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澆完花發現牆角有幾個亂七八糟的小圓圈,懷疑是豬留下來的痕跡。”
“豬?”溫辭心想那不是他乾的嗎。
“咱們家裡哪裡有養豬了。”
此時客廳沒人,趙姝然去小賣部了,家裡空蕩蕩的,偶爾有風掠過。
沒開暖氣,說話都噴著白霧,溫辭眼睛微亮的看著他。
江聿風站在他麵前:“明天帶你去看我爸,不用買東西,掃墓很隨便的,就說幾句話,他以前就是個很簡潔的人。”
溫辭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眼的頻率增大了。
江聿風提前一步抹他的眼角,柔軟,微潤:“這有什麼好哭的……”
“誒呀,那我明天要穿什麼衣服,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那我要正經點,我第一次見你爸爸,我緊張啊。”
江聿風:“是想跟你說的,你不是跑了嗎,跑哪去,怎麼不來問我……”
溫辭的臉被他捏了一下,不疼,就輕輕的一扯,很快就放手了:“阿姨也會去嗎。”
“分開去,我媽比較煽情,她害羞,不想被我看到。”
溫辭好奇的上前:“那你會哭嗎?”
“又不是第一次,不會。”江聿風揉他的耳垂。
晚飯趙姝然不回來吃,她在小賣部跟大學生一塊簡單解決,順便跟辛靜琪來幾局線上麻將。
家裡還是隻有他們兩人,江聿風推了今晚的工作,陪著他去逛了附近的進口小超市。
溫辭白天才去過,他不需要買東西,就這麼氣定神閒的跟著江聿風悠閒的步伐。
過了關的進口商品基本都是翻了價格的,花裡胡哨,一堆英文包裝,再貼上中文標簽,溫辭挑挑選選,最後還是買了一盒薄荷糖。
他拎著糖走到江聿風身邊:“你要買什麼。”
江聿風:“隨便看看。”
溫辭以為他隻是想閒逛,便沒有多問,一直跟他饒了半圈,最後江聿風走到結賬台那邊,挑了兩盒安全套。
溫辭頓時臉紅尷尬,無地自容,悄咪咪的離他幾步遠,被江聿風抓著胳膊拽回來。
服務員愣住,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瞄,估計是知道了什麼,低頭一笑。
“您是這裡的會員的話,我們這裡買三盒有折扣優惠,很劃算的。”
江聿風淡定的掏出自己的會員碼:“三盒。”
服務員笑得更開心了:“謝謝。”
溫辭低頭把圍巾往上一提,遮住自己的臉,露出一雙半垂的眼睛,真是沒眼看了,真的……
三盒怎麼可能用得完。
結完賬出來,溫辭的圍巾都沒放下來,江聿風盯著他,沒忍住隔著圍巾親了一口,淡定的問:“你害羞什麼,你沒見過嗎?”
溫辭已經羞得話都說不清了:“見過也不是在這種地方見的,你怎麼這樣,三盒怎麼能用得完。”
“用不完帶過去。”
溫辭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扯著江聿風的毛衣。
江聿風轉頭,看到溫辭羞澀的臉龐,聽見對方小聲的說:“其實我不介意你直接內設。”
江聿風拉著他的手揣兜裡,不分開,“先回家。”
江聿風不是沒試過,但掏出來的時候需要費點力氣,而且因為很深,所以吃得很多。
有安全套還是衛生些。
肉跟肉相貼的滋味,隔著一層薄薄的膜,確實有那麼點煞風景。
但今晚沒打算做,因為那天太狠了,貓尾巴加上江聿風的……互相交疊摩擦,雖然溫辭明確表示不腫了,撅著屁股給他看,可以進來了,表現出天賦異稟的能力。
江聿風想到這件事,就很想掐溫辭,將他揉進骨子裡。
沒想到回家發現門口有人等著,是江聿風的遠房親戚,按照規矩,江聿風得叫對方一句表叔。
自從江聿風爸爸死後,表叔就跟他們家拉遠了關係,雖然住得近,但大過年的也不會見一麵的那種關係。
表叔一上來就先送禮,看了眼溫辭,又看了看江聿風:“明天是你爸的忌日,我來送點東西。”
江聿風接過,放在地上:“還有事嗎?”
