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第 61 章
“唔, 果然是這樣嘛。”阿庫提亞看著氣氛緩和下來,沒有一開始那麼詭異了,於是又伸手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 含糊不清地說。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的自言自語,不由得問道:“怎麼回事?”
現場除了工藤新一以外,一半是咒術師派係, 一半是巫師派係, 總之都是耳清目明的人, 自然捕捉到了惡魔的話。
而工藤新一坐在阿庫提亞和亞久中間,因為距離較近的緣故也聽到了,但是又礙於現場參加聚會的人裡他隻認識亞久,又完全相信科學,於是隻能一臉想問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的表情。
阿庫提亞看了眼滿臉問號的工藤新一,又看了眼吃得不亦樂乎的半身。為了保護工藤新一的三觀, 隻好在心裡戳了戳亞久,讓他自己跟小偵探解釋。
亞久收到暗示,摸了摸工藤新一的頭發,小聲跟他說:“先聽著, 有什麼問題回去再問, 我到時候告訴你。”
當然, 這句話也順利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不過也沒人那麼沒眼力勁地插話就是了。
隻是咒術界的事情應該沒關係。
阿庫提亞想了一下, 決定隨他去。咒術界不同與魔法界, 魔法界有隱秘規則, 但咒術界隱藏自己的存在隻是單純為了防止一般人知道了之後, 恐懼心大幅提升從而催生出更多咒靈罷了。
雖然原則上還是不能讓一般人知道,但咒術師中像五條悟那種十年如一日不記得放帳的人也不少。隻能說藏了, 但沒完全藏。
而工藤新一年紀雖然還小,但心智已經很堅定了。就衝他那純金的靈魂阿庫提亞也能斷言他日後不會變成那些隻會感到害怕並不斷逃避的愚蠢人類,他一定會想辦法做點什麼來解決現狀,因為擁有金色靈魂的人一貫如此。
亞久接替了阿庫提亞的位置給諸伏景光解釋,讓他能好好享受一下美食。
他指了指自己金色的眼睛,說:“我和提亞的眼睛可以看見很多東西,這點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吧。”
工藤新一弱弱的舉起了手,又被亞久按了下去。
他接著說:“雖然看是能看到,但也僅僅隻是能看到罷了。像那邊那位‘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一樣捕捉所有的能量流動並進行分析是做不到的。”
亞久本來想說“大號羽毛球”,但看在這次參與聚會的人數眾多,五條悟的學生也在場,還是決定給他留點麵子,不然他等會鬨起來不好收場,於是毫無感情地捧了他一下。
反正五條悟也不在乎他話裡到底帶沒帶感情,這會兒嘴角已經要上天跟月亮肩並肩了。
“簡單來說,景光身上有點類似於咒力的東西,這點提亞之前跟我說過。不過因為他一直看不見咒靈,我們還以為是看錯了呢。”
諸伏景光望向正在小口但快速乾飯的惡魔。
阿庫提亞注意到他的視線,在聊天室裡解釋道。
【阿庫提亞·D·卡洛斯:就是你身份暴露那次,很明顯地看到了類似於咒力的波動,那之後也時不時會冒出一點。所以我就猜測你現在可能是處在普通人和咒術師的臨界點上,隻要一點推力就能完全變成咒術師。】
【諸伏景光:那你當時怎麼不跟我說?】
【阿庫提亞·D·卡洛斯:我當時也不確定。不過既然五條悟都開口邀請你了,那結論應該沒錯。】
【諸伏景光:他那麼厲害?】
【阿庫提亞·D·卡洛斯:嗯。雖然說亞久剛剛用那種開玩笑的口吻講話,但他是當之無愧的咒術界最強哦。搞不好是這個時代最強的人類也說不定。】
【阿庫提亞·D·卡洛斯:要是他的話,一定有辦法成為你所缺少的推力吧,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成為咒術師就意味著究其一生再也逃不過名為咒靈的陰影了。日常會變成殺咒靈和在不被他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殺咒靈的二選一哦?嚴重一點可能連警察都做不成了。】
阿庫提亞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平靜,但他既不會危言聳聽也不屑於在認同的人麵前撒謊,這點諸伏景光也很清楚。
這確實不是當場就能做出來的決定。
諸伏景光垂下眼簾。
這時,阿庫提亞又開口了。還是那種平靜的語氣。
【阿庫提亞·D·卡洛斯:不過這也不是非要現在決定的事情嘛,反正現階段魔法液能很好地輔助日常生活,就以觀光的心態去高專看看也不錯。順帶一提,亞久的直覺是這麼說的。】
諸伏景光不禁失笑。
也是,既然他能察覺到阿庫提亞偷偷出門加班的意圖和對美食日漸增加的興趣,沒道理這段時間一直在他身邊的阿庫提亞察覺不到他焦急的心情。
“好啊,就去高專看看也不錯。”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好為人師的某大號羽毛球成功讓高專成員喜加一,於是大喜過望,一揮手決定請客,迎來一陣歡呼。
和完全不知道諸伏景光經曆的咒術師陣營不同,三個知道他經曆但又沒接到惡魔私聊的警察完全沒能聯係上前因後果。對於同期臥底某跨國犯罪組織回來之後要去高專重塑學曆一事隻能用激烈的眼神交流開小會,試圖找出他這麼做的原因,無果。
但又不敢問。
不知道是不是臥底期間發生了什麼,不如說絕對是臥底期間發生了什麼。總之,諸伏景光回來之後那種溫溫柔柔的氣質越發明顯,有時候仿佛能看見他背後出現的百合花背景,但隨之而來的危險預感也幾次讓某鬆田姓直覺係生物差點炸毛。
諸伏景光:隻是麵具戴久了,有時候一不注意就會變成這樣:)
在確保諸伏景光身心都很健康且不涉及原則問題的情況下,三人一般都不會嘗試在老虎身上拔毛,比如這次。
不是慫,絕對不是慫。隻是給結束了艱難任務的同期一點人文關懷罷了。
三人一番激烈的眼神交流,最終結論停留在“可能是臥底回來思維方式稍微神經了一點,但不礙事(?)”上,開始各吃各的飯了。
酒足飯飽。
因為五條悟原本就不喝酒,家入硝子也因為學醫的原因戒煙戒酒了,學生們就更不會喝了。找遍整個高專也隻有校長和偶爾會到學校來的金發學弟可以一起喝酒,夏油傑索性也和家入硝子一起戒酒了。
見有這麼多未成年在場,明天還要上班的警察們也就放棄了喝酒的選項。一大波人在飯桌上相談甚歡,還準備約著接下來一起去唱歌。
阿庫提亞見此機會,覺得讓諸伏景光他們和咒術師們加深一下感情也不錯,就悄悄地對諸伏景光說自己要先走。東京地區的人也多、凶殺案也多、所以咒靈和驅魂的潛在目標都很多,現在還不是很晚,他準備去看看能不能見縫插針的加點班。
諸伏景光也跟著落後兩步,問他:“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然後得到了“不用了,玩得開心點。”的回答。
他點了點頭,先快步往前走了兩步試圖追上其他人。
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諸伏景光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最終完全停止。
“不對啊,我們這次不是為了亞久被判死刑的事情來的嗎?!”
