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殿臣也看著張勝利數秒,隨即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張勝利肩膀,二人沒再對話,馮殿臣乾脆利索的轉身就走。
空曠的室內,沒開燈,光亮微弱,張勝利低頭聽著馮殿臣的腳步越來越遠,口中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雙眼含淚,捂著胸口直接栽倒在了地毯上。
二十分鐘以後,馮殿臣,連同二十多個綠溪高管,全部被刑警帶走,而且根本沒經過區分局,而是直接押到了市局大案隊。
………
大野地裡。
趙東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套衣服,雖然不合身,但基本能穿。隨即,他把身上所有的舊衣服,包括襪子,褲衩,等物品全部脫下來,綁在石頭上,扔進了野水溝子裡。
但由於他沒找到鞋,所以隻能從順手拿的運動服內裡撕下來一部分,綁在了赤著的腳上。
做完這一切,趙東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大燈光芒亮起,一輛金杯從土路開了過來,隨即停在了大野地裡。
“艸!”
趙東一驚,直接趴在了土坑附近。
林軍趴在大野地裡,屏息看向前方的金杯,並且一眼就認出來,此車,就是剛剛的作案用車。
“嘩啦,”
金杯車門彈開,裡麵一共走下來五人,而且穿著打扮,正是剛才血洗綠柳的那幫悍匪。
五人下車以後,基本沒有啥語言交流,而是將作案用衣,全部換掉,並且打成一個大包,扔在了車裡。隨即單獨有一人進車裡,進行二次清掃,尋找可能留下來的線索。而剩餘四人則是蹲在地上,打開了兩個登山包開始分錢。
趙東看到這幅景象,頓時直撇嘴說道:“……這活兒乾的太糙了。”
評價完以後,趙東身體慢慢向後移動,就準備尥蹶子先走了。
金杯旁邊,紋身男子,一邊拆卸著81式自動步的槍械零件,一邊話語簡潔的說道:“我要一個包,剩下的你們拿走。”
“行,”眾人看見紋身男子如此霸道,竟無一人敢說彆的。
“小俊跟我走,剩下的分開跑,咱能出去的,那是命,但沒出去的,要是給我咬同案,你們知道我啥脾氣……!”紋身男子聲音不大,但在團夥裡卻有著絕對的統治力,同是亡命徒,但其他人就是聽他的。
“你說咋整就咋整,都死罪,咬了誰也活不了。”旁邊一人輕聲回道。
“能出去的,老方法聯係。有活兒,我會找你們的。”紋身男子說完這句話,隨即拎著登山包就站了起來。而他旁邊叫小野的青年,收拾了自動步的零件,隨後拿著兩把壓滿子彈的手槍,直接跟著紋身男子離去。
“嘩啦,”
一桶汽油潑灑進了金杯麵包車裡,隨後打火機緊跟著扔了進去。有人可能會很不解,說你都準備燒車了,那為啥還要進行二次清掃?其實,這才能看出來這幫悍匪心細如絲,因為車即使燒起來,有些線索也不一定能完全清乾淨。
大火幾乎在瞬間燃起,眾人分完錢以後,都準備各自離去。
而患有偷窺癖的趙東,此刻雙腳纏著布條子,已經都撤到野水泡子的中央位置,但突然看見野地裡火起,使他忍不住回頭掃了一眼。
而這一掃不要緊,他的目光突然聚焦在了紋身男子的臉頰上,並且借著火光,一眼認出了此人是誰。
“我艸,他還能乾這事兒呢?”趙東皺著眉頭,驚愕無比。
“轟,”
一聲悶響,金杯麵包車卷起衝天火舌,悍匪團夥離去,而趙東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賀建當天晚上轉了兩次院後,直接進了本市最好的醫大一院,經專家會診後,得出結論,此人一共兩個蛋,但已經碎了一個半,目前神仙也挽救不回來了……..