溫辭見江聿風一副很不客氣的樣子,直覺告訴他這個表叔不是善茬。
他在一旁聽著,無非就是表叔的兒子今年畢業,在到處找工作,聽說雲安和的公司在招人,想靠關係進去做個實習生啥的。
溫辭掃了江聿風一眼,發現他很平淡:“你找他商量一下,公司不是我說了算。”
表叔略微尷尬的說:“這我知道,但你跟他熟……”
江聿風似笑非笑:“我跟你不太熟,東西我收到了,我替我爸謝謝你。”
進了門,把那人隔絕在外,溫辭才小聲開口:“我以為你會把他的東西丟回去。”
“我爸以前跟他關係不錯,沒必要讓他知道現在的糟心事,他肯定送來,我爸應該會高興的。”
溫辭:“那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了呢。”
“怕我們找他借錢。”
溫辭心裡頓時堵得很難受:“你那段時間肯定過得很苦。”
江聿風不輕易將苦這個字說出來,也不樂意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但他很喜歡溫辭心疼他的樣子。
“是啊,很苦。”
結果溫辭心裡更難受了,剛進到房間,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江聿風幫他擦掉,拉下他的圍巾,隻看見溫辭哭得更大聲。
“要變成會哭的豬了。”
溫辭撇著嘴邊哭邊反駁他:“才不是。”
“我就是心疼你。”溫辭抱著他,將眼淚全擦在他毛衣身上。
江聿風抱著他,“我一點都不覺得苦。”
溫辭親江聿風的額頭,眉毛,眼睛,停留在鼻子,最後流連到嘴唇,頓住,親昵的在唇角處逗留,環著他的脖子,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亮晶晶的:“你要是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房間安靜得很,家裡沒人,仿佛全世界就隻有他們似的。
江聿風抬手將溫辭的臉蛋捧在手心。
“不想哭,想睡你。”
溫辭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聿風對身體的反應非常的誠實,愛一個人的表達方式永遠也是身體先做出反應。
江聿風不知從哪裡拿出一串珠子:“要不要自己塞幾顆試試?”
“……” 溫辭惱羞成怒的撲在他身上,“你乾嘛,你真的好色。”
江聿風從身後繞過來,纏住溫辭的胸膛,濕冷的氣息在他皙白的脖頸舔過。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
珠子放在邊上,江聿風將人抱在自己的懷裡,因為剛哭過,眼眶是濕潤的,睫毛泛著微光,眼角緋紅,全身上下被一層汗瑩瑩覆蓋。
溫辭眼角泛出淚光,流淌下來,忘記喘息一般的說:“我好in,不舒服。”
江聿風捂著他的嘴,伸手摁住幫他陸//館。
第63章
今日氣溫三攝氏度,清晨安靜的小鎮被濃濃的白霧籠罩,淅淅瀝瀝的小雨如同下雪般刺骨寒冷。
溫辭起床的時候抖了一下,說話時,白霧團團,一會兒消失。
“好冷呀。”
江聿風傾身將他大衣的牛角扣扣上,用厚重的圍巾將他的臉包起來,蹲下來幫他穿上毛茸茸的靴子,整體看下來就跟小玩偶似的。
江聿風看了他一會兒,把他整個人抱起來。
溫辭兩隻手搭在他一邊肩膀上,疑惑的問:“小玉,你怎麼不換衣服,不冷嗎。”
今天是掃墓拜訪的日子,溫辭在江聿風的耳畔親了親,冰冰涼涼的,“小玉不要不開心,我陪你。”
江聿風不是第一次去,並沒有異樣的感受:“你想多了,我們先出發,下午我再送媽過去。”
“好。”
目的地並不遠,大早上開車過去,路麵空曠,陰天細雨,很像電視劇裡,黑白無常出現的場景,溫辭恍然的多看了兩眼。
墓園依山而建,階梯整齊排序,一眼過去白霧濃濃,漂泊著一絲寒冰蕭瑟。
到了山腳下,江聿風瞥了眼溫辭的口袋,從上車到現在就一直拽著:“你放了什麼東西?”
“誒……沒有。”溫辭不會撒謊,彆人撒謊眼珠亂飛,他撒謊,直勾勾的驚惶的盯著,生怕對方不知道。
“拿過來,我看看,不會是準備了什麼禮物?”
