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活了,”朋友點了點頭,舉杯說道:“來吧,整一口,咱勢必是要在偷木頭上崛起的。”
…….
兩天以後,東橋賓館附近,朱佑,帶著他的那兩個朋友,正一邊抽著煙,一邊踅摸著四周的情況,看樣是在踩點,他們沒有開車,而是坐黑車過來的。
………
BJ市,深夜12點多,兩台貨車順著小路,關著大燈,速度緩慢的停在了林區外側的土路上。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何仔仔,你何哥。”朋友拉著一個壯漢,走到何仔仔旁邊介紹道:“老何,這是大力。”
“何哥好,”大力點了點頭。
“乾過是吧?”何仔仔沒跟大力聊過,他掃了一眼後,麵無表情的問道。
“恩,乾過。”
“行,電鋸和纜繩都在車上呢,你帶人整吧。“何仔仔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今天是第一把,看看你們啥水平。”
“何哥,跑山兒不能用電鋸,噪音太大!林子裡麵靜,人家能聽見!要用手動工具,而且要有水。”大力小聲解釋了一句。
“用水乾啥啊?”何仔仔雖然是搞木業的,但他不參與一線工作,所以不太了解情況。
“鋸上沾水後,拉木頭沒聲。”大力齜牙說道。
“媽了個B的,我一看你就是專業滴!好好整吧,我讓人回去給你取人工鋸。”何仔仔頓時大喜。
“不用,我們帶了。”
“那趕緊的吧,天兒也不早了。”何仔仔迫不及待的催了一句。
“行,那我們上去了。”大力點了點頭,隨即擺手招呼著自己團隊,大概有六七個人,然後自己捋著一條小路,拿著人工鋸和四卷子二十米長的麻繩,還有一些其他工具,就快速上了山。
這個跑山兒,也就是偷木頭,是一個非常講究專業性的工種,上山的路線,選擇的偷盜區域,都是有講究的。會偷的,可能偷一輩子,都讓人發現不了,而不會偷的,可能剛一開乾,木頭還沒等運下山,事兒就響了。
大力顯然在這個行業浸淫了很久,他帶著團隊找了七個地方,隨後才選好了一處位置。這幫人基本不用對話溝通,全靠小眼神。
大力抬手指了一棵楊樹,隨即兩個工人走上去,用兩根手指粗的麻繩拴住這棵“目標樹”,然後將麻繩繃直,再走十米遠左右的位置,又選了一棵承重樹。然後將麻繩另一頭,係了個專業活扣,拴在了承重樹的樹杈與樹乾之間。
“嘩啦,”
一米半長的人工鋸拿出來,鋥亮無比,兩個工人坐在目標樹下,一人拽著鋸柄一頭,隨即開始拉拽。
“茲嘎,茲嘎,茲嘎……!”兩個拉鋸的跑山人士,臂力驚人,下鋸很穩,大概也就兩三分鐘左右,樹乾就被二人拉進去五分之一的位置!而這時候,幫忙的同伴,開始用水桶往鋸木點澆水,然後兩個伐木工加速拉鋸,但所發出的噪音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到半個小時,一棵大概二尺五粗的楊樹,基本就快要被拉斷。這時候伐木工收鋸,與其他人一起,開始往承重樹的相反方向,推著已經快被鋸開的目標樹。
五六個壯漢一塊用力,來回晃動著樹木幾下,隻聽嘎嘣一聲樹乾折斷,目標樹傾斜而倒。而拴在兩樹中央的麻繩快速飛起後,隨即繃直,直接拴住了即將要砸在地上的目標樹。
自始至終,整個偷木頭的過程,幾乎沒有發生劇烈聲響,這幫跑山兒的蔫了吧唧的就把活兒乾完了。
一棵樹被慢慢放倒以後,其他人開始簡單清理樹枝,隨即順著選好的路線,用麻繩牽著樹乾,並且在樹木底下放上幾個隻有軲轆和踏板的簡易推車,然後直奔山下而去。
如此反複,後半夜四點多的時候,活兒基本已經乾完,五棵樹也放在了貨車上。
“專業的確實牛B!走,回去喝酒去。”何仔仔非常滿意的衝大力豎起大拇指,隨即帶人離去。
而這些人裡,誰都沒注意到,有兩棵被偷伐的樹乾上,纏著明顯的紅繩。
………
第二日一早,上樹伐木區正常工作,而趙東起來以後,原本想給王凡打個電話,但沒想到徐瘸子先聯係他了。
“咋了,徐哥?”趙東一邊刷牙一邊問道。
“一會你跟我去一趟春市,老吳也過去,咱仨上那兒辦點事兒。”徐瘸子招呼了一聲。
“啥事兒啊?”趙東隨口一問。
“快開地了,訂單也拿到了,我他媽不得出去張羅點錢嗎?!要不拿啥運作啊?”徐瘸子笑嗬嗬的回道。
“這段時間不是出了不少木頭了嗎?”
“還是差點,你來吧,路上說。”
“行!”趙東點了點頭也沒拒絕,隨即刷完牙,跟張斌和李菲打了個招呼,然後騎著徐輝的大摩托,就去了偉業。
等趙東到達的時候,吳忠永和徐瘸子已經等待了半天。三人簡單交談了幾句,隨即拿了點早餐,就開車奔著楊陵趕去。
路上。
“哎呀我這東哥,真不好意思,讓你來當司機了。”徐瘸子調侃著說道。
“那你看看,我不指著你吃飯呢嗎?嗬嗬!”趙東咧嘴笑了。
“東子,大川和艾龍也要來,但車裡最後坐的可是你。”吳忠永衝趙東擠眉弄眼的說了一句。
“哥,要不我給你唱一個感恩的心?”趙東一愣後,斜眼問道。
“哈哈,”
徐瘸子頓時大笑。
“吳哥,啥事兒你不說,我也明白,你說是不?”趙東明白吳忠永話裡的意思,他是在幫徐瘸子給自己找“重用”的感覺。但話說的太白,趙東就有點反感,徐瘸子對自己咋樣,趙東心裡自己沒數嗎?還用你吳忠永在這兒“點撥”嗎?
“慢慢處,你就知道老徐是啥人了。”吳忠永雲淡風輕的補了一句。
“嗬嗬,恩!”趙東一笑,沒再接話。
車在高速上一路奔馳,眼瞅著目的地就越來越近。
……….
傍晚十分,吉普停在了東橋賓館門口,趙東鎖上車以後,一邊跟著徐瘸子往裡走,一邊看著東橋賓館說道:“這地方挺破啊,得有些年頭了吧?這財務是真替你省錢啊。”
“不是財務訂的,是老吳訂的房,我住哪兒都差不多,但你要覺得不舒服,咱換個地方也行,嗬嗬!”徐瘸子看著趙東問道。
“換啥換,來都來了,住下吧!”趙東也沒多想,背手就跟老吳和徐瘸子走進了98年開的東橋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