還是這個氛圍實在是和警校時期因為萩原的緣故經常去的聯誼氛圍太像了,一時之間竟然把最主要的目的忘記了。
同樣被歡樂的氣氛和美食迷得暈頭轉向的工藤新一一個激靈,一時間看和他相熟的兩個搜查一課警察之外的所有人都像是故意用糖衣炮彈迷惑他的幕後黑手。
“啊。”這是帶來了勁爆消息但已經拋之腦後的五條悟。
“好像是這麼回事來著。”這是被判死刑的巫師本人。
總之還是先找了家KTV,畢竟不是能在大街上輕易講出來的事情。才找了個角落起飛一會的阿庫提亞也被同期們奪命連環call叫回來了。
阿庫提亞:?
把未成年的孩子們趕到另一間包間,讓他們先玩,幾個成年人在工藤新一幽幽的眼神中關上了包間門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死刑的事了吧。”
看了一眼因為忘記了主要目的現在都不同程度蹲在牆角裡長蘑菇的同期們,被叫回來的惡魔歎了口氣,開口向五條悟問道。
單論被判死刑這件事,其實無論是巫師還是惡魔都不太在意,一切恐懼都來自火力不足,他們完全可以自行解決這個問題,尤其是在手上還有操控記憶的機器時。
但被判刑的這個時間讓阿庫提亞不得不在意,亞久回到東京後就沒怎麼用魔法搞事了,像占卜這種使用時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痕跡的魔法不會引起連咒術和魔法都分不清的咒術界高層,這點他還是有自信的。
所以可能性更大的選項是,因為這段時間和諸伏景光一起行動,比起之前一直透明化行動現身的幾率大大增加的自己,被判了死刑。反正在知情的五條悟眼裡,“阿庫提亞”被判了死刑等同於“二階堂亞久”被判了死刑。
如果是他這段時間做了什麼導致被咒術界那群人盯上了,那麼難保一起行動的諸伏景光不會被盯上,所以這件事阿庫提亞必須要問清楚。
第062章 第 62 章
“其實說來也不是多複雜的事哦, 那群爛橘子喜歡判人死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嘛,隻不過這次好像踢到鐵板了。”
“好像是他們花重金搞的什麼實驗室被詛咒師轟炸了,自己派人出去尋仇結果打不過對方, 好笑吧。爛橘子們不願意接著把家族裡的精英咒術師折進去,一般的咒術師實力又不夠,所以這個任務就轉到我們這裡來啦。”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得意洋洋的。
“我們本來是沒打算接這個任務的, 不過悟說正好看看爛橘子們的熱鬨, 就拿了一份資料。誰知道剛打開就是阿庫提亞的高糊照片,悟才會沒忍住打電話去嘲、咳、通知你的。”
掛著微笑的夏油傑補充道,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是一副正經靠譜的樣子,但鑒於大家都聽到了他沒說完的“嘲笑”兩字,他此時眯眯眼假笑的表情和五條悟囂張且得意的表情擺一塊活脫脫的惡霸二人組。
家入硝子悄悄往遠離他們的方向挪了兩步。
警察們大為震驚,不知道是什麼環境下才能培養出對被判了死刑的朋友表示嘲笑的人, 不如說在現代社會還頻繁使用私刑的環境怎麼想都很不妙,讓警察們摸手銬的手蠢蠢欲動。
【萩原研二:小諸伏,要不去高專的事情再考慮一下吧】
就是說,本來就精神狀況不太穩定的朋友去了之後不會直接瘋掉吧。
鬆田陣平就更直接了。
【鬆田陣平:感覺這倆不太正常的都能當老師, 說不定是因為咒術師者群體都這樣, 到時候要是你待一段時間也變成這樣怎麼辦。】本來臥底回來這個版本就已經蠻可怕了, 倒也不必在這個方向超進化。
他的後麵半句話被察覺到幼馴染意圖的萩原研二猛的在手臂上一掐, 不得不吞回去了。
這次難得連平時總在打圓場的伊達航都沒說什麼, 隻是點了點頭表示雖然決定這件事的是諸伏景光自己, 但他確實不太讚同咒術師的行事作風。
諸伏景光的笑容僵住。
隻能說他對咒術師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阿庫提亞, 平時阿庫提亞說咒術師離譜的時候, 他還在心裡暗自覺得惡魔是和一部分咒術師關係非常好(指東京咒術高專的師生)、又和一部分咒術師關係非常差(指沒事找事的咒術界高層)所以言語間有誇大的成分,沒想到今日一見, 確實離譜。
說後悔倒也不至於,但此情此景,諸伏景光多少覺得自己決定去咒術高專一探的事情有點草率了。
他轉頭看向阿庫提亞。
阿庫提亞心虛地眨了眨眼.
