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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 91 章

明知道事態已經開始惡化了還坐以待斃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阿庫提亞在過去漫長的時光中也從未做過這種事。

從和女神的戰爭中抽身轉而開始狩獵身為同類的舊惡魔沒有,和多庫洛一起發現世界要毀滅沒有,為了完成計劃而親手將封印解除把驅魂放出來的時候也沒有。

直接回去的後果好像也沒有多嚴重, 首先,作為有物種優勢的惡魔,即使同期們一起上也打不贏他(x)。其次, 他是真的皮糙肉厚, 即使讓他們打一頓也不會死。最後, 他那群同期大概率會心軟不會對他下死手。

明明都已經這樣說服自己了,但惡魔就是走不動道。這種一心當鴕鳥的想法對阿庫提亞來說也是很新奇的體驗。

還能怎麼辦呢?隻能先乾點彆的轉移一下注意力了。

鑒於諾亞方舟給的資料多且全麵,連捕風捉影的傳聞都找了很多出來。阿庫提亞自認為沒辦法做到更好了,於是悄咪咪回了日本,他準備先去找虎杖悠人。

很難說阿庫提亞看到虎杖悠人的母親虎杖香織也出現在那些資料裡時是什麼心情,但他覺得虎杖悠的爺爺應該知道些什麼。

看到那份資料之後他就開始在腦海裡反複回憶亞久當時和虎杖悠人相處的情形, 最後回憶定格在了他和虎杖倭助第一次見麵、也就是成功搗毀了某個人販子老巢之後將虎杖悠人送回家的那個早上。

虎杖倭助第一次看見亞久的粉色頭發時露出了非常明顯的驚訝神情,但快速打量了幾眼他的長相後那種驚訝又從他的臉上消失了。最後留下的隻是語氣稍微有點衝的對話,但以虎杖悠人當時的表情來看,虎杖倭助之後的態度應該就是平時的態度。

亞久之前一直認為原因是他的發色和虎杖悠人很相似, 畢竟這個顏色在日本還蠻少見的。不過現在看來, 這件事可能還有其他隱情, 畢竟虎杖家除了虎杖悠人以外沒有人的頭發是粉色的, 那這粉色到底來自於誰就很難說了。

而且虎杖悠人的眼睛是暗金色

總不會真的是親戚啥的吧, 惡魔心底嘀咕著往仙台的方向飛去了。

阿庫提亞先去找了一趟宿澤鞠, 以獲取一些虎杖家近期的消息。

雖然明顯是亞久和她更熟, 不過因為她當時被綁架這件事和惡魔也算是認了個臉熟, 在她的印象裡阿庫提亞大概是二階堂警官的哥哥之類的定位,應該不會遭到警惕才對。

說起來這姑娘的性子倒也是獨一份, 雖然成績能考上外地不錯的大學,但填報誌願的時候毅然選擇了本地的大學,理由是“不想和悠人分開”。

她至今還一個人住在之前那棟房子裡,雖說是一個人居住的適齡獨身女性,但有亞久留下的一些結界和虎杖悠人時不時會過來補上的增益魔法,倒也不算危險。

阿庫提亞很順利的從她那裡得到了虎杖家的近況。

今年虎杖悠人剛升上中學,因為學習不錯人又開朗在學校吃的很開,再加上超強的運動神經,被各大社團爭相邀請。但他在被老爺子罵了一頓之後還是以想要多陪陪爺爺為理由毅然拒絕了所有的邀請。

宿澤鞠說這件事的時候臉上完全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就是紅光滿麵、眼鏡不住地閃光、並且整個人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呈現出一種快要融化的狀態讓阿庫提亞對人體的神奇感到大為震驚,並肅然起敬。

扯遠了,總之就和仙台這地方一樣,虎杖家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發生什麼大事,老爺子身體也硬朗。

阿庫提亞從宿澤家出來之後就直接轉道拜訪了虎杖家,這次見麵總體來說還算順利,雖然老爺子打開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震驚差點直接把門甩到他臉上。

不過這種反應也很能說明問題就是了。

不管怎麼說,老爺子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把他放進了家門。

阿庫提亞在和式的榻榻米上坐下的時候四處環顧了一下,沒看見虎杖悠人的身影,他猜測那孩子也許是被學校的同學叫去幫忙了。

這點也是從宿澤鞠那裡得知的,雖然虎杖悠人沒有加入社團,不過運動社團的同學找他幫忙他多數時候不會拒絕。

虎杖倭助見他四處觀察,不快地冷哼了一聲,弄得阿庫提亞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在阿庫提亞的印象裡,那段時間他還在瘋狂加班,除開和亞久組隊端了人販子基地的那天,他就沒有在這邊露過麵了,虎杖倭助應該是沒見過他的才對。

阿庫提亞本來已經滿頭問號了,誰知道老爺子接下來的話情報量更加爆炸。

“我不會讓你帶走悠人的。”

誰帶走誰?他為什麼要帶走悠人?

