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怎麼會是奶凍卷(2 / 2)

其實不怎麼吸引你。他又說了下半句話:“我來讀書之前都住在那裡。”

這樣確實有點動心了。你向他望一眼,他像是明白你的猶豫一樣,飛快地拉下眼鏡很有針對性地對你眨一下藍眼睛。你忍不住笑了。

“好。”

他勝利地在小床上翻了個身,搞得床單沙沙作響。你給報告收尾,正在最後簽字的時候他說道:“那個是什麼?”

你望過去,他側過臉在看旁邊的開放式衣櫃。裡麵掛著幾件外套,圍巾和穿過幾次的長裙子。因為沒有在這裡度過過冬天,都是比較薄的款式。

“怎麼了?”

“那不是你的衣服吧。”

有一會兒你沒有反應過來。等想起來的時候,他已經站起來走過去了。

“等一下!那個是——”

“遇見那天身上穿著的。”五條悟說,嘩啦一聲推開一排掛鉤,把角落的黑色外套拎出來了,“記得都被你自己的血浸滿了欸。拿去乾洗過了嗎?”

“……是術式。”你放下筆跑過去了,“不要這樣從衣櫃裡拿東西,我會不高興的。”

那是十年後的老師的外套。你有點緊張。高專製服是根據個人情況定製的,加上十年來服裝樣式有很多變化,五條悟應該不至於會覺得這是他自己的衣服。但從布料和製作上看,明顯能看出來這是某位咒術師的裝備。

希望他不要和高專聯係在一起就好了。

男生做了個奇怪的舉動,把外套在身上比了一下。肩背當然更寬,袖口也長一截。不知為什麼,他看起來更不高興了,說話時帶著質問的語氣。

“你留著這個做什麼?放在躺下就能看見的地方,做紀念嗎?”

更像是某種提示吧,提醒你自己一定要找到辦法回去。最近你越來越矛盾了。不敢把它移走,又不願意去看它。每天睡覺時都選擇翻過身去,漸漸忘了它還在那裡。

“之前說過吧,以前的事不記得了。”你勉強地說,“所以是……留下來做線索。”

“那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有一些吧……”

幾乎什麼都沒有。你感到一種錯亂的羞愧,好像麵前在質問的是老師,而自己正在用謊言搪塞他。你也沒辦法強硬起來指責他亂動你的東西了。他伸手去翻外套衣兜時,你手指抓在他手臂上,隻是軟弱地擋了一下。

口袋裡有一張便簽,上麵簡單的幾行字是一個多月前你自己寫的:

羂/索禦門疆額頭上有縫合線的人

時之心青鳥的傳說

淺草寺的鏡子還在那裡嗎?

“這個是什麼?”

“……是想要查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圓環從展開的便簽下麵滾出來,他敏捷地一把接住了。

“那這個——什麼鬼,糖嗎?”

“嗯。”

是那枚脆弱的戒指糖,事情發生的那天你衣袋裡僅剩的東西。外層流動著你翡翠色的咒力,像是包裹著廉價工業產品的一塊珍貴的琥珀。

現在你開始體會到這場景裡另一個層麵的尷尬了,好像是背著男朋友和其它人有什麼承諾——但也不至於,因為這塊糖太劣質了,看一眼就能知道,送禮的人沒有什麼特彆的意思。五條悟多半也明白。他沒說什麼,把便簽和糖粗魯地塞回外套口袋,又把衣服掛回衣櫃裡。

“過來。”你還沒說話,他命令式地說道,把你拉到衣櫃前麵,很不客氣地吻了你。

動作有點粗暴,混合著草莓奶油的味道。你乖順地讓他用力親了一會兒。他開始意圖明顯地捏你的腰,試著咬你圓領衫下的頸側和肩膀。你伸手去推他的臉:“不要。”

他發出失望的咕嚕聲,拉著你坐倒在單人床上。狹小的床鋪不堪重負地震了一下。

“好傷心啊。女朋友在衣櫃裡藏彆的男人的東西,被揭穿了也不做點什麼來收買我。”

你忍不住把枕頭按到他毛茸茸的腦袋上:“胡說什麼!”

他惡狠狠地按了回來,力道一點也不小,仿佛還在生氣。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你下手也不客氣起來。兩個人翻來覆去地過了幾招,枕頭大戰變成了一場手腕間的小型咒力競賽。不知道是誰用力過猛,單人床哢嚓一聲塌了,還帶倒了床頭櫃。被褥和雜物嘩啦啦地翻倒在地。你想用咒力停住五條悟,他正好撤掉了術式來拉你,結果兩個人都翻倒在地上,一起發出驚叫。

伴著一個被觸發的彈簧鬨鐘砸在一邊,立即開始滴哩哩作響,發出好大一陣喧嘩聲。

“認真的嗎!”又是隔壁的硝子大聲抱怨道,“這才是早上啊!”

兩個人花了幾分鐘把東西收拾好,那一陣暗藏起伏的小小的糾紛就過去了。你跪坐在地上把被家具磕裂的地板複原,五條悟走過去拿了剩下的一隻奶凍卷,湊過來讓你咬了一半。

“你要查什麼,”他說,“我陪你去吧。”

你嘴裡咬著蛋糕無法說話,但已經開始搖頭。他繼續說道:“彆的不知道,如果是淺草寺的鏡子,我小時候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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