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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第 86 章(+)

眉眼溫潤的青年牽著與他相貌相似的孩童, 站在明顯是爆破過之後的現場談笑。

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諸伏景光的上司路上聽到巨響,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帶人加快腳步衝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他一時間都想衝上去揪著部下的耳朵問他是不是在黑衣組織臥底的時候把腦子臥壞了, 哪有毀屍滅跡之後不跑還站在原地看風景的。不過轉念一想咒術界和黑衣組織之間的爛事他帶來的人大多數還不知道,他隻能捏著鼻子把這頓罵憋回去了。

諸伏景光這時也看到了上司,率先走過來, 小聲講了大概的情況。當然, 涉及魔法的這部分他沒法解釋, 隻能說甩鍋給他那薛定諤的術式。

咒術界排外得很,當時諸伏景光因為有天賦到高專去進修這事也是跟上司報備過的,上司聞言果然也沒覺得奇怪,隻當他真的覺醒了製造幻覺的術式。

他又看了眼已經成廢墟的地方,最後還是決定回去再收拾這個糟心部下。

這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那群咒術師。

“人在哪?帶路吧。”

他指揮身後的人跟上,這才有功夫看向諸伏景光一直牽在身邊的小男孩:“你弟弟?怎麼出來做個任務還帶小孩的?”

很不巧, 這一路上都有輔助監督監視著,諸伏景光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給上司打電話,隻能趁單獨做任務的時候給上司報個信,讓他召集人手開始行動。

他是想著雖然阿庫提亞被套麻袋了, 但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 下意識按平時的方式思考就忘記跟上司報告這件事了。但是阿庫提亞現在是小孩子體型, 他要這麼說的話恐怕當場就要被上司按住真人pk,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實話實說就行了。

“這孩子是被那群人綁架來的, 算是用來威脅我的人質吧。”

諸伏景光為了效果逼真點還直接把阿庫提亞抱起來了, 假模假樣地拍他的後背。阿庫提亞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拆他的台, 於是沒作聲,假裝自己非常害怕, 但其實背地裡那雙小手在偷偷撓諸伏景光的癢癢。

諸伏景光忍笑忍得很辛苦。

上司以為他是因為憤怒才顫抖,立馬對他的話信了八分。因為親人被抓陷入憤怒才下了重手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安慰道:“孩子沒事就好。”

等進到基本隻剩一片廢墟的主院時,他深呼了一口氣,又深呼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給諸伏景光屁股上來了一腳。他這大猩猩部下不像是來做任務的,倒像是來拆遷的,房子一拆他們也不用找什麼證據了,直接下班吧。

上司用的力道不重,諸伏景光察覺到了也沒躲,雖然嚴格來講這院子是五條悟弄塌的,但再不給上司一個出氣口,等會人可能就要爆了。

阿庫提亞現在那個形態要是不想被人注意到然後抓去切片還是不要引人注目比較好,諸伏景光主動上前一步向著上司介紹道:“這位是五條悟,五條家家主,目前是咒術界的掌權人之一。”

雖說這位五條家主對自家人也是嫌棄到不行,常年四處做任務一般都把高專當家,但話也不能這麼直說,無論私底下怎麼開玩笑,麵對官方代表的時候還是要把表麵功夫做到位。

五條悟雖然不屑於那一套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尤其是他人生的前十幾年都活在相當封建的環境裡,周圍全是老頑固,此時應對的也算得體。

兩人客氣半天,終於開始談正事,因為五條悟非常配合,一副恨不得警察馬上把這些人帶走的樣子,事情倒是很順利的辦完了。就是臨收隊時,上司還是沒忍住悄悄問了一句:“且不說五條家主為什麼在這,旁邊那群未成年又是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沉默了,阿庫提亞沉默了,一時間三位耳清目明的高專老師和少年咒術師們也沉默了。阿庫提亞的事情是他忘記了,但這個卻是實打實的意外,誰也沒想到五條悟帶這麼一大幫學生來看戲。但諸伏景光能這麼說嗎,他不能。

所以他隻是略一停頓,然後開始麵不改色的編瞎話:“你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和我弟弟暫住在高專,我弟弟被綁架的時候我已經被支出去了,但是高專的師生們察覺到了不對,一路追過來救人的。”

高專的學生們聽他說的認真,有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到底來乾什麼的,但好歹沒人出言反駁這件事。

上司狐疑地看他一眼,但隻是對高專的人員配置表示了疑惑,雖然知道一些咒術界的事,不過提到學生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坐在教室裡上課。

“學生們也來救人?”

“嗯,雖說是學生,但他們也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咒術師了。”這是諸伏景光發自內心的感想,在這個年紀他們就已經經曆過不少生死廝殺了,“雖說這種模式畸形得很,但咒術界向來如此,想要改變這種現狀恐怕還得花上不少時間。”

【阿庫提亞·D·卡洛斯:沒關係,今天把這些人抓進去就是第一步,會變好的,咒術界也是,這個社會也是。】

【諸伏景光:嗯。】

上司沒說什麼了,隻是眉眼間帶了些沉重,他也沒想到咒術界讓未成年去跟咒靈廝殺居然是常態。

“所以,今天這些人既然被抓進去了就不要讓他們再出來了。”諸伏景光露出個笑,衝上司伸出拳頭。

“嘿,你這沒大沒小的。”上司抱怨了一句,但到底伸出拳頭與諸伏景光的相碰,“放心吧,誰讓我們是抓人都不用拿證據的公安呢。”

說是這麼說,事後複盤的時候,諸伏景光還是把阿庫提亞提前收集好的證據交給了上司,也算是提供了一個調查或者說審問的思路。人體實驗一事雖然他也跟上司通了氣,但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知道,也不會作為咒術界高層的罪證被公布出去。