長期跟五條悟出現在同一個場景絕對會精神衰弱,同時和五條悟、夏油傑處於一個場景那就是雙倍的精神傷害。不過好在他們倆任務比較多,不會長時間待在高專,隻是偶爾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阿庫提亞·D·卡洛斯:隻是他們倆比較奇葩而已,至少硝子還是很正常的。】
【阿庫提亞·D·卡洛斯:而且我會跟你一起去嘛。】
“不過你最近不忙了?怎麼有時間一個人去炸那些老家夥的實驗室?我還以為你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加班呢,笑死。”
“噗、悟,阿庫提亞應該不是一個人去的,資料上不是寫了嘛,他還有一個跟班。”
“那麼長的資料誰有心情全看完啊。”
不對。
出場人物和事情經過都不對。
雖說最近確實破壞了不少實驗室,但那分明是組織的。
而且是由能夠起死回生的“蘇格蘭”下的手。
粉色頭發的惡魔隻是非常偶然的在一兩個街區之外的餐廳吃飯而已,雖說和他一起的黑發青年非常非常偶然的和正在大鬨實驗室的犯罪分子長得很像,但阿庫提亞不認為連魔法和咒術都分不清楚的咒術界高層能順著羽衣人偶上的魔力找到他本人。
再者,就算和魔法要素完全沒有關係,隻是某個或者某些見過“蘇格蘭”的人碰巧看見了他們在一起的場景並且認出來了,那也應該是主謀“蘇格蘭”和跟班阿庫提亞才對。
為什麼從五條悟口中說出的情報卻是完全相反的?
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最終由阿庫提亞開口:“資料你帶了嘛,如果帶了借我看一眼。”
“資料啊,你看我像是會隨身攜帶資料的人嗎~?”
五條悟拖長了語調。
“他帶了。”
“喂、硝子!我們的革命友誼呢!”
家入硝子直接從夏油傑包裡掏出那份資料遞給阿庫提亞,不耐煩地說:“那是什麼?我們之間有那種東西嗎。再讓你玩下去天都要亮了,如果不去和學生一起唱歌的話,我比較想回高專睡覺。”
入手的資料還帶著某種糕點的甜味,大概是五條悟把點心丟進夏油傑包裡的時候沾上的。因為晚上沒有喝酒而帶著一點果汁味的同期們也湊過來看那份資料,連帶著阿庫提亞的思緒也輕飄飄的
“怎麼?你不過去看嗎?”家入硝子一把拍開兩個因為點心的事情爭執起來的擋路同期,在亞久身邊坐下。她指了指阿庫提亞那邊。
“嗯?啊。提亞看到的東西現在也在實時傳過來,所以我不過去也能知道資料的內容啦。硝子才是,讓你陪我們到這麼晚真不好意思,明明你平時就很忙了吧。”
家入硝子腦海裡浮現出剛才看到的、看上去略微有些寂寞的側臉。
她說:“那倒是沒什麼關係,和你們一起吃飯也是久違了嘛。剛剛看你一直在看他們,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呀,隻是覺得,平時彆人看到的我們的相處模式也是這樣的嗎。”
真是的,一個兩個教訓彆人的時候那麼厲害,輪到自己的時候卻連察覺自己的感情都很慢。
讓人不由得想起某個什麼都藏在心裡不說、然後獨自爆發的笨蛋和某個不說的話就什麼也察覺不到、事後卻因為後悔而暴走的笨蛋,然後就沒辦法坐視不管了。
尤其是麵前這個笨蛋,曾經將三個笨蛋之間瀕臨破碎的關係強硬地打碎,然後又重新為他們構造了更加緊密也更加堅固的關係。
家入硝子歎了口氣,說:“難道不是感到寂寞了嗎?因為被同期冷落了。”
雖說是笨蛋,但並不是膽小鬼。二階堂亞久不會像故事裡登場的第三個笨蛋一樣懷抱著恐懼止步不前,所以隻要告訴他就好,隻要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情就好,他會自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堅定地,一往無前地。
“是這樣嗎?原來這就是寂寞啊,學到好東西了呢。謝謝啦,硝子。”
亞就衝家入硝子笑了一下,站起身,三兩步竄進同期組成的小圈子,把原本穩定的隊形全部撞散,被幾人報複性地揉了揉頭發之後,自然而然的融進了原本就有他容身之處的地方。
推人一把這種事情,我現在也能做到了呢。
家入硝子也笑了一下。
一轉頭,看到兩個笨蛋同期帶著一臉微妙的笑容看著她。
笑容消失.jpg
正好有點想吃甜的東西了,家入硝子從夏油傑的包裡掏出五條悟的點心,麵無表情地啃了一大口,成功的到了失去高光的同期A和已經預想到了之後被鬨著一起去排隊再買一份的未來而笑容僵住的同期B。
一起啊。也不錯。
夏油傑指了指石化的五條悟,對家入硝子做口型:“要·一·起·去·哦。”
“什麼什麼?有什麼發現嗎?”
