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我這次超無辜吧,不是我先動手的誒?”
“……喂,”你忍不住說,“意思是我先動手的嗎?”
“難道不是嗎?”
“你腦子壞掉了吧?是誰用咒術劈我啊?”
“哈?那也算啊?相比你出手那一下我才到什麼程度啊?”
“什麼話啊?是你追上來我才打你的!”
“追上來是因為你對我大喊大叫啊?沒人這樣對我發脾氣誒?”
“我生氣是因為你打我啊!”
“那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完全沒有受傷吧?”
“如果不是我你直接就打死人了啊!”
“知道是你才這麼打的啊?倒是你,最後那一下是真的想要殺我吧?”
“……”
“對吧!我感覺到了!我都沒有介意誒!你是不是要道歉啊?!”
“……”
“算了吧,”他抓一下頭發,“我是說——”
“關於那個,”你終於鼓起勇氣說,向上望著他的臉,“我很抱歉。是一時暈頭了。絕對不會那樣做了。”
他垂眸瞥了你一眼。
“沒關係,”乾巴巴地說,“道歉接受了。”
居然這麼容易啊,你有點驚訝。
“多少能理解吧。”他說,“你這家夥……很強誒。”
……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經常不提我的名字,把我叫做’六眼’,但是我不會生氣。”他看向一邊,“因為這就是我驕傲的部分,我理所當然接受它。但是你明明是彆的更強大的東西吧?把針對我的東西強加上去,然後用器具之類的來稱呼你,太過分了吧,肯定會超級生氣啊?這種傲慢的想法我還是懂的啦。”
原來是傲慢的想法嗎?你呆呆地看著走廊外麵的綠葉子。
“還有,雖然硝子他們說我是感情黑洞。”他不自然地伸手摩挲了一下敞開襯衫下的頸側,皮膚已經愈合了,但還有一點血漬,是之前被你咬下去的部分,“也能體會到吧……你這家夥,吃了很多苦吧。”
然後他像吃下討厭口味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皺著眉毛說了下麵的話。
“是因為我的話……不好意思。”
“……”
“不會再說一次。到此為止了哦。”
怎麼道歉還是這樣紆尊降貴的口吻啊,這就是了不起的大少爺的風格嗎。你繼續盯著窗外的葉子,沒說話。他看你沒有反應,帶著點煩躁地再次開口了。
“這些根本不重要吧?”
“……什麼?”
“不管是什麼。”他說,“我都說了吧,你自己就很強啊。有人利用你的話,回頭把他們乾掉就好了。這個東西是某種束縛吧,也可以想辦法解決掉啊。有什麼好難過的?”
你不知道怎麼回答,默默地往後靠在走廊上。他看看你,也把牌子丟在一邊,向後倚在牆麵上。
”喂,”還是那副很不耐煩的口氣,“說說看啊,到底在困擾什麼,打不過的話我可以幫你啊?”
“不能解決的吧。”你說,“但還是謝謝你。”
“我沒說清楚吧?我說能幫你誒,意思是什麼事都可以解決啊?”
你怔怔地轉過臉看著他。靠在牆邊,運動鞋不規矩地抵到牆麵上,眼睛明亮,頭發亂糟糟的,側臉上還有沒擦乾淨的草灰。
眉毛不滿地挑起來,一樣挺拔的輪廓,肩膀比印象裡要纖細。
好像還會長高一些。
“有沒有在聽啊?”
“五條同學是不是要說,沒有做不到的事。”
“雖然聽起來很誇張但是是事實吧,”他不樂意地說,“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幫你擺平……我超嚴肅的誒,你笑什麼啊?”
“不是笑你,五條同學聽起來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你說,“但是謝謝啦,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沒有嗎?最後問一次,以後求我也未必會管哦。”
其實有。你忽然想抱他一下,聽聽他的心跳聲是不是也和老師的一樣。但是畢竟剛剛和好,而且經曆了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打成一團這種事情,不好意思再提這種請求了。
“沒有啦。”你說,“五條同學真的想幫忙的話,請替我把今天的檢討也寫了吧。”
“那種事情你自己做啊,我也要寫誒!”
“就沒有一幫穿封建長袍的仆人會趕過來做這個嗎?”
“怎麼會——是誰說的這種話啊?硝子是吧!”
夜蛾再次從門口把頭探出來。
“要說多少次,你們兩個把牌子拿好,給我站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