“沒有啊……”溫辭攤開手心,“就一張紙,我怕我忘詞兒……”
江聿風:“……”
溫辭及時收回去:“你不許看,這不是給你看的。”
江聿風還是笑:“好。”
掃墓的工序沒那麼繁瑣,特彆是在山上的,隻需要清理周圍雜草,記得就帶些花花草草,不記得就說說話,以前會心情沉重,現在是如一年見一次的好友,江聿風的心境變化如此之大,時間確實能淡化很多東西。
江聿風牽著溫辭的手,舉著傘,一步一步走上泥濘的山坡,遠處的山水朦朧水色,山腳下他們的背影如此渺小。
台階的石縫的花朵雜草被打濕得蔫了,布滿濕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溫辭問:“你都不準備點禮物嗎?”
“我媽備了點,帶點酒就行,他喜歡喝。”
溫辭說話時噴著白霧,吸的全是冷空氣,讓他有些呼吸不順暢,捂著口鼻,聲音悶悶的:“你不要傷心。”
江聿風:“我沒有傷心。”
溫辭明白,時間能淡化一切,隻是看著江聿風的側臉,總是下意識的代入自己的身上。
江聿風側著臉看他,對他淺淺剖白:“你是對我沒信心嗎,我不是那樣的人。”
溫辭淡淡的笑了:“哪樣的人,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不說也知道,你從梅心遠或者雲安和那裡聽過不少,三分鐘熱度,沒什麼耐心,你是擔心我會對你這樣。”
江聿風將人拉近些,暖意在他們兩人之間圍繞著:“我可沒帶過第三個人來見我爸。”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溫辭還是很不爭氣的心動了。
“我待會兒說話的時候你不能偷聽。”
“哦。”
江聿風對待感情的態度非常的平和尊重,他沒想過自己會接觸到,溫辭對他來說是一個特殊的人物,那是他離感情最近的一次,曾經甚至,比肩他愛好巔峰的存在,那種狂熱的愛戀與占有欲。
江聿風曾經理智的假設過一個可能性,如果是家人的話,他不會因為溫辭交朋友而緊張,也不會因為彆人喜歡溫辭而難耐,更不會因為溫辭對誰好而吃醋,這不是家人行為。他渴望跟溫辭結合,與他成為戀人,需要法律的證明,需要各方的承認,他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戀人,彼此忠誠,彼此深愛。
他們登上台階,看著一排排樹木,一直到第八排的位置,溫辭在江聿風的帶領下看到他爸爸的墓。
江越。
溫辭喉嚨發緊,抓著江聿風的手微微鬆開,江聿風疑惑的看著他。
溫辭低著頭:“害羞……”
江聿風忍不住微微揚唇,數不清今天第幾次笑了。
下雨天掃墓是最麻煩的,地麵濕潤,泥土泥濘黏成一團。他們花了點時間,才把這一方空間弄得整齊乾淨。
江聿風按照慣例先給他爸介紹了溫辭,聽到自己的名字,溫辭頓時跟站軍姿似的,筆直僵硬。
江聿風繃不住笑,拉著他:“放鬆,我是來帶你見人的,不是軍訓。”
溫辭覺得他太貧了,推他的臉,讓他不要在他爸爸麵前這麼無禮。
江聿風背手:“我爸見我笑得這麼開心,高興還來不及。”
“這是應該的……”
“你要是不信的話,等我以後下去問問他。”
“……”溫辭直接投降,“我信我信。”
江聿風站在他身側,看溫辭拿出小紙條看了眼,然後又眼巴巴的看著江聿風。
“我在台階下麵等你。”江聿風猜他害羞,不想被他聽見,轉身下去。
溫辭看著人走遠了,那股臉紅的勁兒反而更嚴重,一點消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小紙條啥也沒寫,跟列了大綱差不多,溫辭不是怕忘記,他是太緊張。
在江聿風父親麵前,他不想作弊,把小紙條匆匆忙忙的收進兜裡。
“叔叔你好,雖然小玉,小玉就是江聿風……”溫辭繼續說,“小玉跟你介紹了我,不過我覺得還是要跟你再介紹一遍。”
溫辭把自己的身世說明了一下,還是用那種高興欣慰的表情,因為很多人聽說他的身世後,都會覺得他可憐,或者委屈。
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他過得很好,爸爸媽媽把最好的都給了他。
溫辭看著江越的照片,眉眼間熟悉的很,他天天能在江聿風的臉上看到,所以溫辭倍感親切。
“小玉在叔叔走了之後貌似過得不太好,我都是聽他身邊人說的,不過現在他比以前情緒穩定很多了,叔叔在下麵也不用太擔心,阿姨說我可以管管他,所以我會認真管他,身體健康,平安順遂。”
“然後暫時也沒彆的了,因為是第一次見麵,我不好說太沉重的話。”溫辭靦腆一笑,“我以後年年都跟小玉一起來看叔叔。”
江聿風環胸在遠處看著溫辭的背影,立在一片柔和朦朧的霧靄當中,離得遠,看不清,隻知道溫辭站得筆直,眼睛看得很深遠。
下一秒,溫辭忽然轉過身,麵對著江聿風的方向,然後招了招手。
江聿風走過去:“說完了?”