雖然完全沒有必要,大概是出於某種不知名力量的指示,亞久還是裝作沒看過這份資料的樣子。
或者說,因為被點出來自己因為沒能跟同期講上話這種事而感到寂寞了,巫師後知後覺開始害羞,於是乾脆糊弄過去了。
無論是害羞還是感到寂寞,甚至是會撒無意義的謊這點,都很像人類。但是這也沒什麼不好,巫師這麼想到。
巫師和惡魔對視了一眼。
阿庫提亞笑了一下。他們的靈魂、記憶乃至於現在所體會到的這種感情都是互通的,所以這種帶點甜味的、像是被人用羽毛撓癢癢一樣的感情,也將他的心臟緊緊包圍。
萩原研二敏銳地察覺到這種氣氛的變化,他狐疑地看了眼亞久,又看了眼阿庫提亞,雖然在心底懷疑這兩人又偷偷開私聊了,但到底正事在前,沒有作聲。
鬆田陣平則是與之相反地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直截了當地回答了亞久的問題。
“這份資料上提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被判了死刑的提亞本人,還有一個是這個黑發藍眼的跟班。這段時間提亞一直是和景光老爺一起行動的,所以大概率指的是他。”
“但是很奇怪。這份資料上,作為破壞實驗室主謀的‘粉發青年’被判了死刑,但是他的助手卻因為‘拿走了重要的研究資料’而被要求活捉。這明明是兩人一組的犯罪行為,他們卻要殺掉掌握更多情報的‘主謀’,去從‘助理’處得到情報,這說不通。”伊達航進入工作狀態,也跟著分析道。
第063章 第 63 章
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
諸伏景光雖然有點猶豫要坦白到哪種程度才能解釋現狀, 畢竟警視廳那邊簽了保密協議,但想想平時水群的時候說漏嘴的次數,又覺得也不差這一次。
“要不就全說了算了?反正這次的事情是你回來之後才發生的嘛。”阿庫提亞一眼看出他的猶豫, 直截了當道。
“嗯,說的也是。那就從頭開始解釋吧。”其實幾個同期那裡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不會把這種機密的情報往外說。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和黑衣組織完全無關的咒術師先找上他的, 要是上司問起來還可以把鍋推給咒術師這邊, 想必他們應該不介意幫新同伴解決一點小麻煩。
諸伏景光瞟了一眼房間另一邊的咒術師三人組, 愉快地做了決定。
“首先說一下我和提亞這段時間在乾什麼吧。”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暗示阿庫提亞去把咒術師三人組也叫過來,就結論來說,黑衣組織和一部分咒術師有牽扯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了,所以他們也是當事人,自然是來聽一下、了解一下情況更好。
阿庫提亞衝家入硝子招了招手, 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家入硝子果然意會,把兩個同期都帶過來了。
“怎麼?你們的秘密會議終於開完了嗎?那我們現在去隔壁跟學生們彙合?”
五條悟率先邁開長腿走了過來,語氣中完全是對這件事的滿不在乎。
“呀,那可能還要稍微等一下呢。現在因為咒術界的人可能與犯罪組織有關聯, 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五條先生哦。”
諸伏景光從犯罪組織中叛逃這件事萩原研二他們都是知道的, 畢竟那次亞久難得沒有事先預測到事情的發展一個人生悶氣, 之後阿庫提亞去幫忙, 聽降穀零描述場麵還不小。那之後諸伏景光卻沒有立刻回到警視廳, 他們就推測諸伏景光仍然在對身份暴露叛逃的事情進行善後。
至於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一起行動這件事, 聊天室全員也是知道的。一方麵, 在警視廳內的臥底還沒有被抓住的現在, 和惡魔在一起等於生命安全被絕對保證了,這樣還在臥底的降穀零也能夠更加安心地完成任務。另一方麵, 諸伏景光好像找到了什麼重要情報,所以需要試探那個犯罪組織,阿庫提亞在這方麵絕對能幫上很大的忙。
不過當時阿庫提亞去給諸伏景光幫忙,結果沒幾個小時就在聊天室裡報告說諸伏景光已經和他締結契約成為他的協力者了,這件事屬實給了幾個人一個“大驚嚇”。
畢竟他們當時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說“瞞著大家很抱歉,但還是希望大家祝福我們,我們已經結婚了”。
所以雖然不知道諸伏景光和阿庫提亞那段時間到底乾了什麼,啊、到處吃吃喝喝不算,阿庫提亞既然在這種時候把五條悟他們叫過來,就說明這場本來屬於警視廳和犯罪組織之間的衝突絕對有作為第三方的咒術師參與。
既然諸伏景光今晚明顯和他們一樣是第一次見到咒術師,那麼咒術師自然不會是隊友,那就是敵人了。所以萩原研二這麼說倒也不算錯。
五條悟頓了一下,倒不是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雖然確實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過那群爛橘子是什麼樣的人五條悟早就心裡有數,他們乾出什麼破事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麵前這個半長發的男人這樣講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如果再把他那雙紫色下垂眼眯起來一點,就更熟悉了。
“總之先聽一下警官先生們想要說什麼吧,悟?”
啊。就是這個。
他說怎麼覺得有點怪呢,剛才那語氣跟夏油傑陰陽彆人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嘛。
五條悟的視線在夏油傑和萩原研二之間轉了兩圈,甚至還完全沒必要地把眼罩也摘下來又看了一遍,最終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肯定了自己的突發奇想。
被反複看了好幾眼的夏油傑和萩原研二:?
他說出來了。
五條悟,非常大聲地、滿臉得意地、像小學生一樣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一時間,包廂裡寂靜無聲。
看似靜止的畫麵中唯一還在活動的可能要數夏油傑額角的青筋。哦,還有滿臉疑惑的巫師。
巫師於是也學著五條悟的樣子先看看夏油傑,再看看萩原研二,臉上的疑惑幾乎化為實質。
他輕飄飄地開口:“哪裡像了?怎麼看都是萩原比較可愛吧?”
原本等待讚同意見的五條悟肉眼可見的一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晚,五條悟和亞久就“夏油傑和萩原研二誰比較可愛”這一議題進行了三百回合的論戰。原本兩人隻是被憤怒的當事人之一夏油傑丟出了房門,但兩人在走廊上爭論的進一步爭論已經引來不少其他客人圍觀,於是又被放回來了,最後被超規格的惡魔用魔法手動靜音了。
亞久:誒嘿,其實我沒有被靜音!我隻用裝裝樣子!說明提亞還是站在我這邊的,他也覺得萩原更可愛!
阿庫提亞:。
五條悟:!!!這裡有人耍詐!還有,雖然傑眼睛小了點,劉海怪了點,但他就是除了本帥哥之外最帥的人!
五條悟:“唔、啊、唔唔!”