理由還是那麼個理由,雖說現在看來將人類與咒靈結合來達到延長壽命或者說強化軀體的研究明顯還不成氣候,但架不住人的野心是無窮的。而且有的人即使你明晃晃的告訴他這研究沒成功他也不會相信,還不如把這件事瞞下來,不再繼續增加敵人的數量。

幸好那些爛橘子是真的連骨子裡都爛透了,哪怕拋開人體實驗的事情不談,剩下的罪證也夠判好幾次死刑了。雖然那天出席會議的隻有一部分高層,剩下的僥幸逃脫,但既然都動手開始整治了,五條悟也沒道理現在停下,最近正一邊打壓剩下的高層一邊扶持自己的人上位。

說來也巧,五條悟派的這些人裡男女基本對半開,但女性基本上都是阿庫提亞曾經救下的,說是阿庫提亞給五條悟的造反大業添磚加瓦了也不為過。

想當年阿庫提亞還是那個成天加班的社畜,成天到處抓驅魂,咒術界又是個對弱者、對女性壓迫都很過分的地方,一來二去他都撈了不少被驅魂附身的女性出來。

後來他學聰明了,做了遠程檢測儀往咒術界的各大家族都放了幾個,隻要監測儀有反應了他就去抓驅魂,一抓一個準。正好那段時間他又認識了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三人組,於是把沒有去處的人全都丟給了五條悟處理。

五條悟的人剛坐穩位置的時候,阿庫提亞去參加過一次高層會議。這件事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雖說五條悟這幾年也培養了不少人手,但咒術界原本人丁就不旺,還是有不少位置空缺著。阿庫提亞就想著去看看有沒有不那麼壞的原·高層,先放著不處理,他的眼睛能看到靈魂,見一麵就能很直觀的確認了。

當然,有的高層也許沒壞到慘絕人寰,但腦子裡塞滿了封建糟粕這件事肯定是沒得洗的。見阿庫提亞一個外人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坐在五條悟旁邊參加會議,一個個都橫眉豎眼、胡子恨不得吹到天上去。但前車之鑒還在局子裡,他們也不敢太過造次,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是以原本的樣貌去的,畢竟有一個形態吸引仇恨就夠了,他的成人形態已經吸了黑衣組織的仇恨,也不差那麼些咒術界高層的。

五條悟的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咒術師的魔抗和對異常事態的接受能力都比一般人強。結果就是在驅魂離開之後仍然會對之前發生的事有點印象,所以阿庫提亞一路上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險些把她們真正的老大五條悟都擠到一邊了。

阿庫提亞表示懺悔,他自從跟諸伏景光一起生活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加過班了,反倒是每天處理十幾件案子的亞久因為不可抗因素碰到不少驅魂,順手都抓了。

反正高層們湊在一起偷偷罵他的時候他就當沒聽見,然後當天晚上就給五條悟整理了一份監獄二進宮的名單,順手劫走了他剛買到的香草芋泥冰激淩蛋糕。

因為諸伏景光不允許他晚上吃太多涼的,那份蛋糕最後還是和高專的大家一起分享了。

第087章 第 87 章

抓住了咒術界那些常年走在違法犯罪第一線的老東西算是大功一件, 諸伏景光的觀察期提前結束,回警視廳複職了。既然咒術界已經整合的差不多了,他又決定了不當咒術師, 那麼繼續待在高專意義就不大。

同時,黑衣組織派到警視廳來的臥底也足夠兢兢業業。當他回到警視廳發現和黑衣組織合作的咒術師都被抓了大半,自然是想辦法去了解了當時的情況, 於是阿庫提亞他們特意漏出去的“起死回生”術式的消息也就順理成章的傳到了組織BOSS的耳朵裡。

經還留在黑衣組織的降穀零傳出來的消息, 黑衣組織的BOSS確實坐不住了, 最近已經在頻繁召集代號成員,確定活捉蘇格蘭的方案了。平時對派發的任務一向隻看結果不問過程的BOSS居然開始親自參與計劃的製定,想必是真的急了,近期應該就會有大動作。這種情況下還住在日常有咒術師和天元留守的高專反而會讓他們投鼠忌器。

種種情況疊加起來,諸伏景光自然會選擇最合理的做法,那就是搬進公安給他安排的房子, 然後把自己當做誘餌等著黑衣組織找上門來。

理所當然的,諸伏景光搬家了,作為他協力者的阿庫提亞自然也跟著搬進了那間安全屋。諸伏景光那愛操心的上司原本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地下室的槍支彈藥,不過阿庫提亞覺得兩者相比怎麼說都是魔法更需要隱藏, 所以把地下室改裝成魔法工房然後把軍火全都塞到牆縫、暗格、床板和沙發的隱藏層裡了。

都複職了諸伏景光自然不能像個無業遊民一樣每天再跟阿庫提亞一起轉悠, 通常情況下諸伏景光去上班之後阿庫提亞也會留下結界外出抓驅魂, 差不多到晚飯時間兩個人再彙合。

如果沒什麼意外情況大家都準點下班的話, 幾個同期就會一起去吃個飯。當然, 為了不讓人一眼就看出作為惡魔的阿庫提亞與作為人類的亞久之間的關係, 阿庫提亞暫時還是以小孩子的身份在活動。

如果下班時間沒湊上的話, 諸伏景光就會買好食材回來做飯和阿庫提亞一起吃, 飯後由阿庫提亞負責洗碗。

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諸伏景光看著沒開燈的新家自然就認為阿庫提亞還沒有回來, 於是也沒多此一舉敲門,他單手提著采購的東西直接拿鑰匙開了門。

結果門一開就見黑暗中一雙發光的金色眼睛望過來,還有一句慢半拍的

“歡迎回來。”

不是誇張,惡魔的眼睛是真的會發光,亞久使用靈視的時候眼睛也會發光,白天光線好的時候還不明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就會變得特彆明顯。

突然來這麼一下多少還是有點嚇人,尤其是這個世界確實不那麼唯物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諸伏景光啪的一下把燈開了,先把東西放下,回了一句:“我回來了。”

在他換鞋這段時間,阿庫提亞已經用魔法把他帶回來的東西都分類放在了該放的地方,還給他遞了一杯溫水。

諸伏景光在他身邊坐下,一口氣把水喝乾了,一時也不急著去做飯,就問阿庫提亞:“剛才在想什麼呢,回來了也不開燈?”

