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幻滅(1 / 2)

《瞎撩替身,我翻車了》全本免費閱讀

崔病庸自然察覺了公主府仆役的舉動。

沈斂好明麵上允許陳理隨意審問,卻是暗含威脅折辱之意,非要他將人一個個審完才肯遣散眾人。縣衙府在場所有人,包括知縣謝慎之,竟然無一人敢去陰涼處落座。

從午時到日落,百姓接連散開,荒廟中的動靜也漸漸平息,郎中請辭,隻有陳理的審問還在繼續進行。東湘街不知不覺間交由公主府的府兵把守,不允許無關之人進出。

有家眷前來問話,皆被府兵以“知縣府查案,公主在內,閒人免進”為由請退。

隨著夜幕降臨,仆役為空地的四周掌燈,燭火在微涼春夜裡搖搖欲墜。帷帳中的人自打進去便再也沒出來過,似乎是要一直等候結果,不時有仆役往裡麵端送新鮮的膳食瓜果。

陳理脊背挺拔的坐於堂上,始終滴水未進,嘴唇蒼白乾燥的可怕,聲音早已嘶啞,說話間喉嚨裡擠出的兩聲乾咳都叫人疑心他要咳出血絲來。

他不僅要問審眾人,還要親自下筆記載批注,為難的是不曾有人為他在書案上點一盞燭台,於是陳理隻能借著昏暗微弱的光記事。

兩側捕快也有些站不住了,但凡雙腿彎曲肩背鬆懈便會由府兵用棍棒敲打回去。十二人中終於有人毫無征兆的癱倒在地,同僚見狀不忍要上前攙扶,卻再次被人攔了下來。

就見府兵強行將癱倒之人強行架起片刻,而後鬆手,等人體力不支倒地,又再次架起,再次鬆手,如此循環反複,直到此人能靠自己竭力站定。

終於有捕快麵帶怨色了。若非陳理不懂變通,不顧及公主顏麵硬要問審驗身,他們怎麼會跟著受罪一整天,而且日後難免以後也終日惴惴,天知道什麼時候會迎來更慘烈的報複。

崔病庸卻沒有離開,一直沉默地立在原地。

帷帳中亮了燈,有纖細的人影晃動在帷幕上,須臾,仆役立了四麵的屏風。

他連人影也看不見了。

從帷帳裡走出的侍女上前挑滅了距陳理最近的一盞燈,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舉止有禮道:“陳大人,殿下說今夜的月亮很亮,不必留那麼多的燭火;殿下還說,陳大人既然審了案,就一定要趁早拿出個公正的結果。”

陳理眼前重影疊疊,越發看不太清字。他麵無表情道:“殿下說的是,下官謹記殿下所言。”

謝慎之當真是唏噓不已,估計已經有人的腿站腫了。未參與審案的人還能就地坐著歇一會,至少還能討來一口吃的喝的。

堂上這十三人,是他天可憐見的、滴水未沾的下屬。

他夫人已經差人來問過三回了,唉……

謝慎之歎了一口老氣橫秋的氣,望見到崔病庸遲遲不去也是非常納悶,於是上前問道:“崔方士,你為何還不走?你若想走,殿下應該會放行吧?”

崔病庸的眉目間罕見得染上了困惑,眼神淡而空,嗓音有點啞。

“我想等。”

謝慎之聽了不明所以,他不知崔病庸想等什麼,又是為何要等,隱約想起崔病庸似乎與福寧有故交的舊緣,苦笑勸道:“回去吧,現在才審完一半人,又新送來了十幾位,可能要等到天亮了。也許殿下留過情麵,皇宮中想必多得是比這更狠厲不見血的法子。”

謝慎之補充道:“堂上的都是尋常人家的子弟,自幼皮糙肉厚慣的,站這一會算得了什麼。崔方士不必為他們憂心了,你一直站在這裡叫有心人看見了,反而容易傷了與公主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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