阿庫提亞陷入呆滯,另一邊老爺子還在臭著一張臉滔滔不絕,大意是無論虎杖悠人之前是誰或者是什麼,現在都隻是他的孫子,隻是一個身體能力比一般人稍微強了一點的普通人。任何人都休想利用他的孫子,要想帶走虎杖悠人必須先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

阿庫提亞試圖重啟自己的大腦,無果,猛的給自己腦門上來了一巴掌,巨大的聲響把老人嚇了一跳,說話聲停止了。

畢竟是惡魔的一巴掌要放在平時能把一般成年男性拍進牆裡,哪怕是在他自己身上也不會毫無痕跡。阿庫提亞頂著腦門上清晰的巴掌印誠懇地說:“我沒想帶走悠人,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是指關於悠人的父母。”

他省去一些不能說的魔法側的事情,把咒術界和一般人的犯罪組織勾結在一起做壞事,他順著痕跡追查結果查到了頭上有橫貫傷口的可疑人物這件事全說了。

倒不是阿庫提亞見個人就相信,隻是相比於亞久來說他更了解咒術界,虎杖悠人身上有很濃厚的那方麵的氣息。之前他隻當這孩子是個有咒術師天賦的,年齡又遠不到高專的入學標準,也就沒提。可現在這事明顯有內幕,從虎杖爺爺的態度來看他對咒術界似乎不是一無所知。

虎杖倭助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是在判斷他可不可信,最後冷靜下來,抱著胳膊在阿庫提亞對麵坐下了。

他似乎是相信了阿庫提亞的話,有談談的打算,隻是出口的話仍然不太友好:“也是,真要是打算對悠人下手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傻的人來。”

進屋一會的功夫已經被損了好幾次的惡魔: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雖然語氣帶刺,但虎杖倭助到底是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了阿庫提亞。

事情說複雜也不複雜,一對幸福的小夫妻正在為即將降生的孩子置辦一應用品時出了意外,女人連帶肚子裡的孩子一失兩命,隻有男人幸存了下來。

事情要是在這裡結束還隻能說是世事無常,又上演了一出悲劇。

可在虎杖倭助帶著失魂落魄的兒子將兒媳婦下葬之後第二天,那個女人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回來了,隻是頭上多了那樣一條已經愈合的傷口。

虎杖倭助非常震驚,甚至一度想過去寺廟裡找人來超度女人,可他的兒子卻欣喜若狂,在經過一場兩人談話之後不顧他的反對將那女人留在了家裡。

生下虎杖悠人不久,夫妻倆就雙雙因為意外去世了,可虎杖倭助不認為那是意外,他曾在女人回來後暗自去她墓前看過,棺木裡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

他做了一段時間的思想準備,最終決定留下那個尚在繈褓裡的、既不像他兒子也不像兒媳婦的嬰兒,自此就一直當做親孫子一樣教養。

這下子某種存在可以使用他人的身體並且被奪舍的人額頭上會出現橫貫傷這件事就幾乎可以確定了。不過

“為什麼我來拜訪的時候您會認為我要把悠人拐走?”

虎杖倭助臭著臉瞪了他一眼,給出了原因。

一來虎杖香織肚子裡的孩子在她死的時候就跟著去了,虎杖倭助很難認為那還是他兒子和兒媳婦的孩子,二來死而複生的“虎杖香織”回到這個家裡來明顯就是為了把虎杖悠人生下來,那毫不留戀就撒手人寰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是一個母親,倒像是從哪裡把這孩子偷來之後急著脫手。

反正死而複生的“虎杖香織”人不人鬼不鬼的,能活一次就能活第二次,他是不相信那女人真的老實死掉了。

那麼無論是這孩子的實際父母找上門還是那個鬼東西覺得虎杖悠人長大了可以利用了回來把他帶走都是有可能的,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提防的。

說到此處,老爺子越發來氣,就差指著惡魔的鼻子大罵了:“前幾年那個跟你長得很像的臭小子來的時候就嚇我一次,我看年齡對不上才暫時放下心來,沒想到後麵還藏著一個呢!你們莫不是想氣死我這個老頭!”

阿庫提亞趕緊順毛,這個技能他已經在同期們身上練就的爐火純青了。

不過他心底卻犯了嘀咕,雖然在熟識他的人類看來他日常單獨行動,一個人生不了孩子,所以能夠排除虎杖悠人和他有親子關係。

但實際上,這事還真的不好排除,因為惡魔是可以隻靠一個魔生孩子的。但如果是他生的他應該有印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孩子的存在都要從其他人口中知道。

第092章 第 92 章

惡魔生孩子的過程總之就是非常純潔。

通常情況下親代死去之後, 子代會在親代誕生的地點花上一定的年月吸收周圍的靈氣自然降生。但是惡魔是長壽種,還是身強體壯且沒心沒肺的長壽種,也就是說惡魔與人類不同很難因為外力死去但又不會悲傷春秋到想不開去死, 這也導致了地獄的生育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持續走低。

經過舊地獄的滅亡和新地獄的產生,曾經那批從人類那裡學著以“父權”彰顯自己高高在上的舊惡魔都被封印了,地獄那時又因長期戰爭靈氣匱乏, 即使眾多惡魔死去也遲遲未能有惡魔誕生, 要不是因為這個種族本身足夠長壽險些就直接斷代了。

等到靈氣逐漸恢複的時候, 某個惡魔突發奇想,他們也不是非要等自己死掉再讓新生兒降生吧?

於是經過各式各樣的實踐,惡魔們最終成功找出了其他方法。

說到底惡魔幼崽的誕生所需要的條件有三個,親代惡魔的誕生之地,作為XX惡魔的、能夠被世界承認的身份,以及用於催化誕生的靈氣。那麼在同樣的地點親代取自己的部分血肉作為同源惡魔的憑證, 再反複將自己身體裡的魔力灌輸進去加快幼崽成型和生長的過程就可以了。

要問阿庫提亞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這個方法就是他提出來的。

那時他和多庫洛剛剛得知世界毀滅的事,在盤算著是稍微救一救還是乾脆擺爛,畢竟那時候離世界毀滅的日子還早得很, 而他活得已經夠久了又對這漫長的戰爭感到非常厭倦。

不過猶豫歸猶豫, 那段時間他經常往返地獄和人類世界倒是真的, 畢竟阿庫提亞選哪個都無所謂但是多庫洛似乎是想救一下的, 閒著也是閒著他乾脆到處去踩一下點。

然後就被那群笨蛋戰友抓了壯丁。

實在是不能指望打了上千年仗險些把腦子都打壞了的惡魔們中有像他一樣的技術人員, 他們往常也是有什麼想做但不會的事就直接來找阿庫提亞, 因為與大多數持有戰鬥類職能的惡魔不同, 他誕生的時候被賦予的職能是解明與構造, 換句話說,是個聰明惡魔。

