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錯。再怎麼謙虛地說也是我啊。會很恐怖吧,可能已經交換掉了靈魂或者全部壽命之類的。”
你蜷縮在椅子上,睜大眼睛麵向著他,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老師抬起手杖,在你肩頭輕輕敲了一下。
“打擊太大了嗎?”
“雖然已經知道了。聽老師說出來。打擊特彆大一點。”
“怎麼辦呢,車一靠站就飛奔出去逃掉嗎?”
“在說什麼啊。”
“那要吃梨餅嗎?”
“……”
“不要嗎?”
“不要。要開老師的狐狸煎餅吃。”
“那個跑了很遠去買欸。”
“就要那個。”
五條悟站起來,繞到車座外側,把禮品盒取下來給你。拆開包裝紙,淺金色的餅乾烤成細長眼睛的狐狸臉形狀。你慢吞吞地把耳朵咬下來,發出哢嚓一聲。
“怎麼樣?”
“還可以吧。”
“小覺很堅韌呢。”
“哦。”
“不止是在說性格哦。”他坐回位子上,把餅乾盒子卡在窗邊。“京都那些人經常做蠢事,除了天生腦子不好,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他們太弱了。不能理解高級的東西。”
“老師。”
“我是很認真地在說哦。他們覺得小覺等價於對我的詛咒。所以認為,你的咒力,你的術式,包括瞬移,時間控製和潛在的攻擊技能,都是針對我的一部分。”
“不是嗎?”
“不是啦。隻是剛好屬性接近,被曲解了吧。”
“……為什麼這麼判斷呢?”
“起先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到現在已經很明白了。”五條悟說,轉過手杖指了指京都方向閃過的廟宇,“提問:如果禪院直哉有一天想不開,用他全部的身心來詛咒我,我身上會發生什麼?”
“啊?”
“當然是什麼也不會發生!”他把手杖從無辜的建築身上轉回來,“因為靈魂的上限決定了詛咒的強度。想要詛咒超規格的存在,自己也必須是超規格才可以。”
“……”
“一開始我確實在想‘哇,被這樣的東西抓住了,小家夥好可憐啊’。不過後來每天都在覺得:‘哇,連這樣的東西都能承受,大概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吧。’”
你捧著咬掉耳朵的餅乾呆呆地望著他。
“明白我的意思嗎?確實是有詛咒。但是和你的術式沒有關係,和你的本質更加沒有任何關係。既然是咒術師,是詛咒的話想辦法去祓除就好了。完全用不著逼著自己接受那一部分啊。”
“老師……是真的這麼想嗎?不是安慰我嗎?”
他毫不客氣地用手杖敲了一下你的頭。把餅乾震掉到了地上。
“好了。想到要哭的問題解決沒有?”
“……解決了一半吧。”
“還有一半是什麼?”
“是針對老師的詛咒……老師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
“實在是很難在意吧,老師我是無敵的啊。”
“……”
“倒不如說期待到有點等不及了呢。這一點上要麻煩你努力一點啊。”
你無話可說。他勝利地拍了一下手。
“今天是超nice五條老師大放送。小朋友還有什麼提問嗎?都可以解答哦。”
“有。”
“請講!”
“老師,可以抱一下你嗎?”
“欸,同學,我們免費心理谘詢一般不包含這個項目哦。”
“拜托您了!”
“哈?”
他好像真的有點驚奇地笑了,但是隨後很配合地欠身過來。
“感覺有點糟糕欸,好像被小覺抓到弱點了——”
你很緊地抱住了他,發頂蹭在他頸側。隔著被揉皺的昂貴襯衫和溫暖的皮膚,能聽見他平穩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強健,有力,周而複始。好像一種無法動搖的庇護,好像一個永恒不變的承諾。
你這樣投入地聽著。老師難得很安靜,微弱的呼吸聲夾雜在列車隆隆的滾動聲裡。過了一會兒,他伸手過來揉揉你的頭發。
“所以討厭的提問還是起作用的吧?”
“超有用的。”你輕聲回答,“謝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