被提問的當事人現在也是一副納悶的表情,但諸伏景光問了他也就答了:“你還記得那具被掀了腦殼的屍體嗎?”

諸伏景光思考了兩秒。

“京都那座宅院裡的?”

不是他記性不好,實在是那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人體試驗的事情、釣黑衣組織的事情、扣押咒術高層的事情,哪一件單獨拎出來都不是小事,相比起來一具屍體恐怕是最無關緊要的,哪怕那具屍體被開了腦殼。

好歹是高層們背著五條悟開會的一個據點,他們走後五條悟又花了點時間調查那個地方,聽說後山還專門開辟了一片地方用於焚燒屍體。實驗失敗的實驗體、辦事不力沒有熬過責罰的手下、落到他們手上的部分詛咒師和他們想除掉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五條悟告訴他們這件事的時候沒什麼語氣,明顯是氣的狠了。雖然算不上是安慰,阿庫提亞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把那天錄像中高層們被五條悟嚇個半死滿地亂爬然後被警察接手抓進局子的部分剪了出來,用大屏在兩所高專、新·咒術師協會、涉事家族門口反複播放了三天,務必讓所有人都深刻了解五條悟當天的英姿以及被抓進局子的那批人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惡魔出品的道具,自然是既沒有辦法被毀壞,又沒有辦法被移動,還高清1080p。

五條悟高興了。

雖然又被殘留的那一部分爛橘子在背地裡罵了,但他還是高興了。

“那具屍體怎麼了?”

諸伏景光稍微坐直了一點,原本以為那隻是一具與與整件事情無關的屍體,畢竟屍體的所在地就是用於受罰的房間,這點五條悟也是確認過的,房間裡的黃紙符與高專禁閉室的相似,但用途卻不僅僅是匠人禁錮在那,而是會使人痛不欲生。

但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了,阿庫提亞卻在此時突然提起這個人,也許這具屍體與他們正在解決的事態並不是完全無關。

“我不久前應該見過那個男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

阿庫提亞又遲疑著補了一句:“而且我被綁架那一天夢到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他頭上也有一道類似的、橫貫整個額頭的傷口。”

“夢?”

諸伏景光一愣,雖然幾年下來早已習慣了相信玄學和按照某人的直覺行動,不過那個人通常是作為人類巫師的亞久,因為占卜是人類巫師的專屬技能。

惡魔平時基本上隻會提供科學技術和魔法技術支持,不然就是連那些都不需要,純靠身體能力莽。像這樣以虛無縹緲的事情作為話題的開頭恐怕還是第一次。

“嗯,惡魔通常是不會做夢的,這也是我第一次做夢,不過”

阿庫提亞偏過頭,仰視坐在他身邊的諸伏景光,認真地說:“多庫洛上一次做夢的時候,我們得知了世界將會因為地獄最終兵器而毀滅。”

“”

諸伏景光捂住臉,長歎一口氣。

什麼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黑衣組織的事還沒解決又來了這一出,但是阿庫提亞說的是真的的話,這件事的危險性也不能忽視,最壞的情況下,他們要趕在不到一年的世界毀滅之前將這個頭上有縫合線的男人調查到底,同時還要將黑衣組織全線擊潰。

“那個男人的身份有頭緒了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從之前抓進去的那批咒術師那裡下手。”

怎麼說都是從他們的地盤找到的屍體,他們至少應該了解一些內情才對。

“好,我再想想。要是能想起來是在哪裡見到過那個男人,說不定能得到一個大線索。”

阿庫提亞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把仍然癱在沙發上的諸伏景光拉起來往廚房裡推,邊推邊說:“到飯點了,該去做飯了。”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隨口拋了個炸彈給他自己卻已經整理好心情準備吃飯的阿庫提亞,沒忍住往他臉上捏了一下,還是進廚房做飯了。

阿庫提亞倒也不是真的不急,離世界毀滅真的沒多少時間了,他是一點幺蛾子都不希望有的。他又盤腿坐回了沙發上,仔細思索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哪個男人。

正在這時,有人按響了門鈴。

阿庫提亞的思維瞬間打岔。

如果是黑衣組織找上門來的話應該是不會這麼禮貌按門鈴的吧?總感覺即使命令是活捉,也還是會有很大一部分人上來就拿熱武器招呼,畢竟蘇格蘭“死不了”已經是共識了嘛。

【萩原研二:小提亞,小諸伏,我們來做客了哦,快來開門呀~】

原本下意識從廚房探出頭來的諸伏景光聽見萩原研二的話又把手邊的手榴彈塞回了暗格,和阿庫提亞對視一眼,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又回去做飯了。

阿庫提亞穿著藍色的卡通拖鞋,“噠噠噠”地去給差點無辜被炸的同期們開門,既然萩原研二來了,那麼通常情況下鬆田陣平和亞久也會在,伊達航來不來得看他跟娜塔莉小姐晚上有沒有約會。