阿庫提亞丟了個實現的可能性最高的解決方案過去, 他們就屁顛屁顛去試了。不過是阿庫提亞在人類世界待了一小段時間的功夫,再回新地獄的時候就人手一隻幼崽,已經形成了一種潮流。

以這種方式誕生的惡魔比自然誕生的惡魔快幾百倍,但是不再具有惡魔誕生時被賦予的職能了,阿庫提亞覺得大概是因為職能在親輩身上導致幼崽沒東西可用,但他如果想撈個幼崽過來研究一下原因可能會被他們的親代揍。

隻能說聰明惡魔的單兵作戰能力肯定是沒戰鬥係好的,更何況有被群毆的可能。

從這一代誕生開始,惡魔才成為了新惡魔,地獄才成為了新地獄。雖然沒有了被固定好的職能,但也意味著他們可以自由的選擇想要成長的方向,也許可以給這個死氣沉沉的、所有事情都被固定好的地獄一個嶄新的開始。

總之,阿庫提亞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腦子一熱就學那群笨蛋戰友生了個孩子,還直接把人拋之腦後了。

但是不應該啊,人家生孩子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生出來的孩子還是純純的惡魔,沒道理他能生出來虎杖悠人一個人類啊

而且生孩子這種事多少也算是個大事,雖說聽起來有渣男推脫的嫌疑,但他應該也不會記性差到完全不記得吧

阿庫提亞來的時候是步履堅定,抱著無論如何要得到一些消息的決心來的,走的時候卻是腳步虛浮,被巨大的信息量衝擊到飄出去的。

出了虎杖宅,他下意識地撥通了諸伏景光的電話,想要分享一下自己今天的見聞,這屬實是在諸伏景光身邊當小孩當久了的後遺症,電話嘟了兩聲他才想起來如今見光死的現狀,一身冷汗地掛了電話。

想了想,阿庫提亞覺得隻是這樣還不保險,他乾脆把手機關機之後真的回了一趟地獄

“唔——”

原本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的亞久伸了個懶腰,都說沒心沒肺的人不論遇到何種情況都能睡得著,亞久就覺得這一覺睡得尤其香,就是肚子有點餓。

他閉著眼睛抱著抱枕蹭了蹭,隱約想起自己睡著之前是在占卜,然後力竭了。不過既然他現在好好的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那就說明阿庫提亞來回收他了,也就是說,現在的環境至少是安全的。

“你睡得挺香啊?”

床邊傳來了熟悉的男聲,聽起來像是某個卷毛帥哥的聲音,不過為什麼有點生氣?

阿庫提亞睜開一隻眼,對上了鬆田陣平似笑非笑的表情,與此同時還有一隻手搭在鬆田陣平肩膀上用另一隻手向他打招呼的萩原研二。

“呀,小亞久你醒啦,手術很成功哦。”

亞久:?這個聽起來也有點生氣,為什麼?

還沒有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亞久把抱枕往旁邊一丟,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在老家的房間裡,疑惑地衝那倆一人臉上寫著“不爽”另一人臉上寫著“陰陽怪氣”的帥哥問道:“你們倆怎麼在這?”

“喲,這話該你問嗎?你也不看誰是拜誰所賜。”鬆田陣平氣笑了。

接下來亞久聽到了一個某人丟下一張寫著有事要辦的紙條就開始玩失聯,結果自己去單獨調查危險分子的事露餡了就逃之夭夭,溜之前還不忘打個電話過來挑釁一下生氣的老父親(複數)的故事。

說的人咬牙切齒地說,聽的人津津有味地聽,最後還接了一句:“哦,但是這事又不是我乾的,兩位警官深明大義應該不會冤枉無辜的巫師吧?”

沒事的時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出了事就“無辜的巫師和惡魔又有什麼關係呢”。

鬆田陣平額角青筋直跳,試圖擼袖子和亞久好好“討論討論”,被幼馴染攔了一下。

隻見萩原研二麵上半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仍然是笑眯眯的,他說:“那好吧,我們來算算你因為占卜暈過去的賬吧~”

亞久一直以來的說詞是雖然占卜師看破天機會被反噬但他因為很厲害所以沒關係,事實上怎麼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隻是他們每每看到亞久占卜之後也還是生龍活虎的,就慢慢放下心了,隻當這件事確實對他影響不大。

要不是這次阿庫提亞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諸伏景光聯係不上他又不能在黑衣組織隨時可能出手的節骨眼上隨意行動,由相對來說要清閒一些的爆處警察他們代為尋找,他們還不知道要被瞞在鼓裡多久。

因為亞久一個明麵上是個和亂神怪力的事情沾不上邊的警察,他消失的突然,隻是向署裡請了假卻沒說明原因,他們找的時候也費了一番功夫。

兩人姑且聯係了可能了解情況的人,這才從宮野誌保口中了解到亞久初到仙台的時候有過一段虛弱期的事,說是他那時隔三差五的就要吐點血。雖說後來去醫院診斷時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不過宮野誌保總是記得他吐血的樣子,聽見他突然失蹤的消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最後消息是澤田弘樹和諾亞方舟給的。

諾亞方舟在阿庫提亞那好不容易贏了一回,還得到了一頓誇誇,在澤田弘樹和他父親旅遊回來後自然是要炫耀一下的。但它讓東京大幅停電也是事實,澤田弘樹聽說之後下意識認為阿庫提亞在日本,於是不太好意思地和父親一起上門拜訪了諸伏景光的安全屋,算是為自家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工智能沒做好的地方道個歉。