“悟,你安靜一點。”
被背刺的五條悟憤怒地踹了夏油傑一腳,兩人又差點打起來。
至於另一位被爭論的主角在乾什麼呢?
萩原研二早在爭論一開始的時候就試圖把臉埋進兩手之間了。伊達航在他身後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伊達航:和亞久相處的話就是這樣的,總是會有那麼一二三四次社死突如其來的到來,習慣就好。
萩原研二:雖然是這樣,雖然是這樣!但說帥氣也好啊,為什麼小亞久的第一反應會是可愛啊!
至於萩原研二的正統幼馴染鬆田陣平則是背過身去,正在一邊猛地拍打沙發一邊瘋狂憋笑,暫時沒有時間來安慰好兄弟。
事情變成這樣,原本負責解說前情提要的諸伏景光在事態平息下來之前也沒辦法說明了,他於是也勾起嘴角,坐到萩原研二身邊,拍了拍他空著的那一邊肩膀,說:“就是因為你這個反應,亞久才會說你可愛啊。”
萩原研二從雙手的縫中露出一雙眼睛,帶點控訴地說:“怎麼小諸伏也欺負人。”
他原本就露在外麵的耳朵上的紅色遲遲不退,萩原研二覺得自己可能要燒起來了。
明明是玩笑話就能順利的應對過去的,偏偏亞久一分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還因為跟五條悟爭論的原因把他從頭到腳能誇的地方全認真誇了一遍,讓人怎麼忍住不害羞,讓人怎麼不狼狽。
“真是的,這場鬨劇到底算什麼啊”早就知道自己同期什麼德行的家入硝子在萬惡之源五條悟最開始說出那句話之後就果斷溜到阿庫提亞身邊坐下了,事實證明,這裡也確實是一片群魔亂舞中最後的淨土了。
“確實,一時半會應該沒辦法重回正題了吧。”阿庫提亞點點頭,過了一會又補充道:“不過偶爾這樣熱熱鬨鬨的也不錯。”
“不過你的同期也意外的不靠譜啊,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沒什麼人能奇葩到那兩個人那種程度呢。”家入硝子看著正在打鬨且下手完全沒輕重的同期二人說道。
“唔、不過意外的跟‘我’很搭,對吧?思考方式和采取的行動都變得很默契了呢。”
“確實,說到不靠譜的話,你也半斤八兩呢。”
“說起來,雖然我覺得我的同期們都很可愛,但同時也覺得他們很帥氣,很耀眼。那種在認真思考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需要付出什麼,在見識過黑暗之後仍然能夠堅定地前進的生活態度,我最喜歡了。不過這些話總感覺當麵跟他們說會很不好意思,所以才像現在這樣悄悄地告訴硝子,謝謝你願意聽我講。”
“嗬,有什麼好謝的,我們也是朋友吧?”
這種心情家入硝子再懂不過了,過去她是反轉術式的使用者,是武力值基本為零的奶媽,而那兩個人是“最強”。猶豫著自己到底能否和他們站在同一條道路上、猶豫著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伸手挽留、懷疑自己到底是否被需要,總之各種思緒共同作用下,她沒有伸出手,然後差一點抱憾終身。
而現在,她就隻是他們的朋友,而他們也隻是她的朋友。
“是啊。”阿庫提亞也跟著她笑,“所以我也最喜歡硝子了。”
“還有五條和夏油,還有小家夥們,我全都最喜歡了。”
所以一定要保護好,無論是這些人,還是他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無論對手是咒術師,是犯罪組織,還是薩提洛斯,全都由他來打倒。
同樣的心情似乎也感染到了在一旁圍觀五條悟和夏油傑互掐的亞久,他若有所覺地與阿庫提亞對視了一眼,重重地點了下頭。
第064章 第 64 章
那之後, 明明在各自的領域都是個頂個的精英但聚在一起就容易降智的成年人們終於開始說正事。
等到簡單商討完接下來的計劃,天邊都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夏油傑把在隔壁包間睡倒一片的學生們打包到他的咒靈上,揮了揮手, 和家入硝子先一步回了高專。
五條悟則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往另一個方向瞬移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提醒一句諸伏景光:“彆忘了到高專來報道, 記得, 是東京咒術高專啊。”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看向幾個同期:“你們今天還要上班吧?這個時間來得及嗎?”
“雖然來得及,不過還是想回趟宿舍衝個澡換身衣服啊,襯衫都皺皺巴巴了。”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顆薄荷糖吃了,還順帶往張大嘴正在打第三個哈欠的幼馴染嘴裡塞了一顆。帶有魔力的糖果開始慢慢地刺激他的神經,他感到精神變好了一點。
衣服的問題先不說, 他和鬆田陣平的工作畢竟是高危的精細活,在精神不好的狀態下去拆炸彈簡直是在找死。
“也沒想到會直接通宵嘛,事情的解決方案暫時確定下來了也好。不過我還是要先回家一趟,娜塔莉還在家裡等我, 雖然提前告訴她了要晚歸不過徹夜未歸的話她肯定還是會擔心的。”
伊達航說著, 也接過萩原研二遞過來的糖。無論怎麼說, 精力充沛地去上班肯定還是比疲憊地去上班好, 能用魔法偷懶的話自然沒什麼不好。
“這都是誰的錯啊。說真的, 為什麼能就兩個男人誰更可愛的話題爭論兩個小時以上啊。”
鬆田陣平揉了揉自己的卷發, 雖然一開始看到萩原研二社死的時候全場就屬他笑得最開心, 但是持續了那麼長時間之後連他都開始為自己的幼馴染感到尷尬了好嗎。彆說是三室一廳了, 在場那麼多人,想必摳出個熱帶樂園也是不在話下的。
“小陣平~”
萩原研二麻木地扯著微笑, 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件事就彆再提了,好·嗎·?”