門一開萩原研二首先上手揉亂了阿庫提亞的頭發,然後才換鞋進門。

“打擾了~”

自從實際見到了小孩子版本的阿庫提亞,他每次都忍不住上手摸兩把。之前還興致勃勃地問阿庫提亞既然能照著諸伏景光的樣子變,能不能照著他的樣子變,阿庫提亞通常情況下都很好說話,當場就變給他看了,為了不厚此薄彼,他每個同期版本的都變了一次。

亞久跟在他後麵走進來,手上抱著一個大型收納箱,裡麵裝滿了他這段時間破案的時候順手抓的驅魂。進門的時候他跟阿庫提亞對視了一眼,然後突然像是對暗號一樣來了一句:“這是這次的貨,你點一下。”

他沒辦法處理這些驅魂,最後還是要通過阿庫提亞的手把它們鎮壓到地獄去,所以聽到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說要來蹭飯就順手帶過來了。

阿庫提亞淡定的接話道:“辛苦了,下次也拜托了。”

鬆田陣平是最後走進來的,手上拿著他和萩原研二研製的機器人,這次是完成版的,就說帶來炫耀一下。

誰會不喜歡機器人呢,這可是男人的浪漫。

阿庫提亞在他進來之後帶上了門,衝他點頭:“這就是上次說的那個?”

他指的是把身在四穀製藥的受害者們救出來那天鬆田陣平提到過的魔控機器人。

鬆田陣平也點頭,麵上是抑製不住的得意。

等一下。

像是腦海裡的迷霧被瞬間吹散,阿庫提亞覺得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個頭上有傷的人了。

第088章 第 88 章

“你還記得那天在四穀製藥”

“停停停!不是說好不提那件事了嗎!”

同期們潛入四穀製藥那天阿庫提亞人還在高專, 隻是遠程輔助。當天為了給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指路,他黑掉了大樓裡的監控攝像頭,然後疑似撞見了四穀製藥的社長和咒術師接頭的場麵。

那時會客室裡有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的男人, 這並不奇怪,本來咒術界的尊卑關係就很誇張,跟班站在主人後麵當個背景板都是很常見的事。

也因為他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 導致阿庫提亞現在才想起來。如果阿庫提亞沒記錯的話,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在高層開會的地方發現的那具屍體。

按照時間順序來看的話, 那次有他們幾個攪局,這個男人沒有完成上麵交代的任務所以被關進了禁閉室也對得上。

但是不對,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人裡所有咒術界相關的全都有五條悟接收了,這個男人會在那個時間段死在那件禁閉室裡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最開始就沒有被火箭筒擊中陷入沉睡,而是直接逃跑了。

這件事就比較離奇了, 一個咒力低下的輔助監督要如何在時間與效果都不確定的一擊下成功逃生?更何況亞久要實驗新發明這件事連幾個同期都是當天才知道的,他又是如何察覺到這件看不見的武器的?

鑒於那天鬆田陣平和亞久去了地下室,應該隻有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在拖延時間和四穀社長他們對峙的時候實際見過那個男人。阿庫提亞現在提出這個話題也是想向萩原研二確定一下,以避免那個男人在他們潛入當天出現在四穀製藥大廈這件事隻是他的臆想。

不過萩原研二明顯還在應激, 這反應一時之間讓阿庫提亞把到嘴邊的疑問給咽下去了。

他一時之間也有點好奇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扮演的那兩個人的資料是他給的, 但是那之後一段時間他都在布置能夠覆蓋整個市區的幻覺魔法陣, 還要處理監控。那兩個人沒在群裡說什麼, 阿庫提亞自然也就認為計劃進展得很順利, 沒太關注那邊。

事後伊達航倒還好, 除了有點神情恍惚之外沒什麼其他反應, 萩原研二整個就破防了。重申一遍, 阿庫提亞大部分情況下都很好說話。被萩原研二用那雙狗狗眼望著,阿庫提亞自然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想著反正也是要處理大樓內的監控,乾脆把那部分全部刪掉偽裝成機器故障了。

所以他自己其實也不清楚當時發生的事。雖說現在這個情況隻能說是自作自受,但惡魔覺得沒什麼好反省的,問就是下次還敢。

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阿庫提亞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他乾脆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是想問那天四穀社長的客人裡有沒有一個額頭受傷的男人。”他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劃了一下,“就是這個地方,有一道橫貫整個額頭的傷口。”

萩原研二其實也就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那部分回憶因為過於慘不忍睹已經被他封印起來了,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從阿庫提亞的反應看出來他想要問的不是自己的黑曆史之類的話題。

不過也對,雖然一起行動的時候總會因為不可抗力社死,但阿庫提亞和亞久都不是那種會故意挖坑給人跳或者讓人難堪的類型。

把那段黑曆史撇開,萩原研二終於可以好好思考阿庫提亞的問題了。

不過他的反應卻勾起了同樣坐在餐桌旁的幾人的好奇心。

【二階堂亞久已邀請諸伏景光、阿庫提亞·D·卡洛斯、鬆田陣平進入群聊】

【諸伏景光:所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鬆田陣平:我跟hagi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破防成這樣,笑死、啊不是,我是說我可擔心了。】

【二階堂亞久:可惡,好想知道!哆啦提亞,幫幫我們!】

【阿庫提亞·D·卡洛斯:沒戲。監控都刪乾淨了,總不能跑到監獄裡去問四穀社長吧。】

【二階堂亞久:可惡!】

【鬆田陣平:可惡!】

【阿庫提亞·D·卡洛斯:事到如今,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鬆田陣平:?】

【二階堂亞久:也對,排了那麼久,也該提上日程了。不過現在沒什麼時間啊】

【阿庫提亞·D·卡洛斯:等薩提洛斯薩提洛斯的事情解決之後再說吧。】

【諸伏景光:?】

【鬆田陣平:???】

“雖然我沒有留意過當時有沒有一個額頭上有傷的男人在場,”這也是正常的,他那時的全部心神都在那個奇葩的社長身上,一時間很難將注意力分給彆人,“不過我記得我和班長上天台之前會客室裡的四個人全都跟過來了,但是醒來之後小陣平卻說天台上隻找到了五個人。”

