻尖有些撞紅,看不出半分重傷。

“嘿嘿,晏總終於肯理我了?”

沈舟笑意朗朗猶如白蘭綻開,溢出青春活力,就連嘴角都是完美弧度。

更彆說一對清泓雙眸,明晃晃倒映著晏銘釗身影。

仿佛全世界隻盛得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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