然後就撞上他們找人的一幕,原本阿庫提亞就是他們團隊裡的技術支持,他要是想躲,哪怕是不回地獄一時半會也沒人能找到。但亞久不一樣,他的吃穿用度都和常人無異,也就是說,諾亞方舟是能定位到他的手機的。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急急忙忙請了假就去了舞島市,結果到地方了就發現這人睡得死沉死沉的,哪有半點需要人操心的樣子。亞久的妹妹見狀也沒說什麼,隻是給他們安排了客房,讓他們幫忙照顧一下人,就徑自上班去了。

結果這一等,算上他們來的那一天,這都第三天了亞久才醒,怎麼想也不會單純因為生理原因造成的。

亞久聽他這麼說,身體微微一僵,不動聲色地往床角挪了挪,心裡卻狂cue罪魁禍首。

【二階堂亞久(掐脖子.jpg):快說!你為什麼害我!】

心神恍惚地回到地獄才發現好像淺淺迫害了一把被拋之腦後的半身的惡魔:

他心虛地抹了把臉,裝作沒有看到那條殺氣騰騰的消息。

被半身拋棄的倒黴巫師隻能獨自麵對麵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同期們了。

第093章 第 93 章(+)

兩位爆處警官準備回東京了。帶著雙眼無神、原地攤成餅狀物的某巫師一起。

萩原研二滿臉的神清氣爽, 對幼馴染說:“要不要跟妹妹醬打一聲招呼?”

地上的餅狀物頑強的開口,小聲反駁道:“那是我妹妹!”

但沒有得到任何關注。

鬆田陣平點了下頭,日本的學校放學時間比較早, 即使等二階堂由梨下班之後他們再回東京也完全來得及。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巫師,說:“我有個想去的地方。”

亞久:?

鬆田陣平有想去的地方,他們就去了, 亞久帶路。

和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惹人懷疑但不能出現在舞島市的惡魔不同, 及時去查戶籍亞久也是土生土長的舞島本地人, 出現在這裡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鬆田之前來過舞島嗎?居然點名道姓要去看茜丸號。”那兩人其實比起生氣還是擔心更多,現在姑且亞久算是和同期們約法三章不再隨意占卜了,他們自然也就可以像平時一樣交流了。

舞島雖然也算是現代都市,但說穿了除了最普通的商業街之外什麼也沒有,沒有本地特產也沒有風景名勝,隻有一個不知道傳了多少年但沒有外在體現的女神傳說, 根本吸引不了遊客。

茜丸號是上個世紀從一線退下來的一艘全木質帆船,因為用不上了被擁有者捐給了政府,至今還停在某片海灣。茜丸號在本地人裡是個還算有知名度的舞島標誌,但在外地就不好說了, 畢竟亞久出去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知道的人。

附近的小孩子倒是經常會去那裡玩探險遊戲, 不過鬆田陣平知道這艘船還是讓亞久挺驚訝的, 也許還有點高興吧, 他還挺喜歡那個地方的。

鬆田陣平還沒說話, 安靜了一路的萩原研二突然露出想通了什麼的神情, 衝著鬆田陣平問道:“說起茜丸號, 是那個暑假大一的時候整個研討會一起去參觀的?”

鬆田陣平點了點頭, 向仍然一頭霧水的亞久解釋道:“大一那一年hagi拉著我去報名了模型製作的研討會,研討會的顧問教授很喜歡船, 帶著大家來參觀過茜丸號。”

“誒,聽起來不像是鬆田會參加的活動誒,還是說隻要是模型的話,鬆田其實都喜歡嗎?”

鬆田陣平瞥了視線不斷往旁邊飄的幼馴染一眼,回答了亞久的問題:“活動是自願製,hagi擅自幫我報名了,然後臨出發的時候這個笨蛋還因為太過興奮把自己搞感冒了,最後隻有我跟著去了。”

“但是、小陣平不也很喜歡教授送的那個模型嗎!現在還好好的擺在老家的櫃子裡呢!”

研討會的教授一開始就是以此為噱頭吸引學生們和他一起去參觀的,他雖愛船,卻也想得開,不認為所有人都應該和他一樣獨愛船,所以作為參與獎勵的模型是他自掏腰包買的當時市麵上的新款。

鬆田陣平又看了萩原研二一眼,這次不論是眼裡還是嘴角的笑意都很明顯了:“那我當然喜歡了,畢竟某個錯過了活動的笨蛋沒有嘛。”

萩原研二瞬間被擊沉,捂著胸口倒退兩步,一副“我很傷心,我要鬨了”的表情。

鬆田陣平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這件事算是他們倆之間小默契,原本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們倆所有的模型都可以互相交換。但每次他提起來想要逗一下幼馴染的時候,對方也都會給出他想要的反應,這才導致了這件事即使都快過去十年了還沒翻過篇。

亞久看著笑成一團的兩人也跟著笑,談笑間就已經看見了目的地,茜丸號仍然穩穩地停在原本的位置。

他正準備招呼兩個同期過去,眼角的餘光瞟到了茜丸號上的人影,下一秒直接下意識地推著兩人的肩膀躲進了對麵看不見的牆角。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三個警察躲在牆角圍觀高中生談戀愛。

“聽起來好變態哦,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藏起來?”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往那對抱在一起的高中生方向看。

雖然無意上去打擾小情侶談戀愛,不過他們完全可以等人走了之後再去船上嘛,現在這樣躲牆角圍觀的情況感覺要更加微妙一點。

因為!那個!男高中生!是桂木桂馬啊!

總覺得要是讓這兩個警察知道桂木桂馬平時是怎麼抓驅魂的,他會被直接抓走進行教育導致拯救世界的計劃直接告吹。

亞久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身後的評論也還在繼續。

鬆田陣平:“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早熟的嗎?話說現在是不是還沒到放學時間?”

