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可以讓人返老還童。”
“?這聽起來可來可不是科學範疇的吧?”
阿庫提亞打出一個問號,雖說魔法範疇的話這點並不算難,但要科學的讓人返老還童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所以說是完美的成品了,聽說最初的那版銀色子彈隻是實現了劣化版的功效,而且還有很嚴重的副作用。”
“彆打岔,然後是最後一個項目,也是我們所知最少的項目。這個是從其他研究員口中得知的,實驗目的和過程一概不知,參加過那個實驗的研究員幾乎都對此閉口不談。但就結果來說,實驗體變成了身體強健,有無限精力的‘怪物’。”
第056章 第 56 章
“啊, 那還挺簡單明了的呢。”
如果忽略掉副作用隻看好處的話,無論是變成數字生命,還是返老還童, 又或者是增強體質和精力最終的目的都是延長壽命一類的、人類一直追求的目標,因為這欲求實在是太過直白了,哪怕是不太了解人類的阿庫提亞也能一瞬間察覺。
“對吧?”諸伏景光似乎也有點無語。
無論是開始臥底之前從負責人和直屬上司那裡得知的黑衣組織的勢力之廣和實力之強, 還是他臥底之後實際見到的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行為都是真的。
殺人的時候, 笑著和危險的組織成員們扯皮的時候, 裝作若無其事的將犯罪行為融入日常的時候。感受到的那些恐懼、那些憤怒,被噩夢包圍的那些日子,對諸伏景光來說也都是真實的。
可是現在,有那麼一種可能性,所有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某一個、或者一些人肮臟且不切實際的私欲。
離諸伏景光推測出這個結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再次提起這件事時, 他還是會感到出離的憤怒。
“死亡會平等的造訪每個人。就為了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毀掉了那麼多人的人生。”諸伏景光低垂著眼,小聲說出了他的決心:“我會把組織毀掉的。”
“是‘我們’才對吧?”阿庫提亞用手攬了一下諸伏景光的肩膀,說:“從今天開始要重新請你多指教啦, 以協力者的身份。”
話音落下, 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的脖子上都出現了地獄特製的爆炸項圈。
“嗯?這個不是要先提交書麵請求才會出現的嗎?”阿庫提亞點了點根本不會爆炸的項圈, 自言自語道。
“不過回複好像隻要口頭的就行來著?還是都隻用口頭決定就行了?誒, 算了, 反正你也答應了, 這些小問題就隨它去吧。”
最後一句話是衝著諸伏景光去的。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項圈, 總覺得有點微妙的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類似的物品。
“總之,黑衣組織的目的可以暫定為讓人長生了吧。”阿庫提亞摸了摸下巴, 問道。
“嗯。雖然還有其他的可能性,不過那就交給zero和誌保吧,誰讓我已經身份暴露從組織脫離了呢。”
諸伏景光不太擔心地說,雖然有點對不起一個人留在黑衣組織裡的幼馴染,但是他相信以降穀零的能力能做到更多事。實在不行,隻是跑路的話問題也不大。宮野誌保同樣,對於巫師來說,隻是想跑的話根本沒人能找到。
“那不如,我們趁這件事還沒結束,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魔法震撼吧。”
惡魔的眼中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發現蘇格蘭威士忌的蹤跡了,在6番街後巷。”基安蒂從瞄準鏡裡看著光明正大出現在大街上的人,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之前就對琴酒召集了兩個行動組小隊就為了抓捕蘇格蘭威士忌的決定頗有微詞,認為蘇格蘭雖說是代號成員,但到底隻是個研究員,根本用不上這麼多人。但BOSS批準了,琴酒又是她和科恩的頂頭上司,她才什麼都沒說。
哪怕中途有一部分成員被BOSS派去實驗室了,留下來對付蘇格蘭的代號成員也還有十幾人,倒顯得他們膽小怕事了。
現在看來這個蘇格蘭果然隻是個不入流的角色,竟然連最基本的反追蹤都不會,聽說還是警視廳派來的臥底,也不知道現在的條子是不是都這麼無能。
但緊接著,基安蒂就聽見通訊頻道裡傳來了其他的目擊情報。
“這邊也發現了蘇格蘭威士忌的蹤跡,正駕車從二號國道往機場方向行駛。”
“這、情報組也從監控攝像頭中截取到了蘇格蘭威士忌出現在港口的影像。”
“3番街也”
“雙子大廈也”
“哈?怎麼回事?條子那邊也有會易容的人嗎?”