而賀建出了如此大事兒,老賀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趕到,來醫院的還是母親秦芙和他表弟。
但得知醫大一院的大夫無能為力後,秦芙表弟馬上聯係了北京的有關醫院和朋友,準備立馬轉院。
市局局長雖然沒有過來,但親自給秦芙打了一個電話,表示慰問。而一向冷靜的秦芙卻突然抽泣,無比哀傷的說道:“受傷害的不是我家一個孩子,大庭廣眾之下,持槍殺人,搶劫,不論他搶的是什麼地方,我們普通百姓,都有權要求儘快破案。”
“小秦,從公來講,我和老賀是同事,從私來講,小建管我叫叔叔,省公安廳已經做出批示,馬上就會有結果。”市局領導柔聲安慰道。
而此次綠柳發生的重大案件,就是沒有受到牽連的賀建,光憑死了四個人,並且動用了自動步槍,那也是驚天大案。
市裡,乃至省裡,不會因為一個官二代,而更加認真負責,因為這事兒不管死的是誰,也必須快速取得成果。
凡是警匪片兒,或者是文藝作品,都喜歡先捧高智商的專業劫匪,他們把這些人幾乎都捧神了,似乎無所不能。因為隻有這樣,觀眾才能感受到警察反敗為勝的所謂爽點。就像前段時間華仔演的那個《風暴》,號稱要攻陷中環,把警察在裡麵表現的除了傻B和僅剩的血性以外,幾乎刻畫的沒有任何智商。如果沒有華仔壓陣,這個片子,最後就是個賠錢的東西。
但事實上是什麼呢?
在國內,咱們國家的警備力量可以排到世界前三,不論是出警速度,還是偵破案件的執行能力,都是相當牛B的。
對於一個大國來講,除去槍械管製條例以外,大案破案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左右,這是很多國家望塵莫及的。因為外國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偵破任務,也不懂什麼叫沒達到破案率,底層,中層,甚至高層的司法機構會遭到削減經費,或者進行內部處罰的規定。
這種硬性規定,雖然有一定壞處,甚至有點不講理,但對社會治安來說,那就是好處,而對老百姓來說,也是福音。
咱得相信專業的,受過刑偵教育,有著一定文化素養,再加上刑警隊師傅帶徒弟的模式,這樣產生的刑警,怎麼可能會一無是處?
隻要想抓,那一定會有結果。
但這不是非黑即白的定論,不排除有高智商,高學曆的亡命徒,讓刑警在偵破過程中會很吃力。但絕大部分的犯罪分子,他們都是底層的社會人士,甚至都沒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
……..
大案發生兩個小時以後,全市基本就被封死了,國道,高速,客運站,火車站,機場,黑車聚集地,全部都有防暴隊和掛著特警LOGO的巡邏車。
大街上,警燈來回穿梭,交警全部出大勤,卡在主要乾道,幾乎每車必檢。
紋身男子和小俊不知道去哪兒了,暫時沒有露麵,而他們的一個同案卻是急不可耐,因為這貨手裡有錢,去哪兒都不放心,所以,準備溜出去。
西吳付家橋,悍匪團夥的這個槍手,爬上了一輛去往長壽拉菜的掛車,隨後藏在占布裡啟程了。
市區內的崗,幾乎一次性通過,因為交警根本沒查這種車。
但掛車一上國道,情況突然有了變化,分調過來的武警攔路,荷槍實彈的挨車檢查。
四五分鐘以後。
“嘩啦,”
苫布突然被掀開,一個人影嗖的一聲從車上跳下來,隨即埋頭就往大野地裡跑。
“亢,”
武警鳴槍,扯脖子喊道:“站住。”
悍匪根本沒回頭,越過壕溝低頭狂奔。
“嘩啦,”
兩個武警跪姿端起了槍,中隊長直接喊道:“崩他。”
“亢,”
一聲槍響,悍匪右腿泚泚冒血,一頭紮在了大野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