萩原研二:“是小陣平太晚熟啦,明明上高中的時候還有不少學姐學妹遞情書呢,一般人都不會認為那是挑戰書吧?”

鬆田陣平:“我也沒有真的覺得那是挑戰書啊。”

萩原研二:“我知道,你隻是怕直接拒絕之後對方會哭嘛,小陣平不擅長安慰彆人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鬆田陣平:“囉嗦。”

聽見身後的討論暫時告一段落,並且成功地從船上的高中生身上移開,亞久悄悄鬆了一口氣。

鬆田陣平:“啊、親了。”

萩原研二:“嗯,親了呢。”

小情侶在光天化日之下親親雖然道德上值得譴責,但理論上非常正常,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親完之後從女高中生身上被擠出來的驅魂。他身後的兩位戴著眼鏡的帥氣景觀明顯也看見了。

亞久捂住了臉。

亞久手忙腳亂地解釋了現狀,兩位警官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現階段很難解決這件事,決定把教育問題押後解決。不過

萩原研二:“仗著對方的記憶會被模糊親完就當無事發生是不是太渣了?”

鬆田陣平:“這算腳踏幾條船?”

亞久不敢吱聲,雖說方法是桂木桂馬自己選的,誘導他去做這件事的方法還是他自己寫在紙上交給鯰川天理的,但這事就是一攤亂賬,扯不清。

女神的封印不解開根本就不需要一般人類去抓驅魂,世界不毀滅的話也不需要亞久他們去解開封印放驅魂出來,總之就是這個環上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點錯,但最大的鍋肯定在搞出世界毀滅這一茬的薩提洛斯頭上扣的穩穩的。

他最後隻是選了個聽起來最無關緊要的事實來為桂木桂馬開脫:“他隻喜歡紙片人”

雖然好多年沒交過女朋友但生活方式和行事作風相當之現充的萩原研二:“”

在這方麵意外的純情以至於get到了重點之後大為震驚的鬆田陣平:“”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講話,連吹過的風都仿佛是安靜的。

而打破這片寂靜的是少女的一聲呼喚。

“叔叔大人?是阿庫提亞叔叔大人嗎?”

她都點名道姓了亞久也很難回答說不是,不過以這姑娘的跳脫程度想糊弄過去大概也不難,比如說回答自己是阿庫提亞的弟弟之類的。想是這麼想的,糊弄倒也沒怎麼糊弄:“下午好呀,艾露西。我現在在執行秘密任務,所以暫時不可以叫我阿庫提亞哦,要叫我亞久。”

對麵的女高中生果然沒有懷疑,先是眼睛放光的重複了一遍:“秘密任務?!”

又乖乖地應道:“好的,亞久叔叔大人,艾露西記住了。”

亞久於是轉身給她介紹聽到稱呼就已經裂開的同期們:“這是我朋友,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是警察。”

“警察!是每天都能看到消防車的工作嗎?!”

“不是啦,那是消防員,警察是抓壞人的”

等亞久送走了女高中生,爆處雙子星也從裂開的狀態緩慢複原。

“艾露西已經回去了哦,”亞久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補充道:“船上的那對高中生也離開了,現在要去近距離看看茜丸號嗎?”

“等等等等,剛剛那個女高中生為什麼叫你叔叔啊?!”鬆田陣平抓住亞久地肩膀問道,臉上還殘留著三觀破碎的表情。

“嗯?”亞久順著他的力道收回往外邁的腳,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牆角,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的表情:“艾露西是桂木君的協力者,她脖子上有頸環的,你們應該在景光和提亞身上看到過啊。”

“那倒是,但是這也隻能說明那孩子是惡魔吧?”慢一步回過神來的萩原研二伸手抓住亞久的另一邊肩膀,和幼馴染兩個人把亞久包夾在中間,他敏銳地點出了亞久語言間的漏洞。

本來就是個臨時藏身的不算隱蔽的牆角,有人路過實屬正常,看見裡麵疑似霸淩的場景一邊報警一邊逃之夭夭也實屬正常。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

亞久:“總之先換個位置吧。”

不走還等著不同轄區的同事來逮他們嗎?丟不起那個人。

於是三人逃命般飛快地溜走了,那天他們到底是沒登上茜丸號。

當天晚上,亞久還是大概解釋了一下艾露西的事。

某一時間惡魔之中興起了一種生孩子的風氣。但過去的惡魔是一種無父無母活成啥樣全靠自己的生物,還從來沒有一次性誕生過那麼多的惡魔,於是為了將大量的崽養活,救命院也順應時代而建。

艾露西就是阿庫提亞在救命院寫作隱居讀作偷懶的時期入住的,他們管救命院的院長(阿庫提亞的某位戰友)叫父親,所以按照輩分管阿庫提亞叫叔叔也沒毛病。但實際上隻有艾露西這麼叫,因為隻有她比較懂禮貌,其餘惡魔崽子不上天就是好的。

因為之前不確定亞久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還沒銷假,在亞久提議第二天再去一趟時也沒有拒絕。

隻是晚上和遠在東京的伊達航跟諸伏景光以及不知道回沒回日本的降穀零報平安的時候,亞久不可避免的又被說教了一頓。

第094章 第 94 章

第二天再沒生什麼波折, 雖說半路上疑似看見了某高中生劈腿他人的場景,但因為已經了解了事情原委的三人都明擺著裝瞎子,隻是低調的路過也沒引起對方的注意。

三人登上了看上去有些老舊卻保存的相當完好的茜丸號。

“像這樣沒有定期維護的船能保存的這麼完好, 其實還挺厲害的吧?”

