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子,彆怪阿姨多嘴,這行當真不適合你,改行吧,趁早。"
"謝謝張姨的關心,我想再試試看。"
許康從櫃子裡取出三疊厚厚的毛爺爺,遞給櫃台邊的張姨。
張姨是許家小館的洗碗工,年複一年,見證了許康的成長,算是他的半個長輩了。許家夫妻突遭車禍離世,遠在他鄉工作的許康聞訊心如刀絞,當即辭職回家。
料理完後事,本打算關閉餐館的他,坐在空寂的大廳裡,腦海中浮現出童年在此度過的種種。計劃瞬間改變,他決定接手餐館,留住這份回憶之地。
許康對張姨微笑,心頭一熱,說道:"張姨,您放心,我會試試。就算失敗,也不遲。若成功了,一定要請您來幫忙,可彆推辭哦。"
"你這孩子……好吧,看你長大,你決定了我就不勸了。若真成了,張姨一定來,身子骨硬朗著呢,再乾十年沒問題。"
張姨深知許康的倔強,便承諾一番,轉身離去。
目送張姨離開,許康環視空蕩的店麵,不大,約莫兩百平方,前半是大廳,後有四季包廂。父母經營了三十多年,除了他出生和拆遷的短暫中斷,始終人聲鼎沸。每次回家,總見滿座歡聲,誰能料到如今這般冷清。
許康又想起父母,抬頭看向二樓,那裡放著他們的骨灰盒。直到視線模糊,他才回過神,正要拭淚,聽見門響。
"許小子,你……"
嘶啞的聲音,是老街坊趙叔,曾與父親同單位,父親開店後聯係少了,十多年前成為鄰居,又重拾舊誼。每天下午四點,趙叔都會來小酌,此刻無客,老友相聚,談天說地。
許老不在,趙叔頗不習慣,每天都來轉轉。今日見門開,便進來瞧瞧。見許康站在那兒,仰頭不知所望,叫了一聲,見他泛紅的眼眶,便懂了。
"唉,人死不能複生,許小子,彆太難過,以後……"
趙叔剛想安慰,卻被許康打斷了……
許康嘴角擠出一絲苦笑,對趙伯道:“趙爺,您是來品酒的吧?恰好,家父前些日子釀的陳醋已滿壇,足夠您小酌幾日,我這就去給您盛來。”他深知趙伯的習慣,不願讓他心生掛念,便轉身忙碌起下酒菜。
片刻後,許康平複心境,捧著一小碟炒花生和一碟酸菜走了出來。“趙爺,您慢用,我要去準備晚飯了,家中疏菜不多,得擀些麵條,晚餐就它了。”其實,許康怕與鄰裡閒談,怕勾起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