溫辭難得羞澀了一下:“說完啦。”
“說什麼了?”
“你問你爸吧。”溫辭順便把小紙條銷毀了。
“……”
離開時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剛才沒撐傘,溫辭的蓬鬆柔軟的發頂全是細密的水珠,江聿風用紙巾擦拭,撐著傘,牽著他的手走下台階。
江聿風說:“不過我能猜到你會跟我爸說些什麼。”
溫辭心想這也不難猜:“你猜到了又如何,想讓我誇你聰明,好厲害嗎?”
“不,隻覺得我很幸運。”江聿風攬著他肩膀,刮了刮他他的額角,“你是我的。”
江聿風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溫辭的五官,或者身體每一處地方,這是他無意識的小動作。
溫辭不阻止他,偶爾會覺得有些癢-
趙姝然是下午出發的,她今天哪也沒去,還穿上小裙裝,看到兩人回來,江聿風掃去往年沉重的表情,跟溫辭有說有笑的回了家。
看得趙姝然忽然間一愣,又忍不住感慨的歎息:“嘖,你們也太晚了,去哪了。”
溫辭拿著塑料袋:“我們去了趟菜市場,買了鹵味,經過時好香啊。”
“我也要!”趙姝然一點都不客氣。
溫辭精神奕奕的,笑起來很好看:“我去廚房拿碗碟筷子,我也好餓啊。”
江聿風在後麵跟著看他們。
下午江聿風送趙姝然過去,他就在車上待著,或者去附近走走。
溫辭在房間裡跟辛靜琪聊天,數著日子過,心想小玉跟阿姨估計要五六點才能回來。
心裡裝著事,思緒被門鈴聲打斷,溫辭跑到前院的大門,外麵站著梅心遠。
“我來送點湯圓的。”
溫辭剛數完日子,他回去那天正好十五。
梅心遠聽到這事後,驚訝,感覺溫辭來這邊好像都沒有好好玩過,當然也有江聿風的責任。
“你也太快走了,你去過雪山的武安廟嗎?”
“我知道這個地方。”之前溫辭查過攻略,是A區比較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
但這裡是不下雪的,雪山隻是個名字,不是因為他真的會下雪……大多數都是看風景或者進寺廟許願拜佛的。
“剛好我明天有空,要不要去玩一下,來都來了。”最後一句簡直拿捏溫辭的小心臟。
“等小玉回來,我問問他。”
“你不用問,他不會去的。”
“為什麼?”