萩原研二單手扶住桅杆,用另一隻手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清爽美男子一枚。

鬆田陣平倒是已經見慣這種場景了, 隻是用手肘輕輕撞了幼馴染一下, 示意他不要隨時散發無處安放的荷爾蒙。但他和萩原研二這次來找亞久主打的是輕裝上陣, 換洗衣物是在當地的商業街臨時買的,萩原研二的手筆。

相較於平時出勤時穿著的深色西裝和統一的製服,偶爾穿一次淺色的衣服配上鬆田陣平那張沒有故作老成和嚴肅的池麵臉,快奔三的男人說是大學生怕是也有人信。

亞久摸了摸下巴,發明一種能把記憶抽出來實體保存機器的想法第n次浮上腦海。

【阿庫提亞·D·卡洛斯:我做出來了。】

【二階堂亞久:?!不是說要等解決了薩提洛斯的事之後再做嗎?不對,既然做出來了就先把這個場景記下來!】

【阿庫提亞·D·卡洛斯:ok, 回頭整成相冊也不錯。】

【二階堂亞久:啊對對對,還有黑曆史什麼的,我記得可多呢。】

【二階堂亞久: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先把這件事提前了?】

【阿庫提亞·D·卡洛斯:實不相瞞, 我覺得我們有一個孩子。】

【二階堂亞久:啊?】

阿庫提亞的記憶和亞久的記憶之間的關係大概就是, 亞久有的阿庫提亞也都有, 但是阿庫提亞有的亞久不一定有, 更彆說是那麼久遠的惡魔時期的記憶了。

阿庫提亞向半身大概解釋了一下自己順著頭上有傷的男人那條線查到了虎杖悠仁的母親身上, 然後從虎杖家的老爺子那裡得知了一些情報, 比如說他們在追的那個人應該是某種可以奪舍其他人的存在, 辨認方法就是額頭上那道傷口。

亞久非常捧場, 畢竟他隻是睡了一覺的功夫阿庫提亞就查出了這麼多。

不過

【二階堂亞久: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呃、我以為惡魔大都是寡王?或者至少我們應該是寡王沒錯?】

亞久轉生成人類這麼多年,提起生孩子這件事第一反應和大多數人一樣, 那就是首先得有一段男女關係。他翻了翻自己斷斷續續但持續時間非常之久的記憶,但並沒有找到除了多庫洛和小崽子們以外的女惡魔。

然後亞久就接受了來自自己的、關於惡魔大多是無性繁殖的生理知識科普。

巫師大為震驚,巫師來回踱步,巫師開始懷疑自己未來的孩子是不是也能通過這種方法生出來,巫師想起自己還是個單身時長遠大於年齡的寡王一時半會根本不用考慮生孩子的事,巫師鬆了口氣。

爆處雙子星這會兒就勾肩搭背地看著亞久沉浸在思緒中來回踱步,半點提醒他的意思都沒有,萩原研二還攛掇鬆田陣平把這段巫師犯傻的影像留下來。

亞久從一番科普中回過神來,看見這對肚子裡直冒黑水疑似在記錄他黑曆史的幼馴染什麼也沒說,隻是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以確保把這養眼的一幕拍下來。

雖說和黑曆史相去甚遠,但到時候拿去印成小卡發給警署的女同事們未必不能起到和黑曆史同等的作用。而且阿庫提亞都把機器做出來了,他們記憶裡保存的黑曆史難道還少嗎,怎麼想都是可以做成實物的他們比較占優勢。

倒是兩位爆處警官看他這麼淡定有點詫異,尤其是在不知道為什麼背後一涼之後。萩原研二鬆開了鬆田陣平,三兩步站到亞久身邊,詢問道:“怎麼啦,小亞久?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鬆田陣平無語的看了一眼今天也因為太會讀空氣反而像個牆頭草的幼馴染,然後選擇了加入。

“提亞那邊有什麼消息?”

誰知亞久突然竄出一步躲開了他們的勾肩搭背,然後左手拉住萩原研二右手拉住鬆田陣平,滿臉誠懇地說:“提亞說,我們可能有一個孩子。”

一句“你可彆gay我,去找hagi”的玩笑還沒出口,鬆田警官又又又裂開了。

萩原研二倒是下意識的接了一句“我們是哪個我們,我和小陣平和小亞久和小提亞四個人嗎”然後發現亞久的表情真的非常誠懇,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後知後覺地也裂開了。

亞久頓了一下,具體的事情他也沒有聽阿庫提亞說明,於是隻好回道:“暫時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經過,不過提亞問我們要不要現在跟他一起去調查這件事。”

說著,他也沒有等裂開的同期們的回答,就猛地一躍,帶著兩個同期一起跳海了。

“等——”

“噗、咳咳咳”

兩座裂開的石像被迫提前複原了。

倒不是說巫師的秘密暴露了想要以殉情的方式封口之類的,大家都是通過元素魔法入門的巫師,魔力充盈的時候區區保證自己不要淹死還是很容易的。

隻是連接新地獄和人類世界的門被設置在靠近舞島的海上,被結界隱藏著,直線距離最短隻有二十公裡,即便是魔法學藝不精的一般惡魔也可以通過配置的羽衣飛過去。阿庫提亞不方便出現在舞島,但一個惡魔出現在傳送門附近可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現在就要過去和阿庫提亞彙合。

“那、也有、更合適的方法吧——!”

上次因為這麼離譜的事情生氣好像還是上次,鬆田陣平不用仔細回想也知道每次罪魁禍首都是眼前這個人,他收著力氣給了亞久的腦袋一拳,倒不是心疼這個家夥,隻是他的手是吃飯的家夥,還是不要直接拿來硬剛頭巨鐵(物理)的巫師腦袋比較好。

“誒!好痛!”