雖然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就能自己緩過來,但他現在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害怕鬆田陣平把亞久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再給他來上一段高強度的誇誇。
鬆田陣平噤聲。
“雖然我不會為誇了朋友的事情道歉,不過,這點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來來來,往這邊站一點。”阿庫提亞朝他們招了招手,沒什麼波動地指了指通往店鋪後門的小巷子。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
三人老老實實地朝那邊走了幾步,然後消失在了空氣中。
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已經降落到自己宿舍並一腳踩到昨晚、現在是前天晚上了,沒收拾好的零件直接摔進被子裡的鬆田陣平從聊天室發來慰問。
【鬆田陣平:我x!你要用魔法不能提前說一聲嗎!我的零件!】
就剛剛聽到的那一聲“哢”,還有腳底隱隱傳來的痛覺,他高價買回來的模型絕對已經完蛋了。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地上的零件已經被複原了,十有八九是惡魔的魔法。
【萩原研二:肯定又是小陣平沒有把地上的模型收起來才會踩壞了吧?】
萩原研二還是了解他的,不過以阿庫提亞的行動力,現在壞掉的隻有他的腳了。這麼想著,鬆田陣平就感覺到腳底那塊癢癢的,他抬起腳看了一眼,剛剛劃開的小口已經愈合了。
他放下腳,滿臉恍惚地想:這也太周到了。雖然原本就老在操沒必要的心,但沒想到超進化的不止諸伏景光一個,他跟諸伏景光一起行動的時候到底乾什麼了才會變成這樣啊。
雖然沒有鬆田陣平那麼嚴重,但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也有同樣的感覺。
因為時間還早,不確定來間娜塔莉小姐有沒有醒,伊達航的落點是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鞋甚至和他落點都不一樣,為了不弄臟家裡的地毯直接留在了玄關。
萩原研二則是在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之後發現桌子上擺著兩份早餐,看起來是阿庫提亞從便利店買了之後再給他傳送過來的,旁邊還擺了張紙條寫著右邊那份沒有青椒的是給鬆田陣平的。
伊達航/萩原研二:恍惚.jpg
亞久因為要負責護送沒撐住睡著了的工藤新一,就沒搭順風車,而是直接叫了出租車去了工藤宅。
工藤夫婦對亞久這位熟識的警官態度倒還不錯,還把他請進家門喝了杯茶。他們也了解自己的兒子,多半是出於過剩的好奇心強行拜托警官先生把他帶上去調查什麼才會徹夜不歸,於是沒有責備亞久。
但是忘記告訴父母自己要晚歸,並且因為年齡太小沒撐過睡意暫時還什麼情報都沒有得到的工藤新一醒來將要麵對什麼狂風驟雨,這裡就暫表不提。
亞久倒也不是不願意告訴小老師咒術界的事,隻是現在咒術界的某些人搞不好跟黑衣組織的犯罪分子有聯係,告訴工藤新一可能會給他和他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而且牽扯到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的話,怎麼說感覺都繞不過魔法。亞久本來都想著要直接告訴他了,畢竟有著金色靈魂的人主動要求了解這個世界的話亞久一般不太會拒絕,不過他既然自己睡著了,那就下次再說。
反正想想他們偶遇的次數,下次見麵應該也不遠了
“那我們也出發吧,提亞。”
和通宵之後仍然要一大早就趕去上班的四個社畜同期不一樣,諸伏景光現在算是半個帶薪休假。雖然他之後還是要找時間跟上司說非自然能力的事,來借助警視廳的力量實行預定的計劃,但現在暫時不用擔心這一點。
總之,諸伏景光和阿庫提亞慢悠悠地散步回到了諸伏景光現在在使用的安全屋,然後兩人吃了一頓營養均衡且美味的早餐,這才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到東京咒術高專去。
“ok。”
阿庫提亞三兩下用魔法清除了兩人居住過的痕跡。
因為前些年阿庫提亞撿到可能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就會往高專送,導致這幾年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激增,學生的數量已經是京都咒術高專的好幾倍了。
況且為了給還不到適齡入學但又無處可去的小咒術師們提供一個容身之所,東京咒術高專前兩年才進行了擴建,現在宿舍的空房間一大把。
兩人就乾脆決定住到高專去了,這樣也方便諸伏景光了解咒術師嘛。當然,也為了給之後非自然力量的出場做個鋪墊,諸伏景光姑且也向上司打了報告。上司好像是對咒術師團體有點了解的,很輕易就同意了。
反正有阿庫提亞帶路,兩人就帶著行李直奔高專。一降落,就看見五條悟一臉吊兒郎當在挨訓,雖然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但五條悟真的不在乎的人可沒辦法在他頭上留下鼓包。
在對五條悟說教的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阿庫提亞他們。不過想裝作沒發現也沒辦法,畢竟這兩個從天上來的不速之客的咒力波動並沒有被登記過,他們突破結界的時候警報就已經震天響了。
還有幾個被夏油傑帶回來才剛剛開始補覺的學生閉著眼睛就摸起咒具衝出來了。
“嘖。”阿庫提亞罕見地咂了下嘴,倒讓諸伏景光驚訝萬分地看著他。
“天元那家夥就是因為某一次我截了他的胡,才會像這樣找我麻煩的。不然這高專我來這麼多次,他早該把我的‘咒力波動’登記上了。”
阿庫提亞解釋道,但隻換來了諸伏景光更加疑惑的眼神。畢竟他不知道“天元”是什麼人,也不明白為什麼阿庫提亞身為惡魔也會有“咒力波動”,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反正這些事情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會弄清楚的。
“早啊,夜蛾先生。”阿庫提亞主動對著中年男人打了聲招呼,介紹了一下站在他身邊的諸伏景光。“我想你應該已經聽五條說過了,這位是諸伏景光,我的同期,他因為有咒術師的天賦但暫時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成為咒術師,所以被五條邀請先來高專見習一段時間。”
雖然咒術高層中的某些人和犯罪分子有牽連,在做一些不能上台麵的研究這一點五條悟肯定也告訴了夜蛾正道,但高專嚴格來說不能算是很私密的空間,也會有很多輔助監督和高層的眼線出沒,所以打招呼的話說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