梅心遠說:“他對那個地方的空氣過敏,我說是的身體上的反應,叔叔帶他上山,結果下山沒幾天就出事了,剛好他們那天許了願,總之什麼bug都出現了,導致見江聿風對那個地方過敏,具體你可以問問他。”
溫辭怔了一下:“這樣啊……”
到了晚上,溫辭拽著外套的拉鏈一上一下的:“那個,小玉,明天心姐約我去雪山,你去嗎。”
江聿風筆尖一頓,畫出了一條多餘黑線:“我不去,我對那裡的空氣過敏。”
溫辭找準機會,見縫插針:“為什麼。”
“應激反應吧,很多年沒去過了,你想我陪你去嗎。”江聿風想了想,“這段時間忙了點,都沒帶你好好玩過。”
“沒事啦,我以後還會來的,一次性玩夠了,容易膩。”溫辭雖然很想,但還是算了,小玉上山肯定會難受的。
“那我明天跟心姐出發。”
“嗯,下山了打電話給我,去接你。”
“好哦。”溫辭湊過去親親他的嘴唇,“給你帶好吃的。”
江聿風偏頭笑了下,下一秒摁著溫辭的後腦勺,撬開唇縫伸進去,胡亂的侵犯了一通,將人弄得神誌不清才肯放手。
溫辭壓在身後的桌子,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他被江聿風的吻弄得心癢難耐,索性騎在他身上,環住他的脖頸回應。
雪山環境優美,是很多網紅首選的出片好地方,溫辭跟梅心遠來到山腳下,仰頭看去。
他們爬到山腰的位置,借著地勢眺望遠處,空曠無邊無際,連綿的群山與雲霧重疊,儘管沒下雪,但遠處的景象依然可見琪花玉樹,碧海青天。
山上麵的溫度跟地下完全是兩回事,冷得溫辭緊閉雙眼,他帶上江聿風給自己準備的眼睛,頓時舒服多了。
梅心遠習慣這種天氣,裝備倒是不用這麼齊全:“廟宇在山上,我們繼續走。”
“好的。”
溫辭哼哧哼哧的跟上去,他體力要比梅心遠好,所以走走停停,都是為了等她,後麵快到山頂,梅心遠撐不住了,溫辭攙著她的胳膊,兩人並肩齊行,艱難的上到山頂。
梅心遠好久沒來了:“我一定要許願,我,我……我……”
“心姐,你喘口氣再說。”溫辭撫她的後背,讓她緩緩。
梅心遠喘完了:“我得許願工作室今年大爆,不然就要喝西北風了。”
“好實誠的願望。”
“要是真實現了,得還願,不簡單的,而且要一步一步爬上來才誠意十足。”梅心遠捂著胸口,“累死我了。”
溫辭看著遠處的牌匾,抿抿唇,“心姐,那咱們繼續走,還行嗎。”
“行啊。”
溫辭排隊拿到紙後,走到邊上手寫自己的願望,剛寫完,手機微信發來兩條信息,是江聿風的。
【江聿風:爬上去了嗎,可以坐纜車。】
【溫辭:還行吧,不是特彆累,心姐跟我在一塊呢。】
【江聿風:有一定要許的願望?】
【溫辭:當然啦,我許願是為了發財暴富,學業進步的。】
【江聿風:「死魚眼」】
【江聿風:許了什麼。】
【溫辭:不告訴你。】
江聿風心思深沉的看著屏幕,轉而跟梅心遠聯係。
【江聿風:把溫辭的符紙拍給我看。】
【梅心遠:這多不道德啊,你也太沒素質了。】
【江聿風:我什麼時候有素質過,拍。】
【梅心遠:……「中指」】
沒過幾分鐘,梅心遠拍了張模糊的照片過來。
江聿風想知道溫辭心底裡最渴望的是什麼,估計有家裡人,也有他自己的。
看到前兩行字,果然跟江聿風想得差不多。
【希望爸爸媽媽,阿姨,還有好多好多朋友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希望小玉身體健康,以後沒有煩心事,賺大錢,開開心心。】
【最後一個了,希望小玉永遠永遠愛我。】
趙姝然正在前院剝花生米吃,看到江聿風從裡麵大步流星的走出來,問了句:“你去哪,小寶有那麼快回來嗎?”
“我過去找他。”江聿風垂眸穿外套,神色淡然,似乎不覺得是什麼事。
趙姝然若有所思的問他:“……你真的去?”