基安蒂忍不住出聲問道。
但是不可能。暫且不提易容的事,從他們收到警視廳傳來的情報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小時,蘇格蘭連和警視廳那邊聯係上的時間都沒有,更彆說為了逃亡準備這麼多幌子了。
這點為了防止蘇格蘭察覺沒有把情報共享給其他組織成員的琴酒最為清楚,除非他早就知道會暴露。可惜這也說不通,不然蘇格蘭也就沒有必要急急忙忙一把火燒掉實驗室了,他完全可以給自己留出更充足的撤離時間。
想想咒術師那些千奇百怪的術式,琴酒不禁擰了擰眉。誰能想到,一個詛咒師居然是警視廳的臥底呢。但無論如何,他在科研組接觸到太多組織的秘密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切實的把他殺死。這也是BOSS的意思。
琴酒沉下聲,下達命令:“無論發現多少‘蘇格蘭’,全部殺死。”
說著,他率先扣下扳機,將瞄準鏡中快速移動的蘇格蘭一槍爆頭。從瞄準鏡中看到紅色的血液時,不得不說,琴酒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這樣看來,至少這些憑空多出來的“蘇格蘭”是能切實殺死的。
“已擊斃‘蘇格蘭威士忌’。”
“已擊斃‘蘇格蘭威士忌’。”
“已擊斃”
總共擊斃“蘇格蘭”十人。
每一具屍體,琴酒都親自檢查過。
發現每一具都是蘇格蘭本人時,他隻覺得果然如此。雖說不能保證還有沒有其他“蘇格蘭”活在世上,但他們暫時也沒有方法去確認了。
“收隊,把屍體都帶回去,送實驗室。”像是突然想起距離最近規模最大的實驗室已經被一把火燒成渣了,他眉間的痕跡更明顯了。
“送到東京的實驗室去。”這句話多少有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了
十具屍體,當然全是假的。
“羽衣就讓他們帶回去?我記得那個還挺珍貴的吧。”還活得好好的諸伏景光本人戳了戳惡魔的手臂,提醒道:“黑衣組織的科技水平還挺高的,到時候不會真的讓他們研究出什麼吧。”
“怎麼可能!”雖說是設計者本人,但由於製作羽衣的原材料太過難得,除開被亞久送出去的那幾條,剩下的這些就是極限了。畢竟是從地獄的名家(基本上是薩提洛斯的成員)讚助給驅魂隊的份例中偷偷扣下的,總不好做的太明顯。
“等給他們現場表演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死而複生就會收回來啦。雖然我披著你的殼子去給他們表演一下比較簡單,但是景光你之後還要回警視廳的對吧,做到刀槍不入或者渾身流血卻還能動的程度也不太好,還是直接用羽衣吧。”
諸伏景光試著想象了一下阿庫提亞隨口提到的場景。被黑衣組織掃射但是把子彈全都彈開了的他,或者滿身是血但是和犯罪分子打的有來有回的他。
諸伏景光打了個冷顫。
惡魔的思考回路真的非常直接,黑衣組織(疑似)想要長生不老,他就讓他們看看更上一級的死而複生,然後把組織成員、或者說組織BOSS吊出來,再一舉殲滅。這樣一看,諸伏景光還應該感謝阿庫提亞那直線的思考方式裡考慮到了他的形象因素。
“嗯總之先回去吧。”
考慮到和阿庫提亞相處的時候不能太過認真,不然遲早有一天會憋不住吐槽而爆炸,諸伏景光乾脆放空了大腦,這樣提議道。
反正他之後還要和上司取得聯係,先報一聲平安。
“好哦。”
惡魔答應一聲,攔腰抱起諸伏景光,騰空起飛。
“!”