萩原研二抹了把被海水泡過之後像海藻一樣的長發,毫不客氣地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小個子的巫師身上,用沒有被握著的另一隻手深過亞久的頸脖,對著那張看上去仿佛不會長大的臉——猛地用力捏。

“小亞久~下次有這種事、麻煩先從頭到尾說明一遍,明白了嗎~”

“唔、吃到了。”

阿庫提亞披著羽衣浮在不遠處的空中,覺得幾個明明可以短時飛行但硬要下水泡一遭的同期讓人有點沒眼看,尤其從他的角度看,這場景簡直是另一個自己被兩個比自己高大的生氣水鬼纏上的地獄繪圖。

話雖如此,但多少有點這麼難得的景象不看就虧了的感覺,惡魔默默地把頭扭回來。事實證明,惡魔坑起人來連自己也不放過,他不僅自己要看,還要把錄像弄出來讓其他幾個同期也看看。

最後還是阿庫提亞出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背上還坐著一個,扇著大翅膀把他們全部帶走了

“所以就是這個?”

“唔、看上去挺普通的嘛。”

慣例的,阿庫提亞又找了個無人島把他們放下了。通常情況下,這幾個人每次想試點什麼魔法或者發明,就有一個山頭要失去它寶貴的頭發,總逮著一個山頭薅顯得很不道德,所以阿庫提亞一早就秘密調查過日本所有無人管理的小島。

雖然今天的發明完全沒有殺傷力,不過阿庫提亞還是習慣性地把他們運到了島上。

鬆田陣平手上拿著的是一副護目鏡,就外表來說肯定是比普通眼鏡要酷炫一點,但和其他護目鏡相比也沒太大的區彆,和它“攝魂怪2號”的響亮名稱相比稍微有點名不符實的感覺。

順帶一提,萩原研二臉上的人手一副的警校畢業禮物是“攝魂怪1號”,鬆田陣平臉上那副改良過的墨鏡是“攝魂怪1號·改”,沒有什麼實際意義,隻是它的製作者根據某生活在地獄的魔獸瞎取的而已,但意外地很得中二青年們(特指22歲的鬆田陣平和降穀零)歡心。

“能用就行嘛,而且做得太花哨的話就不好在日常生活中拿出來用了。”惡魔淡定的回答。

比如亞久一時興起做的外形為火箭筒對咒靈特殊兵器“小巴”,學生帶那個出門拔除咒靈都要躲著攝像頭和其他人。不過拔除咒靈原則上是隱秘行動,他們帶的咒具原本也處於管製範圍內,影響倒也不大就是了。

爆處雙子星這會還沒有意識到惡魔的話同樣也代表他們的黑曆史日後將會無數次被拉出來鞭屍,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看他操作。

阿庫提亞選了個陰涼的地方,往樹上掛了一張白布當做投屏的媒介,然後戴上護目鏡席地而坐。

三人隻看他往護目鏡一邊按了幾下,兩道詭異的光直接從阿庫提亞的眼睛通過眼鏡照到屏幕上。

場景一時寂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過了那麼一兩秒,不知道是誰沒忍住,漏出了一聲笑:“噗。”

那兩道詭異的光柱直直地變了方向,照到了笑出聲的人臉上。

第095章 第 95 章

有的人, 雖然要坐在原地保持同一個姿勢以充當一個穩定的投影儀,還不得不忍受朋友的嘲笑,但他也可以搖身一變成為最終BOSS。

有的人, 看上去正春風得意還有心情大肆嘲笑朋友,但他日後黑曆史滿天飛的悲慘命運其實已經注定了。

簡而言之,阿庫提亞用微妙的表情看了一眼笑出聲的人, 放任了。

被那一眼看得渾身發毛的人老實了, 連帶著旁邊兩個人也老老實實排排坐看小電影。

阿庫提亞沉吟了一下, 把時間調到了大約500年前,範圍是他處在人類世界的時間段,他需要知道夢中見到的那個男人到底是單純的夢中人還是他真的見過其人卻沒有印象。

他的記憶對人類來說無論如何都太過漫長,為了防止他們像浦島太郎一樣回去的時候不知今夕是何年,他施加了一個小半徑的魔法結界,混淆其中的時間流速。

觀影模式再開。雖然做好之後第一時間就投入使用, 沒能做出太過精密的調試,不過使用效果也遠遠超過了阿庫提亞的預期,至少出現的畫麵很精確地定位到了他想看的部分。

記憶是很曖昧的東西,會因為外界的影響輕易就失去原本的樣貌, 即使在某個場合所得的記憶是清晰而印象深刻的, 也難保不會被時間和感情所模糊。

阿庫提亞想要得到的隻有事情的真相, 所以在製作這個機器的時候側重了精確性, 即隻有原原本本被雙眼所見、為雙耳所聽的部分才會被提取出來。換句話說, 相當於是強行扒掉了覆蓋在記憶上的濾鏡。

因為是從記憶中提取出的畫麵, 視角自然也是從記憶持有人出發。首先出現的就是就是頭上有著醒目傷口的男人, 微低著腰身滿臉恭敬地請求視角的主人賜予他知識。

雖然臉記不清楚, 但場景和對話都能對的上,應該就是阿庫提亞夢裡那個男人沒錯了。這次不僅是臉, 連男人身上穿的陰陽寮製服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幕布上。

阿庫提亞垂下眸,雖說那個年代已經是人類世界靈氣逐漸消散的末法年代,但讓奪舍的玩意直接混進了官方機構,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盤腿而坐的鬆田陣平伸手從阿庫提亞貢獻的零食裡艱難的找出一包鹹口的魷魚絲,一邊拆包裝一邊問他:“你之前說讓我們小心的就是這個人?”