江聿風:“去幾分鐘,不礙事。”
“……你坐纜車上山最快也要十五分鐘,不就是想小寶了,你直接說就是了。”
趙姝然沒打算阻止他,因為江聿風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索性不管,讓溫辭去管吧,梅心遠也在上麵,總之出了事,有人會給他打120的。
江聿風:“……聒噪。”
趙姝然朝他的方向丟了幾個花生殼過去-
許願的人太多了,溫辭排隊排了好久才輪到自己把願望掛在樹上,他選了個好位置,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地方,心想事成吧。
溫辭弄好後,轉身走出人群,一步三回頭,呼出一口白霧,希望能願望成真,這麼多人都來,應該很靈驗吧。
“溫辭。”江聿風帶著厚厚的口罩,依舊捂著嘴,雙眼泛紅,走上來的時候咳嗽很嚴重。
溫辭站在原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雙眼,江聿風透著那點壞心眼的勁兒,溫和的眼神,空氣穿過他的胸膛,覆蓋他的呼吸,讓江聿風咳嗽不停,溫辭衝上去,鼻尖泛酸,眼眶蓄著淚水。
“最後一條……”江聿風說完就開始咳嗽了,捂著嘴咳個不停。
江聿風抿唇儘力緩住呼吸的頻率,但胸口還是起伏得厲害,因為咳嗽,素日昏暗無光的眼眸多了幾分光亮,他嗓音很沉,沙啞透著溫和,不敢想象他是一個人怎麼走上來的。
“我永遠愛你。”
溫辭愣了下,鼻子紅紅的,撞入江聿風的懷裡,聽他用力咳嗽的聲音。
溫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你是不是快死了。”
江聿風:“……”
行人匆匆,他們經過時都看了眼他們,好心人問需要撥打120嗎。
江聿風咳了幾聲,表示自己沒事,也沒打算死在這裡。
他除了咳嗽比較厲害外,也沒有以前那種呼吸不上不下,窒息的感覺。
梅心遠躲在一旁,十分同情,且感同身受雲安和跟在他們身邊當電燈泡的感覺,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江聿風談起戀愛來這麼的偶像劇。
她輕咳兩聲,走上前:“你怎麼來了,呼吸還好嗎?”
江聿風皺眉時不時咳嗽。
溫辭扶著他:“下山吧,這兒也沒彆的了。”
江聿風拉著溫辭的衣服,讓他留下:“你們去看,我一會兒,咳,沒事的。”
梅心遠細心觀察:“你好像是沒那幾年那麼的……嚴重了。”
江聿風看著溫辭一臉擔憂的表情,不想壞了他的興致:“你先去拍幾張照片。”
溫辭:“真沒事啊。”
“嗯。”
梅心遠提議道:“來都來了,不如也一起許個願吧,反正上山的人都是為了這個。”
原以為江聿風會拒絕,實際上他真的拒絕了:“……算了。”
溫辭扯著他的衣服:“你試試嘛,來都來了。”
江聿風低頭捂著嘴:“咳咳……”
溫辭立刻就不扯了,剛才還好好的呢,驚恐道:“沒事吧。”
溫辭好怕他突然死掉……QAQ。
“哎呀,算了算了,下山吧,你怎麼突然跑過來,阿姨也不阻止你,死在山上怎麼辦,我跟溫辭哪裡抬得動你!”梅心遠不想被周圍旅客當嗎嘍觀看,嚷著要下山。
江聿風:“……”
溫辭也很擔心他的情況,就此作罷,但江聿風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去拿了符紙過去寫。
寫完後江聿風不太受得了這裡的空氣,去洗手間洗臉洗手。
溫辭滿臉都是江聿風會寫什麼,不會又是什麼驚天駭俗之語,這會嚇到天上的神仙吧。
也有可能不是他,或者是事業上的追求,畢竟江聿風很喜歡賺錢。
溫辭寫了有關於愛的話題,是關於他自己的,暴富發財都忘了寫了,他怕自己貪心,天上的神仙會嫌他煩,所以就把自己的小願望壓縮成小玉好好愛他就行。
對於賺錢這點,溫辭覺得自己不至於淪落得很慘……大不了就回家種地。
江聿風會寫什麼呢,溫辭很矛盾,一邊想著希望江聿風能寫關於自己的,可以多為自己著想,一邊又想著跟自己有關。或者也可以像他一樣貪心,寫好幾個願望……
梅心遠:“江聿風這小子也不注意點,寫完了要掛在樹上才行啊,小辭,你來掛吧。”
溫辭哦哦了兩聲,接過,忍著不看。
梅心遠在旁白慫恿:“江聿風都看了你的,你不看看他的,也太吃虧了。”
溫辭抿唇:“……我有點怕怕的。”
“你怕什麼的,充其量就是發財暴富啊,江聿風就喜歡搞這個。”
他也不愛去求神拜佛,對這些沒有信仰,特彆是在叔叔過世後,對這些文化更加的思想淡化。
“你怕他寫得不是你啊。”梅心遠其實也不太確定,“既然這樣,那就不看了,掛上去吧。”
“等他掛上去比較好吧。”溫辭遲疑了,“要他親手掛上去才靈驗的。”
說是這麼說,但溫辭也不鬆手,他捏著紙,小心翼翼的像是要乾壞事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心姐,我就看一眼。”
“看吧。”梅心遠轉身,“我不看。”
溫辭打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
【希望溫辭寶貝平安順遂,皆得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