諸伏景光完全石化。
他想問阿庫提亞為什麼要用橫抱的方式。但結合他剛剛一眼瞟到的東西和惡魔的思考方式,其實也很好解釋。因為諸伏景光現在還在逃亡中,所以不方便乘坐交通工具。人類的魔力量不足以支撐遠距離飛行,所以阿庫提亞要帶著他飛。至於為什麼不用背的,那是因為惡魔他和人類巫師不一樣是用翅膀飛的啊——!
他也想問問阿庫提亞留下的魔法陣和之後回收替身人偶的方式之類的,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用手把臉捂住了。他怕他一張嘴就要把惡魔罵的狗血淋頭。
阿庫提亞:?
好在即使諸伏景光沒問,也有人會告訴他那些替身人偶之後的下場,雖然諸伏景光聽了之後又覺得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降穀零:本來這次我在國外做任務,所以沒我什麼事的。但是貝爾摩德那女人傍晚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是有十個蘇格蘭大鬨了一番之後燒掉了東京實驗室】
原本降穀零獲得代號才不到兩年,和貝爾摩德這種元老級的人物是沒什麼交集的,但貝爾摩德好像很中意他的臉,時不時會給他一點無傷大雅的情報,到現在也算是有點交情了。
當然,等黑衣組織覆滅之時,降穀零會毫不猶豫的把人抓起來。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的消息實在是太怪了,怎麼聽怎麼不像他的幼馴染會乾的事,所以他才不得不到聊天室來尋求準確的消息。
【降穀零:hiro(欲言又止)】
【諸伏景光:好氣哦,但還得微笑.jpg】
第057章 第 57 章
阿庫提亞和諸伏景光重創黑衣組織在日本的兩大實驗室是在十二月末, 正好那之後就是新年,也算是給兩人留出了一點理清思緒的時間。
阿庫提亞因為和諸伏景光正式結締了契約,成為了協力者, 需要回地獄去報備一下。雖說地獄是不過新年的,但也不失為和由梨的半身多庫洛·斯卡魯聚一聚的好借口。
那之後,他還順道去看望了一下救命院的孩子們。因為惡魔是長生種的緣故, 地獄的孩子們每個人都能度過一個長達幾百年的童年, 是以對比上次阿庫提亞離開地獄的時候, 大部分人完全沒什麼變化。
救命院是神魔大戰結束之後,隨著新地獄的秩序一起慢慢建立起來的,對於很久都沒有新生惡魔降生的地獄而言,可謂是裡程碑一般的存在。正好救命院的創辦人是曾經和阿庫提亞一起戰鬥過的戰友,又不像阿庫提亞一樣對新地獄的建設當甩手掌櫃,每天忙的要死, 阿庫提亞就幫忙照看了救命院一段時間。
說是照看,其實阿庫提亞也就是在救命院裡找了個房間睡覺。不過即使是這樣,在驅魂基本上全部被封印的情況下還有能力出來攪混水的惡魔也沒幾個,也不會特地衝著沒什麼油水可撈的救命院來。所以靠他戰爭英雄的名號就完全能鎮住場子了。
後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 新地獄也逐漸開始有新惡魔降生了。一睜眼發現自己身上爬了幾隻小崽子的時候,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惡魔也不禁扣了一個問號。
新生的惡魔和過去的惡魔外觀上完全不一樣, 更偏向於人類, 既沒有角, 也沒有翅膀。不過革命本來就是會誕生新東西的, 普遍來說心都比較大的惡魔們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然後時至今日, 幾千年的時光過去了, 還留有那些特征的反而隻剩他們這些從戰爭中活下來的“原·舊地獄居民”了,走在路上還可能會被圍觀, 大家也就逐漸不把那些特征顯露出來了。