見幼馴染開始說正事了,鬆田陣平也不好再小群裡接著追問巫師和惡魔到底在打什麼啞謎,萬一暴露了,隻能說平時脾氣越好的人生氣起來越可怕,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萩原研二動真格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

鬆田陣平隻好臭著一張臉把疑問咽下去了,好在萩原研二在認真回想事情經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

萩原研二話一出,原本都聚集在他身上的視線轉向了鬆田陣平,鬆田陣平也就順著他的話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說:“我們當時上天台的時候確實隻看見包括你和班長在內的五個人。”

他看了一眼同樣看著他手上還在不停扒菜的亞久,不由得恨鐵不成鋼:“我們不是一起上去的嘛,你怎麼也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這樣看著我!”

亞久回想了一下,發現確實是這樣。

“這樣就能確認了,那個死掉的輔助監督那天就在四穀製藥大廈裡。可是這樣就更讓人費解了,用火箭筒的事是臨時決定的,按理來說是沒辦法提前知道的啊。”

“有沒有可能不是他事先知道了這件事,而是他有什麼不受影響的方法?”說著,諸伏景光習慣性地往阿庫提亞碗裡夾了一筷子菜。雖然心裡明白阿庫提亞並不是真的小孩子,但有時候身體就是會自己做出這類動作,連帶著經常來串門的幾個人都已經看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了。

他好歹是在高專待過一段時間的人,說著就想起了咒術師們花裡胡哨的術式。和魔法這種要講究基本法的不一樣,咒術師的術式真的是什麼樣的都有,提前感知危險的能力或者單純保命的能力聽上去都算是其中比較正常的那一批了。

阿庫提亞陷入沉思,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既然覺醒了術式為什麼還要去當輔助監督呢,咒術界的輔助監督可不是隨時可以炒掉上司的一般打工人,這個地方的上下關係幾乎是刻進了所有人的骨子裡。

也就是由五條悟起頭的新生代才開始逐漸不在乎那些腐朽的規矩,不過也隻是在平民咒術師中有所改變,在有家係的咒術師中則沒那麼容易改變。

想著事情,阿庫提亞手上吃飯的動作就逐漸慢了下來,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不知道的事情一大堆,但總歸要先從那個輔助監督的身份開始查起。他準備去拿放在茶幾上的平板,卻被先一步察覺他意圖的諸伏景光攔下來了。

諸伏景光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是笑著的,但眼底完全沒笑:“不管有什麼事,先吃飯。”

阿庫提亞腳步一頓,老老實實的坐回座位上。雖然惡魔根本不需要像人類一樣從一日三餐中攝取生活所需,但他覺得這話說出來他的下場恐怕不會好看。

要放在平時,來蹭飯的幾個同期少不了要調侃他幾句,不過想必承受不了諸伏景光無言怒火的不止他一個,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如雞,老實吃飯。

在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時候,雖然被諸伏景光以貼近人類生活為理由買回來但平日裡沒怎麼被使用過的阿庫提亞的手機上悄悄出現了一個圖標,與此同時,手機的電量也以平時兩三倍的消耗量往下掉,某一時刻開始又逐漸變緩。

吃完飯阿庫提亞慣例找了個沒人的荒山,丟了個結界圈出一塊範圍,以確定不會有人無意中往這個方向來。幾年的修行也不是說著玩的,至少穩穩地跟在惡魔身後飛到目的地是小菜一碟。

雖然慢是慢了一點,不過勝在穩妥。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五條悟一樣身上掛著一串學生直接瞬移的,至少阿庫提亞不行。沒有六眼輔助,那麼大的計算量,要是帶著活物穿越空間恐怕會直接被擠爆。

雖然也不是沒有彆的辦法,比如那到現在也隻做出來一台並且很難複刻的單程時光機,不過現在這個場景明顯隻是大材小用。

沒錯,他們之所以特地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隻是因為這群老大不小的青年想要現場鑒賞某人的魔控機器人動起來的樣子,而那個機器人的完全體有十來米高。

第089章 第 89 章

等阿庫提亞他們痛痛快快搞了一次破壞(指駕駛巨大的機器人把某處荒山削平了一個小角, 山腳的居民習以為常的當作是地震出門避難)回到家裡,他想要的情報也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手機裡。

情報是諾亞方舟友情提供的,大概是暫時還沒能搞定魔法平板過來當做日常任務刷的時候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順手為之。

阿庫提亞略一思索覺得也正常。澤田弘樹回到親生父親身邊之後日子過得和在美國的時候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的父親知道了他的遭遇之後既憂心又後怕,現在總之就是事事都順著他, 今天這裡看看明天那裡玩玩的。

要不是澤田弘樹本來就是那種性格比較內斂的乖小孩, 就這種寵溺勁都能把小孩寵壞。澤田弘樹現在倒是快樂了, 和父親享受親子時光的時間變多也就意味著對諾亞方舟持續性開發的時間變短,換句話說就是和諾亞方舟一起玩的時間變少了。

即使諾亞方舟是擁有人類五倍成長速度的人工智能,現在距他降生也才過了大半年,還是個需要人陪的寶寶呢。

這樣一想,它每天不厭其煩的跑過來挑戰魔法的領域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小孩子怕寂寞罷了。

