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寂靜,燈光點點,除去一些耍錢的夜貓子外,基本家家戶戶都已經睡下,等待迎接明天的新年。
於文家左側的院牆外麵,三個人影正湊在一塊商量。
“皎哥,你怎麼個意思啊?咱走,還是咋地啊?”小跟班問道。
“能他媽走嗎?上麵讓咱談下來,完了咱讓人拿菜刀乾出來了,你回去咋解釋啊?”皎皎沒好氣的罵道。
“那你說咋整,彆在這兒杵著啊,多冷啊?”另外一人凍的直跺腳。
“哎呀,費那勁兒乾啥?要我說,直接整兩車人,把他家砸了得了,然後明天你再過來談,他要還不答應,那就接著砸,實在不行,我給他家電線都掐了操,我就不信,大年三十他都過不去,還能堅持著不賣地。”之前的小跟班,開始出餿主意了。
“啪,”
皎皎一個大耳雷子扇過去,瞪著眼珠子罵道:“我他媽怎麼跟你說來著?做事兒要動腦子,腦子懂嗎?你他媽給人家砸了,那不是犯罪嗎?你不想好好過年了?”
“就那個虎B娘們,菜刀掄的比你都6,你不犯罪,能整了她啊?”小跟班揉著腦瓜子回道。
“你得他媽的動腦子,犯罪,也犯最小的罪,平時給開會的時候你沒聽啊,人家不說了嗎?以最小代價為基本,然後成辦最大利益的事兒,這才叫人才。”皎皎教育了小跟班一句,隨即從破B麵包子上拿出兩個礦泉水瓶子,繼續說道:“去,抽出來點汽油,給他家後院那個小倉房點了,咱讓他身體上沒啥事兒,但要在精神上給他擊沉了媽了個B的,嚇死他。”
“真費勁,大冷天的,我他媽咋抽啊!”小跟班煩躁的接過了水瓶子。
“整個管子用嘴吸,快點的,彆墨跡了。”皎皎催促著說了一句。
隨即,三個人在麵包車油箱裡,抽出來三瓶子汽油,最後翻牆進了於文家的院裡。
“去,你爬屋頂上,就在油氈革上麵撒一點,整出點火苗就行。”皎皎小聲說道。
“我真他媽服了,”小跟班踩著另外一人的肩膀,隨後爬上了低矮的倉房。
“嘩啦啦,”
汽油衝開房頂的積雪,潑灑在了油氈紙上,蹲在下麵牆根旁的皎皎得意的笑了,隨即小聲喊道:“你澆勻呼點昂,快點整。”
幾分鐘以後,三瓶汽油全部澆完,小跟班跳下來,拿出防風打火機,隨即用小石子卡住,最後直接扔在了房頂。
“呲啦啦,”
汽油吞噬著火苗,一秒以後,嘭的一聲,火焰直接衝起十幾厘米高,打火機瞬時烤炸了。
“走,走,快走!”皎皎看見火起,拉著兩人翻牆就跑了出去,隨後坐著麵包車,揚長而去。
車上,皎皎翹著二郎腿,得意無比的說道:“這事兒乾的漂亮,媽了個B的,於文還知道是咱們乾的,但又沒啥證據,這不比你那個餿主意強嗎?”
“是是是,你可牛B了。”跟班歎服的回道。
…………..
“殺人放火”這四個字,可不是一個成語,更不是為了押韻,它是代表普通人所能觸犯到的最嚴重的刑法。
而皎皎則是無知的認為,傷害案是大罪,而放個小火兒,那他媽算什麼事。
根本不叫事,最多蹲個十五天就出來了,這就是皎皎心裡的想法。
他完全不知道,00年發生在西吳地區的一件案子,一個老農因為報複鄰居,用火棍子把人家柴禾垛點著了,並且在無人傷亡,財產損失不超過五百的情況下,因故意縱火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殺個人,傷害的隻是個人。
而放個火,那他媽可能傷害的是整個社會。
這能比嗎?
“轟,”
倉房房頂,在起火後不到兩分鐘直接被燒塌,木頭,油氈革,保溫板等殘骸,帶著火苗子墜落在倉房裡麵,一箱箱擺放整齊的塑料酒桶,連帶著裡麵60多度的杜康小燒,再次給這場大火注入了新的活力。
“嗯,”
屋裡,最先醒來的是媳婦桂琴,她聽到外麵有劈裡啪啦的聲響後,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隨後坐在炕上向外望去。
但由於火是從倉房燃起的,目前隻燒到了房屋另一側,所以,她沒直接看見火苗子,而是看見外麵紅彤彤一片,並且聞到了無比刺鼻的煙霧味兒。
“老於,老於!”桂琴披上外套,使勁兒推了推旁邊的於文。
“好像著火了,”
“誰家著火了?”老於睜眼問道。
“轟隆,”
就在這時,被烈火烘烤的磚牆,直接被側塌的倉房砸倒,屋內濺起一股迷眼的灰塵,火苗子順著另外一屋,直接竄了進來。
“撲棱,”
於文猛然坐起,光著腳丫子一步竄到地上,但眼前全是漫天的火海。
“嘩啦,”
桂琴拿起臉盆,直接潑了一盆水過去。
“彆他媽整了,孩子,孩子呢?”於文扯脖子喊了一句。
“爸,爸!”孩子在起火的那一屋,坐在小床上,在朦朧的煙霧中喊著。
“嗖,嗖”
兩道人影,瘋狂的衝進了火海。
為什麼冬天一著火,就很難撲救?因為一到冬天這裡乾燥異常,易燃物,比如木頭,房頂,承重牆,這些東西裡的水分已經被抽乾,基本沾火就著。
而且消防對這種程度的火勢,能力實在有限,外麵天寒地凍,消防車的水槍一拿出來,噴不到兩分鐘,直接就能把噴水口凍死,所以,他們還要時刻準備著熱水管。
而噴到火場裡的水,落在地上數十秒就全變成了冰晶,根本形成不了水力流動,從而搶救效果大打折扣。
還有,消防係統預備好的水箱,全都必須得放在保暖車庫裡,再加上道路濕滑無比,一旦遇到小巷,胡同,你連進都不好進。
而皎皎這個傻B,因為自己的無知,讓這個臘月二十九,充滿慘烈。
大火整整燃燒了四個小時,數十家平房轟然坍塌,這個區域所有住戶全部斷電,隻能從窗戶中看見,那紅彤彤的天,和消防官兵歇斯底裡的吼叫。
………..
一個小時以後,張勝利東城彆墅裡。
“喂,譚秘書?我確實不知道,恩……我明白,你放心吧,我肯定讓你過個好年,哈哈,不會有後續問題。”張勝利站在落地窗前,身上披著白色睡袍,柔聲繼續說道:“好,好,恩恩,先這樣。”
“哥,上麵怎麼說?”匆忙趕來的方陽,快速問了一句。
“呼,”
張勝利回頭看向了方陽,沉默半天以後,一邊往沙發上走,一邊指著他說道:“你辦的事兒,你找的人,現在出事兒了,怎麼解決?”
“……哥,我解決!”方陽站在原地,抬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