至於諸伏景光,年關將近,東京的犯罪分子們簡直像在年底衝業績一樣,他從黑衣組織退出來之後將他的猜想和之前因為在組織內受限無法傳遞的情報一股腦丟給上司之後原本是準備幫忙的,不過警視廳的上司相當關心他的心理狀況,急急忙忙給他批了假。
畢竟是剛剛結束將近兩年的臥底任務,而諸伏景光執行任務期間那些“凶名”或多或少也傳進了他的現任上司耳朵裡。
於是他隻能無奈的領著半年名為考察期實則帶薪休假,頂著上司“要不還是給你安排一下心理醫生”的目光和“彆工作了,快去休息吧,實在有需要會聯係你的”的命令回家了。
不過這樣也好,打過報告之後他這個新年可以回家和哥哥一起過了。和雖然見不到麵但每天都能一起水群的同期不一樣,自從決定去臥底之後他就真的沒有和長野的哥哥聯係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要顧慮一下現在這種剛從黑衣組織退出來的當口可能會被報複,連累到身邊的人,現在隻要他想,黑衣組織哪怕翻破天也找不到他。
彆問,問就是魔法。
他們倆今年新年倒是得了個清閒,留在黑衣組織裡的宮野誌保和降穀零那邊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比起之前跟諸伏景光兩個人獨占整個研究所最大的實驗室還沒人敢來打擾的情況,宮野誌保從禁閉室出來之後就被馬不停蹄派去接手銀色子彈的研究了(有一大半原因是宮野誌保主動要求阿庫提亞解除了對她施加的魔法,於是本人在黑衣組織的存在感恢複正常了)。
興許是黑衣組織的BOSS仍然對她的忠誠度有所懷疑,畢竟宮野誌保曾經擔任蘇格蘭威士忌的助手長達一年,但又因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可用於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讓她接手了研究,宮野誌保身邊的監視人員大概是她在美國時期的三倍。
而黑衣組織在日本的兩大研究室都因為諸伏景光叛逃而受到重創,雖然還零零散散有一些小型的實驗室,但無法滿足銀色子彈的研究需求,於是宮野誌保被連夜轉移到國外。
在國外的話就不像國內那麼容易渾水摸魚了。因為今年新年沒有辦法和姐姐宮野明美一起度過,宮野誌保這段時間一直在和亞久的通訊中辱罵黑衣組織的成員是傻x。
順帶一提,因為黑衣組織養了一批黑客,和宮野誌保的聯係不像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方便。再加上不能隨便給女孩子打上自己的印記,亞久給宮野誌保也準備了一個水晶球,就是他平時用來和妹妹通訊的那種,當然,是附帶小彩燈版的。
而降穀零則是因為諸伏景光突如其來的暴露,成為了日本警察留在黑衣組織中唯一的臥底,於是不得不繃緊精神,比平時更小心謹慎不露出破綻。
本來在這種混亂情況下情報的交接就比較困難,降穀零平時因為人設的原因還會到處打工,為了讓打工的頻率和平時不要相差太大,可憐的波本威士忌這個新年是在不斷加班中度過的。
降穀零好不容易在真的跨年之前結束了加班,打算早點睡就當是給自己這段時間加班的獎勵。然後,零點一到,剛睡下一小時的他就被腦子裡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二階堂亞久:新年快樂~!】
【諸伏景光:新年快樂,今年也請多指教啦。】
【萩原研二:新年快樂!】
【鬆田陣平:新年快樂。】
【伊達航:新年快樂!今年也一起加油吧!】