阿庫提亞把那份看似普通的資料給幾個同期都轉發了一份, 連日常見不到人的降穀零都在提前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收到了信息。

倒不是在期待同期們能查到什麼其他的消息,隻是他的那個夢已經隱隱約約透露出事情的嚴重性了,最好還是讓他們有點印象免得危險來臨了都不知道。

因為事關重大,亞久回去之後針對那個男人占卜過了, 這次透支的相當大, 換算一下就是光憑那個被開了瓢的男人消耗的生命值把他的同期們加上來都湊不齊, 還隻得出了“好像死了但又沒完全死”這種模糊不清的結論。

雖說也有亞久這些年不太節製, 身體已經不太能經得住這種程度的消耗容易被反噬的原因, 但這種程度的消耗量換任何一個人類占卜師來恐怕都要直接死翹翹。

那個男人牽扯到的命運過於龐大了, 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輔助監督。

亞久艱難地傳達完這個消息, 直接雙腿一蹬躺在床上不動了。

這事不能告訴幾個同期, 阿庫提亞一瞬間下了決定。就亞久現在這個躺屍的狀態,真說了他恐怕得承受五人份的怒火, 總之還是先找個地方把人藏起來再說,這一覺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醒不來。

阿庫提亞給還在浴室洗澡的諸伏景光留了張紙條,說地獄緊急召集,他要回去半個月,期間通訊會中斷,地獄和人類世界之間有壁,信號沒辦法通過。

他又在底下一筆帶過亞久的情況,說他要回一趟舞島實驗某個會在他們計劃中發揮重大作用的裝置,警視廳這邊暫時會請假。

阿庫提亞也不算說謊,原本亞久也是要請一段時間的假去辦這件事的,隻是他暈的這麼突然,隻能由阿庫提亞代勞這件事順便把他帶回去讓由梨先暫時照看一下。

在那行字下方他又絮絮叨叨地寫了一些關於現狀的想法,中心大意是希望諸伏景光不要急,務必等他回來之後再對黑衣組織動手。

在浴室的水聲停下之前,他匆匆撈起自己的裝備溜了。

等諸伏景光從浴室出來看見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客廳和茶幾上疑似離家出走宣言的一封信。

諸伏景光:?

惡魔快快地飛到巫師在東京的房子,快快地撈上厥過去的巫師又快快地往舞島市的方向飛,最終在臨近半夜的時間和聽見聲響拿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武器準備會會小賊的妹妹大眼瞪小眼。

“咳,晚上好,由梨。我吵醒你了嗎?”

某種意義上是個妹控的阿庫提亞裝作沒看見二階堂由梨手上拿了什麼,笑著問好。

二階堂由梨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因為有一個妹控的哥哥,無論做什麼都隻會得到“哇,由梨真棒!”“由梨高興就好了!”的回答,最終成功地從一個情緒內斂稍微有點不善表達的普通小女孩成長為我行我素並且不懼展現自我的抖S女王。

順便,二階堂由梨同樣是個兄控。

如果是一般小賊這會可能會經曆一些“小小的考驗”,但換作是哥哥的話

二階堂由梨將自己隨身攜帶、日日撫摸最終變得非常光滑的鞭子隨手一丟,有點不好意思地伸手抱了抱大號的哥哥。

“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阿庫提亞也回抱了她一下,把身後的亞久遞出來,說:“占卜消耗過度了,在醒過來之前想暫時讓他留在這裡。”

二階堂由梨接過亞久點了點頭,倒不怎麼意外。本來為了將世界線延續下去要做的準備就不少,需要排除的障礙在接近世界毀滅的日子裡隻會更多,有時候不是想要暫時保存力量就能做到的。

而且,如果亞久這個時候去轉生,她再收養他的話,她就可以當姐姐了。

二階堂由梨把他讓進來,先把亞久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間,才向阿庫提亞說起最近的現狀。

“女神已經出現三位了,加上狄安娜就是四位,我們也要加快速度了。”

二階堂由梨的學生裡有個名叫桂木桂馬的男生,準確的說,二階堂由梨是為了他才去當老師的。這個男生就是拯救世界、將他們自己的世界線與能夠從災難中幸存的世界線相連的關鍵。

十年前,也就是他前往東京的三年前,舞島市發生過一場大地震,震級很高、輻射範圍很廣,但意外的沒什麼人員傷亡,隻是不少建築遭了殃。

其實世界本該在那一天就毀滅,但就在地震的前一天,高中生桂木桂馬的靈魂穿越了時間去到了當時,符合了條件,聯係上了當時的多庫洛。

桂木桂馬的靈魂來自於世界得以幸存的世界線,那麼隻要將兩個世界線相連就能拯救世界,二階堂由梨和亞久自然是竭儘所能地幫助了他,畢竟他們將一半的靈魂轉生成人類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在數次試錯之後,桂木桂馬集結了所有女神的力量,重創了薩提洛斯的陰謀,勉強將兩條世界線連接上之後,他見到了地獄的最終武器。

那之後世界迎來了十年的喘息時間。

阿庫提亞他們要做的事就是複刻那個穿越時間的少年的記憶,十年前解開女神的封印放出驅魂是這樣,如今讓還什麼也不知道的桂木桂馬去接觸身負女神靈魂的人也是這樣。

再過不久,等女神全部被桂木桂馬喚醒,他們就要集結女神之力把桂木桂馬丟回十年前去拯救世界了。

阿庫提亞這次來就是為了代替亞久進行時光機的最終調試。因為兩條世界線隻能算是虛虛搭上,稍微動靜大一點那點聯係就會斷得一乾二淨,時光機是單程的並且隻能在返程時使用一次。不過他們要是沒成功的話,第二天也不會來了所以一次也夠用了。

即便不能親身上陣試驗,阿庫提亞也要儘可能地保證他的安全。他們十年前見到的桂木桂馬是自己選擇拯救世界的,這個計劃也是他親自提出的,可是這並不是阿庫提亞和多庫洛能夠心安理得接受的理由。

說到底,要不是薩提洛斯那些傻x,根本就不會有這一出,那個普通的人類高中生也根本不會被攪進這攤渾水。

阿庫提亞歎了口氣,轉而問道:“艾露西怎麼樣?”