夜蛾正道果然了然的點了點頭,說:“我都聽悟說過了,既然你暫時不打算正式入學,那就先跟著一年級一起了解一下基礎的咒術知識吧。但是你要想好,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那都是需要你自己深思熟慮過的,隻是隨波逐流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後悔。”
“好的,謝謝您的忠告”
“夜蛾正道,東京高專的校長哦。”阿庫提亞將一隻手打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小聲提醒他。
“好的,夜蛾校長。”
第065章 第 65 章
雖然說不上和平, 但諸伏景光和阿庫提亞到高專去之後,針對黑衣組織的行動自然也暫時緩和了下來,東京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工藤新一父母和幼馴染摁著頭當了幾天按時上學按時回家的好學生之後, 又開始控製不住好奇心,往案發現場湊。
雖然也和亞久碰到過幾次,不過很可惜, 最近亞久連同搜查一課的同事都因為遲遲破不了某個案子非常忙, 暫時沒有時間給小老師解惑。而且雖然隻是出於說不清的感覺, 但亞久認為工藤新一想要知道魔法側的事情恐怕不是一人說、一人聽這麼簡單的事。
說回案子。其實這樁讓警察們頭痛的案子最開始也就是普通的小偷闖空門,然後撞上凶殺案事後的現場,慌不擇路地溜出了主人家的住宅就開始報警。
當然,雖然確實很慌張,但小偷先生倒也沒有一開始就自報家門,隻是他也沒有心大到報了警就能像平時一樣收工回家洗澡睡覺了。正當小偷先生躲在一旁的巷子裡想等警察來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被抄近路從民居房頂過來的亞久撞個正著,慌張之下直接大叫:“我沒殺人,我隻是看他們家幾天都沒人進出來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
亞久回想了一下,這人好像確實是個小偷小摸的慣犯, 平時吃不上飯了會故意犯事到拘留所去住一段時間的那種。
人應該確實不是他殺的, 硬要說的話, 這人應該是會被大型犬追著滿街跑的那種類型, 畢竟隻是被按在手底下就整個人從頭抖到腳的人應該也不多。而且雖然多少有點灰撲撲的, 但整體來說小偷先生的靈魂還是白色, 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知道了, 我也沒說是你殺的啊。”
因為亞久和伊達航配合破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最近都沒什麼案子積壓,勉強可以做到準時下班。
亞久本來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還碰到了放學的工藤新一和他的兩個幼馴染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工藤新一還有疑惑沒有解開呢,自然是要找機會向亞久問清楚,亞久正準備告訴他,就被一個電話催來加班了。
工藤新一一聽有案子,自然也想跟過來。不過兩個小姑娘攔住了他,好像是三人之前就有約要去看電影之類的。
工藤新一猶豫了半天,還是亞久給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他才點了點頭跟兩個小姑娘走了。事後亞久聽說電影院在做福爾摩斯特輯的活動,他們好像就是要去看那個。
做警察加班不奇怪,畢竟案子不會隻在勤務時間出現,在東京當警察就更是如此了。但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他打算告訴工藤新一咒術界的事時因為外力被打斷了。
上次是兩人坐在中心廣場的露天咖啡廳裡吃芭菲時突然有女性墜樓,當然,因為亞久用羽衣整了個救援用軟墊,人倒是沒什麼大事。不過那時阿庫提亞給的警報狂響,亞久不得不先去追驅魂和被驅魂附身的女性。
再上一次是早上通勤的時候遇上汽車闖紅燈,差點撞到一隊過馬路的小朋友。亞久隻能把那輛車緊急逼停了,然後通知交通部的同事們過來處理後續,再給那個倒黴司機叫救護車,因為亞久逼停汽車的時候氣囊彈出來撞斷了他的肋骨。
而自那個警察跟咒術師聚會的日子以來一共也才半個月。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雖然離譜了一點,但這幾件事全是意外巫師還是可以憑自己的職業水平保證的。但是問題是工藤新一那小子不太正常啊,廣場救人那次他覺得亞久是隨身帶了救援道具,逼停汽車那次他覺得亞久是處於危急之中所以爆發了平時數倍的力量,總之就是不能再科學了。
就連沒什麼常識的亞久都覺得奇怪了,一般不是都會有點偏中二那方麵的猜測嗎,尤其工藤新一正好還處於一個中二的年齡段。平時好奇心也不見少啊,怎麼想象力這麼差。
所以亞久才覺得工藤新一想知道這邊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身上絕對有什麼。反正這世界上有女神,有惡魔,有咒術,有魔法,怎麼就不能有工藤新一這種的呢,不過這應該就不能怪他騙小孩了吧。
亞久拍了拍因為他的話而放鬆下來的小偷先生,收回天馬行空的想法,說:“不過你等會應該還是要跟我回署裡一趟。”
小偷的表情又變得驚恐起來。
“你剛剛自己說了嘛,你‘隻是來偷東西的’,這件事之後再聽你細說哦。不過除此之外,作為殺人現場的第一發現人,也要麻煩你提供一些線索啦,倉地先生。”
身為看守所常客並且已經被警察混了個臉熟的倉地壽郎隻得訕笑。
他對亞久倒是也有印象,頂著一張娃娃臉的辦案很快有點天然的警官。他在看守所的時候也時常能從獄警們的口中聽到這個人,有說他“破案很快,警視廳又出了一員大將”的,也有說他“就那種隨便指認犯人的方式,說不定是隨便說的,隻是運氣好罷了”。
倉地壽郎第一次見到亞久的時候,他正窩在轉椅裡吃便利店的咖喱飯,因為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倉地壽郎猜測他是在加班。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了。
他就是打著去看守所蹭飯的主意才故意被抓的,可是抓他來的那個警察好像還有一點彆的工作。所以和警察混的太熟了也不好,那個警察跟他說了讓他先等一會,就把他放置了,所以他空空如也的肚子現在正在彰顯存在感。
他隻能盯著那位有著一頭顯眼的粉色頭發的二階堂警官手中散發著香氣的咖喱,試圖望梅止渴。
理所當然的失敗了。不如說那位二階堂警官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三兩下就把他的咖喱吃完了。
像是在回應倉地壽郎低落的心情一樣,他的肚子叫的一聲比一聲大,為了防止其他人的注視,他隻好伸手捂住乾癟的肚子。
那位二階堂警官像是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從他麵前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又走了回來。在走到第三圈的時候,倉地壽郎實在是沒忍住衝他招了招手,問了出來:“那個、警官先生你是在乾什麼呢?”