雖說對一個連五官都看不清的人自然沒辦法描述什麼細節,但這人頭上有傷口這一特征確實是太明顯了,才一個照麵就暴露了。

阿庫提亞的頭暫時不方便做大幅度的動作,於是這個提問由亞久代為回答:“應該是這個人沒錯,不過現在肯定換了身體不長這樣了,之後提亞會把以往疑似被這個呃、開瓢怪奪舍過的人資料發給你們的。”

之前阿庫提亞還在鬼鬼祟祟地隱藏行蹤,自然不好第一時間把情報交給同期們,現在是已經暴露了乾脆破罐破摔了。

鬆田陣平也想到了這一點,從喉嚨裡逼出一聲冷笑,表示暫時不跟他計較。

萩原研二的關注點倒是完全在影片上,他抱著一桶爆米花時不時往嘴裡丟兩粒,有點好奇的問道:“這是在跟小提亞說話對吧,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但陰陽師的地位應該不會低?他用這種謙遜的態度和小提亞講話誒,難不成小提亞以前是什麼高官之類的?”

阿庫提亞沉默,說實話他現在看這段記憶也陌生的很,自然回答不了萩原研二的問題,隻能實話實說:“我覺得我的記憶出了一點問題,反正這段我沒印象。”

萩原研二的嘴變成了驚訝的“O”型,然後伸出沒拿過爆米花的手拍了拍阿庫提亞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事放一般人身上多少算個大事,但放阿庫提亞身上,怎麼說呢,倒也不是區彆對待惡魔,但他就是擔心不起來。

“那先繼續看吧,總會清楚的。”他最後這麼說。

影像放映似乎隨著主人的心念變快了一些,已經過渡到阿庫提亞直言拒絕了對方後男人三番兩次上門求教了,每一次男人的禮儀都很到位,將自己的地位擺的非常謙卑,數次被拒絕也沒有將慍色表現在臉上。

但一個多次奪舍他人的玩意豈會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還摻和了咒術界那些破事,對於已經判定了是壞人也是敵人立場的男人,即使是正義的警察也沒辦法同情他。

倒是隻能聽到聲音的阿庫提亞讓他們一時驚訝。現在的阿庫提亞雖然多數時候也是淡淡的,但好歹熟悉的人還是能看出情緒起伏,尤其這幾年裝小孩子的時候多了,反應也明顯了不少。可是影像裡傳來的聲音確是遠比現在冷淡的、不在乎的、像是什麼都沒放在心裡的聲音。

影像裡的開瓢怪裝得很好,大部分人都會被他的誠意所打動。阿庫提亞雖然沒有被他打動,但確實覺得他煩了,於是同意教他知識,條件是學完趕緊滾,不要再來打擾他。

阿庫提亞雙眼緊緊盯著屏幕,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開會發生什麼,但他有點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讓他坐立難安,渾身發毛,甚至想要立刻停止播放接下來的部分。

但他坐在那裡沒有動。

也許看完這段影像會發生很不妙的事,但是阿庫提亞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逃避,從前是無所謂,現在為了和身邊這些金色的靈魂比肩,他一步都不想退。

但這段影像到底是沒看完。

比阿庫提亞先行動的是亞久,他猛然站起身,雖然嘴上還沾著點心的殘渣,但眼神已經變得分外可怖。

阿庫提亞:“怎麼了?”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也抬頭看著突然站起來的亞久。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他望向了陸地的方向。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寂靜的聊天室裡一條醒目的紅色消息突然翻滾而上。

【降穀零:!】

這是他們很久之前說好的,在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的特殊情況下所使用的,求救信號。

萩原研二瞳孔驟縮:“小降穀怎麼會突然!”

鬆田陣平也站起身,長呼口氣,對著提亞說:“看來電影的後續隻能下次再看了,你快去救場吧。”

降穀零也是巫師,警校時期的綜合成績還是他們之中最強的,可即使是這樣的他,現在也處於某種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發不出來的危險之中。

那麼他和萩原研二,雖然很不甘心,但特長在這件事中沒辦法發揮作用的他們,還是不要去現場添亂比較好。

現場最有能力並且將人平安帶回來的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能迅速前往那家夥身邊的阿庫提亞。

阿庫提亞衝鬆田陣平一點頭,將魔力輸出量避開另外三人所站的方向擴到最大,最後生生將麵前的空間撕開一個裂口。

“彆看,會瘋的。”同樣因為沒有壓製身體裡的魔力量而久違的以能夠對大部分人造成身高碾壓的形態出現的亞久用雙手分彆從身後捂住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眼睛。

時空裂縫可不是人類能看的東西,搞不好後半輩子都要陪進去。

阿庫提亞確認了降穀零身體裡與他相連的靈魂印記,沒有遲疑地抬腳跨進了那道裂縫。片刻後,裂縫消失了,除了周圍因為不可抗力被波及的植物顯出一二跡象,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亞久放下了手。

“既然提亞去救人了,我們就來找找‘犯人’吧。”在他們即將從阿庫提亞失去的記憶裡找出那個開瓢怪真實身份的關口,就發生了降穀零、換句話說就是黑衣組織那邊的事讓他們抽不開手,要說這是巧合,誰信啊。

他伸長手臂一把攬住兩個仍然看著阿庫提亞消失之處的同期的肩膀,把他們飄走的心神搖回來,說:“現在我要占卜了,這次你們不會反對吧?”

阿庫提亞降落的地方是一間審訊室,降穀零就半垂著眼被綁在椅子上,身上已經有幾處見了血的傷口,粗略一眼看過去性命暫時無虞。

雖說原本生氣和擔憂也是有的,但好歹沒有失去理智,阿庫提亞來的時候是披了羽衣的。不過對方好像找到了克製羽衣的法子,他降落的一瞬間就被各種武器瞄準了,男人的聲音從角落的廣播裡傳來:“把‘蘇格蘭’帶來,或者和你麵前的老鼠一起死在這。”

阿庫提亞徑直走到降穀零麵前,蹲下身扶著他的臉將治療的魔藥灌進去,發現以往迅速起效的魔藥遲遲沒有發揮作用,而廣播裡的男聲還在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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