艾露西,全名艾利由西亞·D·露德·伊瑪,是驅魂隊在過度人手不足時破例招聘的成員,此前在培養驅魂隊隊員的學院門前掃了三百年地。

不過這也是表麵身份,實際是桂木桂馬穿越時空的時候作為協力者的艾露西也一起穿越了,所以多庫洛特意在合適的時間讓她成為了桂木桂馬的協力者。

“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哦,最近還和幾個同學組了個樂隊,她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二階堂由梨想到那個整天傻樂的惡魔,不由得有些頭痛。

那孩子也實在是世間僅有的粗神經,很難讓人不擔心。

阿庫提亞看著罕見地有些苦惱的妹妹露出這種表情,不由得笑出聲來。他摸了摸二階堂由梨的頭發,說:“沒關係的,那孩子不會有事,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事的。”

二階堂由梨看了他一眼,隻是應道:“嗯。”

寡言的樣子倒有些她最初來到人類社會的樣子了。和亞久一樣,人類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惡魔漫長的記憶和強大的靈魂,亞久將久遠的記憶與對外界的感知力一並寄存在了惡魔半身身上,二階堂由梨寄存的則是絕大部分的感情,但是感情是能夠再次體會和習得的。

很難說亞久那麼熱衷於寵妹妹沒有這方麵的原因,就結果來說,雖然二階堂由梨成長的方向性多少有點微妙,但感情這部分確實是茁壯成長了。

“那我就先去看看機器啦。”

阿庫提亞說著退後一步,翻出窗外。

作為女神降臨之地的舞島無論是對惡魔來說還是對女神來說都是有點特殊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裡驅魂很多,晃悠的惡魔也很多,貿然使用魔法會被發現蹤跡,阿庫提亞要趁著夜色搞定這件事,然後在天亮之前離開舞島的範圍。

二階堂由梨想說什麼又頓住了,最後還是輕聲說:“路上小心。”

第090章 第 90 章

裝置沒什麼大問題, 阿庫提亞最初製造的時候就是以不會被皮糙肉厚又不知輕重的的惡魔們輕易破壞為基準的,現在他們的目的暫時還沒暴露,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這個結果也不算奇怪。

隨著女神從沉睡中醒來, 薩提洛斯肯定會察覺到端倪的,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瞞不住,隻是看他們能否拖時間到桂木桂馬從十年前回來罷了。

這段時間從地獄、或者其他轄區來舞島市晃悠的惡魔變多了, 雖說阿庫提亞本就是在日本範圍內到處抓驅魂, 行蹤不定很正常, 但薩提洛斯也不怎麼信任他。他在這種時機來舞島市的事暴露的話容易提前把他們這邊做的一係列準備暴露出來,所以即使是活了數千年的大惡魔也隻能小心隱藏自己純靠那雙不怎麼用的翅膀趕路。

話雖如此,他謊都已經扯了,這時候回去就是直撞槍口,要承受五人份的怒火的隻是從巫師變成了惡魔,就顯得他特意把巫師丟給妹妹藏起來的事非常多餘。

阿庫提亞略一思索, 決定還是先找找那個額頭有傷的男人。既然亞久都說他沒完全死,那這會他肯定也以某種方式活在世界上,就是可能活得不太像個人,不然對一具屍體的占卜結果也不會是“死了, 但沒完全死”。

他又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個夢, 裡麵也有個額頭有傷的看不清臉的男人。按理說這兩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畢竟夢裡房間的陳設和現在至少隔了400年, 人類大概沒辦法活那麼長。

不過這兩個人有關係這點應該是能確定的。他在做那個夢的當天就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屍體, 緊接著又發現那個男人的身份不簡單, 說是巧合都沒人信。

他決定先從夢中的男人和那具屍體最明顯的共同點開始查, 但首先他要找一個落腳點。

阿庫提亞避開東京的方向起飛了, 但他轉念一想,雖然他的同期們主要聚集在東京, 但他的熟人遍布整個日本,萬一有人提供了目擊情報他和亞久就死定了

他默默調轉了方向,往大洋彼岸某個向往自由的國家飛去。

降穀零之前在聊天室裡提過一嘴,說最近要去東南亞那邊做任務,大概率是在當地發展組織下線,美國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諾亞方舟第二天來挑戰日常任務的時候發現阿庫提亞人已經到了美國,人工智能正處於把學習當作任務大肆從互聯網上汲取知識的階段,它也沒有人類那種隱私觀念,遇到互聯網上沒有答案的事就直接問。

[諾亞方舟:雖然暫時無法攻破你的某個終端,但我查詢了昨晚各項交通工具的數據,沒有你登上交通工具的記錄,你怎麼在美國?]