降穀零當時直勾勾的盯了天花板幾分鐘,最後還是沒有把聊天室屏蔽,也回了一句新年快樂。後半夜他還久違地做了個夢,雖然內容不記得了,但大約是個美夢。
亞久今年當然也是回家和妹妹一起過。從第一次轉生開始,無論他們的關係是姊妹,還是就隻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這一點都沒有變過。不過大部分時間,除了新年他們也一直都在一起就是了。
對於亞久來說,他對二階堂由梨從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所以這一次他也直說了。說因為放心不下朋友們,所以打算幫他們解決掉那個黑衣組織。說很抱歉明明答應過開年就調回來陪你卻暫時還回不來。
然後他就看到二階堂由梨那張慣常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她說:“這不就說明哥哥也和我一樣,找到想要保護的人了嘛。太好了呢。”
然後他也笑了:“是呢,總感覺真的逐漸變得像人類了呢。”
不是指身體上的,而是指精神上的。
單論身體的話,不論是亞久還是由梨都已經當了很久的人類了,但是像現在這樣,學著人類的樣子想要去為了他人做些什麼,學著人類的樣子想要去保護什麼,倒還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
明明作為惡魔的幾千年,加上作為人類的數百年一次都沒有感受過這種心情,臨到拯救世界的最終關頭,居然無論是二階堂由梨還是二階堂亞久都找到了想要保護的人。
不得不說,巫師感覺到了命運的氣息。簡直像是在說如果他們不完成這個目標的話,他們所在意的這些人也會跟著世界一同崩壞一樣。
那就還是認真一點,好好地把問題解決吧。
雖然他無論是作為人類還是作為惡魔都活得夠本了,但是讓同期們隻活個二十來歲就為世界陪葬這種選項根本不存在嘛。
“唔,和哥哥也算是好久不見了,”雖說每天都會進行通訊,但到底是沒有實際見麵,二階堂由梨仍然笑著提議:“要不要久違的打一架?”
說的是最開始兩個轉生惡魔完全沒有人類世界的常識,每年新年都會用打一架的方式來慶祝新年的事情。雖說不像惡魔本體打起來那麼天崩地裂,但兄妹倆的身體到底是被惡魔的靈魂強化過的,還會用魔法,為了不被其他人注意到,兩人通常會選擇某地圖上未標記的無人島作為慶祝地點。
“也不錯,那出發吧。”亞久看了看指向十點的指針,補充道:“回來大概還趕得上吃晚飯?”
於是兩人在海上遊了兩百公裡,赤手空拳打了一架,因為沒有用魔法的緣故,隻波及了小範圍的樹木,在鬱鬱蔥蔥的無人島上也就是後腦勺上多了一個禿斑的程度,看上去並不明顯。
之後幾天的假期,兄妹倆一起出門補充了一些煉製魔藥的材料,因為有的材料隻有舞島這片女神降臨過的土地才有,亞久每年新年都會上山收集一些。
尤其是離開舞島市這三年,魔藥的消耗量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非常巨大了。亞久回想了一下逐漸增加的魔法師小朋友們,還是決定多準備一點。
新年過後,伴隨著新的調令,亞久再一次踏上了東京這片土地,以搜查一課一員的身份。
第058章 第 58 章
“好了, 你,就是你。犯人小姐,束手就擒吧。”
“什、你要說我是犯人的話就拿出證據啊!我的不在場證明可是完美的, 我警告你,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亂說話的!”
“唔,拿出證據就行了吧。我想想這次應該是在你口袋裡鋼筆的中間部分, 既然是毒殺, 應該是使用過後還沒來得及銷毀的容器吧。如果你仍然主張自己不是犯人的話, 介意把鋼筆給我們檢查一下嗎?”