因為放鬆了防守,他的肚子就此背刺了他,發出了“咕——”的一聲。
倉地壽郎僵住,亞久也停住腳步,他看了一眼倉地壽郎,問:“我多買了一份炒飯,你要吃嗎?”
其實是給伊達航買的。不過娜塔莉小姐送了便當過來,兩個人正在休息室高高興興分享便當,於是他這一份就多出來了。
雖然伊達航也開口邀請他一起吃了,不過亞久覺得沒必要打擾小情侶的相處時間,尤其是晚上又要加班到很晚的情況下。
總之,倉地壽郎高興地接受了那份饋贈,從此對亞久帶上了一些濾鏡。
比如這時,他就試圖討價還價。他說:“二階堂警官,您看,我這不是什麼都沒來得及拿就出來了嘛。而且我看到那場景立馬就報警了,我可是良民呐。”
亞久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說:“看守所那邊換菜單了,最近吃咖喱。”
倉地壽郎眼睛一亮。
又聽亞久接著說:“不過這事等會再說,我們先到案發現場去看看吧。”
“不不不、二階堂警官,二階堂老爺,我最怕血了,我保證不跑,我就在這等你行不?”
亞久看了眼都快抖成篩子的倉地壽郎,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也行。”
雖然覺得不至於,但亞久還是補了一句:“你要是跑掉,到時候就請看守所的同事把你的咖喱換成沒有味道的。”
倉地壽郎連忙擺手:“不會的不會的,屍體在二樓的主臥,應該是這家的主人,我記得是個大學教授。”
亞久點了點頭,先吊在二樓主臥的窗戶外看了一眼房間裡麵的狀況,半掩著的窗簾可遮不住巫師的靈視。
房間的門大開著,大約是倉地壽郎看到屍體之後慌不擇路,就那麼跑掉造成的。
房間中央確實有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屍體並不完整,從能看到的部分背部有大麵積撕裂傷,屍體附近的地板上也有大量血跡。
死者身上穿著浴袍,死前應該是在剛剛洗過澡。但床單被套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看上去還沒有被使用過,死亡時間應該是死者洗完澡到準備入睡的時間。
房間裡除了死者的屍體以外,其他的部分都堪稱井井有條,看上去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掙紮痕跡。不過就死者背後最大的傷口來說,直接被偷襲然後一擊斃命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可是比起人類,那傷口更像是某種野獸用利爪造成的。而屋主人是頭朝著門的方向倒下的,如果說想要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偷襲並一擊斃命,凶手難道是從窗戶進入的嗎?
可是即使是現在,窗戶也是從裡麵反鎖的,一般來說做不到。
雖然學著同期們和小老師的樣子試著分析了一下,但果然還是不是很明白。靈視對死物的觀察也就隻能到這種程度了吧,剩下的線索可能還是得到現場去找。
亞久這麼想到。
第066章 第 66 章
亞久以院牆為緩衝兩步蹦回了街道上, 正好看見從警局方向來的警車載著搜查一課的同事們和因為整理宗卷而晚歸的伊達航到達受害者的家門口。
他往巷子裡瞟了一眼,不怎麼意外地看到倉地壽郎還心神不寧地站在原來的地方。
不過也難怪,偷個東西都要再三確認不會給主人家的經濟情況帶來不可磨滅的打擊的小偷先生還是頭一次看到人類的屍體吧, 而且這會天色也很暗了,讓他一個人留在屋外或許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跟到達現場的同事們打了個招呼,亞久乾脆把倉地壽郎交給了新入職的高木涉。他記得這小夥子在案發現場吐了好幾次, 屋子裡的景象對他可能太過刺激了, 還是先讓他負責倉地壽郎的詢問工作吧。
“倉地壽郎先生, 這次的報案人。這大概是你第一次見,不過之後會熟悉起來的。總之,問話就交給你了哦,高木。”
亞久一拍高木涉的肩膀,跟伊達航一起進現場調查了。
“好、好的。不過,之後會熟悉起來是什麼意思”
雖說是被前輩以半強迫的形式分配了任務, 但高木涉其實還挺慶幸不用見到屍體的,尤其是剛剛來的路上聽前輩們說這次的受害者死狀好像挺慘烈的,所以他答應得也很快。
倉地壽郎聽他這麼問,隻好訕笑著糊弄過去了。他能說他日常到看守所去混飯吃所以跟警視廳的警察們都混了個眼熟嗎?他不能, 所以他選擇閉嘴
伊達航到的時候就看到了亞久, 憑他對亞久的了解也知道他不可能什麼都沒做, 於是小聲問道:“裡麵什麼情況?”
“因為怕破壞現場, 我還沒進去。不過從外麵來看的話, 感覺不像是人殺的, 倒像是什麼野獸。”
“野獸?”
“對。如果是野獸的話, 應該是大型的野獸, 因為案發現場在死者處於二樓的臥室,采光很好, 周圍沒有什麼遮擋物,小型野獸不可能翻過院牆進入死者的臥室。不過說到底,死者身後的那道撕裂傷也不可能是小型野獸造成的就是了。”
“如果真的在東京市區發現大型野獸可不是鬨著玩的,”伊達航看著低頭沉思的亞久:“不過,你說了如果對吧。那麼你認為可能性更大的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