阿庫提亞正在從日本數據庫裡查找額頭上有橫貫傷但沒有合理就醫記錄人員的數據,但日本的各種幫派合法,其中沒錄進公民數據庫的黑戶不少,篩查工作進展緩慢。

看見諾亞方舟發消息過來的一瞬間,惡魔腦子蒙了一下,一個等式瞬間在他腦海裡連了起來。

諾亞方舟知道他在美國=澤田弘樹知道他在美國=同期們隨時可能知道他沒去地獄

哦豁。

客觀地說,澤田弘樹雖然偶爾會找他一起玩耍(指探討學術問題),但頻率並不高,而且最近他和他爸到處去玩,和自己的冤種同期們碰麵的幾率也不大。

阿庫提亞頓了兩秒,決定擺爛。

“因為我是自己飛過來的。”

擺爛歸擺爛,他也沒忘記回答諾亞方舟的問題。小朋友的好奇心最好立馬滿足,放任不管的話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這是他在救命院那段時間總結出的最重要的經驗之一。

諾亞方舟那邊停了一秒左右,不知道是在模仿人類的思考時間還是在網上檢索他剛才給出的答案,最後它說:

[現階段的研究表明,人類暫時不具備飛行的能力。]

阿庫提亞猶豫了一下,在“一部分人類是可以飛的”和“我不是人”之間選擇了前者:“我是真的可以飛哦,畢竟是魔法師嘛,你不信可以去問弘樹。”

諾亞方舟這次消停的時間長了一點,大概是真的跑去問澤田弘樹了,然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它的智能等級在互聯網上基本沒什麼不能去的地方,即便如此也沒有人類可以不借助工具飛行的描述,還是個寶寶的諾亞方舟大為震撼,感受到了人類的可怕之處。

它接著問道:[這些人也和你是一樣的嗎?]

諾亞方舟指的是平板上篩查進度條還沒走到頭的程序,阿庫提亞根據那個夢將篩選時間拉長了不少,但也就堪堪有50年左右的記錄,日本的戶籍製度建立起來都不到兩百年,更彆說要查就醫記錄這種資料了。

背靠互聯網的諾亞方舟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全知了,不過在“以人類的方式思考”這一課題上,它和普通的小朋友也沒多大區彆。

它想得很簡單,麵前這個人類(其實不是人類)能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還能靠自己的力量攔截它這個跨時代的人工智能的攻擊,說明這個人類是很特殊且厲害的,可即使是他也會因為他現在在查的那個人而煩惱,那那個人至少也和他是同一等級才對。

阿庫提亞想的則是那個男人所牽扯的命運,他所做的事情無論是成是敗都會牽扯到眾多人的生死。真要對比起來,恐怕比他這個協助拯救世界的惡魔還要深,畢竟他們這邊的主角很明顯是桂木桂馬。

於是他一點頭,回答說:“那個男人比我要危險多了。”

本意是自己隻是一隻與人為善的無害惡魔,而那個男人則是會毀掉他人的人生並散播死亡,不適合剛出生還沒滿一歲的寶寶接近。

不知道諾亞方舟理解到了什麼,總之對方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麼我把這個人找出來的話,就說明我比你厲害了對吧。]

阿庫提亞:?

看樣子這段時間一直沒攻破平板的防禦係統這件事還是給它帶來了一點影響。

但是人工智能到底是人工智能,對網絡的掌控力非一般人所能及,它當晚就將幾個G的資料帶著前來邀功了。阿庫提亞也沒推辭,主要是孩子都把東西找來了就想討句誇誇,這時候拒絕除了打擊孩子積極性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他花了一些時間把所有的資料梳理了一遍,發現額頭上橫貫傷的人是真不少,這些人裡有男有女,諾亞方舟很貼心的將他們的生平以及傷口出現的時間以及可能的原因都總結好了。

即使近期數十年的資料比較好找,它也明顯下了一番功夫,有的人雖然在傷口出現的時間去過醫院,但就諾亞方舟附上的病例和治療記錄來看大多也不是因為額頭上的傷才去醫院就診。

再往前數一些年就沒有那麼清晰的記錄了,諾亞方舟附上的則是類似於“醫療奇跡!瀕死患者起死回生,成功康複!”的剪報和一些人口口相傳的傳聞。

雖然沒有明確寫出是額頭上的貫穿傷,但剪報的一角模糊地寫明了患者頭部受了幾乎無法搶救的重傷的情況。傳聞則是從過去日本的某個小山村(現在已經是城市的一部分了)傳出來的,說是某個男人頭部受了重創,再醒來之後就仿佛被惡魔附身,變得瘋瘋癲癲,時常有人聽見他自己跟自己對話。

雖然中間也有時間斷層,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將所有似是而非的案例排在一起的話,簡直像是某種存在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身體,但因為這種方法有缺陷,他或者她沒有辦法隱藏頭上那道猙獰的傷口才留下了這麼大一個破綻。

也許那個存在隻是非常傲慢,仗著沒有特殊能力的一般人不會往這方麵想,於是大搖大擺地把破綻放在台麵上也說不定。

總之,不得不說,比阿庫提亞自己手動收集的資料要詳細得多,而且提供了一個切實可行的搜查方向,完全值得一個誇誇。

雖然代價也很大就是了,阿庫提亞看著手機推送的“東京大麵積停電”的新聞,不由得搖了搖頭。

“幫大忙了,諾亞。你做的真的很棒,你在這方麵比我厲害很多,不過這樣的事情可能會給弘樹帶來麻煩,”他指了指新聞上被迫早眠的不夜城,補充道:“下次做事情之前要先想一想。”

諾亞方舟用他手機上的圖標擺了個得意的笑臉,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又迅速挪動圖標補了一滴眼淚。

看樣子他應該已經被澤田弘樹和他父親教訓過了,也對,其他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作為諾亞方舟創造者的弘樹肯定知道諾亞方舟能辦到這種事。

澤田弘樹能想到的事,同樣知道諾亞方舟的諸伏景光大概也能想到,那麼也就同等於他的幾個同期都知道了

阿庫提亞閉了閉眼睛,覺得這事不能細想,能躲一天是一天,最好先等亞久醒過來再回去,兩個人分散火力要稍微讓人安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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