女人頹然跪地,開始訴說自己的殺人動機。她原本有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是他在三年前出了事故變成了植物人,她不願意放棄,隻是日複一日的守在醫院。
高額的治療費用逐漸掏空了女人的存款,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還要到醫院來陪護也給她的身體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這時死者出現在她的身邊並不斷地對她示好。
他表示不在意她的過往,隻要她願意和他結婚,甚至可以對她進行經濟援助,這樣仍然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有錢可以繼續治療了。
女人一開始當然是拒絕的, 但死者日複一日的陪伴最終還是打動了她疲憊的內心, 他們決定結婚了。
然而在婚禮前夜, 喝醉的死者對朋友沾沾自喜著, 自己終於贏過那個死不乾淨的, 成功抱得美人歸了。
她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悄悄地從派對上溜走了。然後冷靜地調查了當年的事故, 發現她現在即將要嫁給這個差點害死了自己喜歡的人的人渣, 而她居然真的曾經為他的溫柔和熾熱的愛意所感動。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無法接受背叛了男友的自己, 於是決定下手殺死那個男人。
亞久若有所思。
既然說要幫忙,那當然要儘全力。
因為東京事件頻發的緣故,亞久其實也很久沒有見到過伊達航了,尤其後期他和自己組隊布置結界的時候更是連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見得少了。在闊彆已久的動靜再一次見到熟悉的人時,亞久盯著伊達航那快要掉到下巴上的黑眼圈大驚失色,然後一向憑直覺和搭檔破案的巫師磕磕絆絆地開始從頭學起推理這門課了。
好在東京從來不缺亞久的練習對象,在東京居民被推理出犯罪行為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都會一邊痛哭一邊懺悔著說出自己犯罪動機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了。
比如麵前的女人在說出自己的動機之前,亞久其實也隻是勉強弄明白了她的殺人方式。首先用靈視得知了凶手的身份,然後占卜出證據的所在地,再結合案發現場的情況倒推。比如死者是死於□□中毒,再比如女人今天使用的不是“因為很珍惜所以一直帶在身邊的鋼筆”。
要說的話,亞久現在處於一個將相關知識大量灌入腦海的過程中,找出經手的案子的規律並將之用於以後的推理中。
“我說二階堂老弟,下次能不能先把推理內容說出來,什麼也不說直接隻認凶手的話很容易刺激到對方的情緒啊。”目暮警官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樣提醒二階堂亞久了,自從青年從江古田轄區調過來,每一次推理犯人身份時都會像這樣直接說出凶手是誰,如果對方不願意承認才會說出細節。但是這種像是在挑釁對方一樣的做法真的很容易激怒對方,要是其他警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犯人真的暴起了,青年很容易受傷的。
雖然這樣說,他也知道青年不會老實聽他的話,不然也不會每次嘴上答應的很好,但下次還這麼乾了。
就像這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亞久能怎麼辦呢,他又不能說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殺人,這對觀察力被削到常人以下的巫師來說還是太過了,他隻能頂著上司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乾笑。
通常情況下伊達航會在這時出現打圓場,不過因為亞久轉到搜查一課之後(靠玄學)解決了很多積壓的案子,伊達航今天久違的正常休假了,現在大概正在和娜塔莉小姐高高興興地在哪約會吧。
【二階堂亞久:要不你還是把感知力還給我吧】
【阿庫提亞·D·卡洛斯:說真的?雖然外觀上看不出來,但腦子大概會被直接塞爆,然後變成傻子吧。】
【二階堂亞久:嗚哇,聽起來有點惡心。那丟點什麼彆的到你那裡去怎麼樣?】
【阿庫提亞·D·卡洛斯:雖然你本來也沒什麼常識,但要把常識全丟了也很糟糕啊,大概會變成全憑直覺行動的野獸。】
【阿庫提亞·D·卡洛斯:換句話說,咱們引以為傲的發明能力就沒用了,畢竟是智力活動嘛,還是很高級的那種。】
【二階堂亞久:那不也跟變傻子差不多嗎。】
【阿庫提亞·D·卡洛斯:是啦,所以還是像現在這樣比較好,有一點傻和非常傻那還是有區彆的。所以你加油吧,相信你可以的!】
【二階堂亞久:你跟景光在一起這段時間是不是變毒舌了,我怎麼聽著有點陰陽怪氣呢。】
【阿庫提亞·D·卡洛斯:這話你可彆在景光麵前說,不然我倆都無了。】
【阿庫提亞·D·卡洛斯:順帶說一句,想像由梨一樣把感情寄放在我這裡也是不行的,畢竟把感情剝離了你可以自己想想你會乾什麼。】
【二階堂亞久:確實,那我肯定懶得摻和這麼麻煩的事了。那就本末顛倒了呢。】
【阿庫提亞·D·卡洛斯:就是啊,明明是為了幫忙才想著靠作弊提高一下推理能力的,結果開了外掛反而懶得幫忙了就沒必要了吧,而且占卜本來就已經很作弊啦。】
【二階堂亞久:行了行了,我自己再加加油吧。】
【阿庫提亞·D·卡洛斯:對了,你可彆占卜過頭直接把人作沒了,你也不想以嬰兒的身份參與最終之戰吧。】
【二階堂亞久:知道了,暫時還不要緊。總之,景光那邊就交給你了。】
【阿庫提亞·D·卡洛斯:ok,班長他們那邊你也多看著點。】
【二階堂亞久:ok】
驅魂隊的惡魔原則上是要和綁定的協力者一起行動的,因為惡魔畢竟和人類不是同一物種,在不了解人類的所思所想的情況下是很難抓到驅魂的,所以一般來說將驅魂從身體中逼出來這一步驟是由人類協力者來進行的,頭腦簡單的惡魔們就隻負責抓。
不過阿庫提亞畢竟在人類世界生活很久了,不隻是驅魂大逃脫事件之後的十年,從世界會毀滅這一預言出現開始他就時不時會到人類世界來晃幾圈了,所以阿庫提亞一個惡魔也可以抓到驅魂。
所以他從地獄回來之後,就非常民主地詢問了諸伏景光的意見。
諸伏景光彼時正在發愁那半年的長假要上哪裡去挑釁一下黑衣組織,畢竟叛逃的時候弄出那麼大動靜,他還等著直接把黑衣組織的BOSS釣出來呢,斷然沒有就這麼銷聲匿跡的道理。
阿庫提亞的邀請對他來說算是來瞌睡遞枕頭了,有惡魔在能做到的事和沒惡魔在能做到的事差彆可太大了。要放在以前他可能不會讓阿庫提亞插手黑衣組織的事,但阿庫提亞都親自提出了要幫忙,他自然不會再拒絕。
而且現在,他們的命運早已緊緊連在一起了。
諸伏景光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惡魔出品,自然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取下來的,不過他也沒想取下來就是了。
一人一惡魔一拍即合,從開年就給黑衣組織找了不少麻煩,比如悄悄搗毀黑衣組織的某條販毒線,比如出手保護某個被黑衣組織盯上的政界高官,比如摸到組織的訓練基地送一點魔法震撼,再把裡麵的未成年黑二代們或者黑衣組織從各地搜集來的孤兒們撈回去。
但不管他們乾了什麼,都沒忘記每次丟一兩個“諸伏景光”出去死一死再活一活,倒不是彆的,就是希望黑衣組織的BOSS看了可以脫下敏乾脆放棄長生不老的想法,或者直接氣到一命嗚呼也行。
“這樣下去,感覺比起黑衣組織的BOSS,我可能要先脫敏了。”這是最開始還會感到彆扭,但最近已經可以一邊看“自己”死亡的畫麵一邊大口吃飯的諸伏景光。
“一般人也沒什麼機會反複看自己的死亡畫麵吧。而且硬要說的話,零比較應該脫敏啦。”阿庫提亞拉開諸伏景光對麵的椅子,麵前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諸伏景光給他點的食物,他剛才去回收諸伏景光的替身人偶了。
“哈哈,確實如此呢。”
降穀零畢竟還在黑衣組織裡臥底,在他們這種定點狙擊黑衣組織的情況下,偶爾也會碰麵,指的是雙方距離很遠並且作為敵人的那種碰麵。
諸伏景光叛逃的時候降穀零不在國內,不知道事情的全貌,隻是從貝爾摩德那裡聽到了一點消息,組織又不是個可以對不知道的事情刨根問底的地方。
他第一次看到三個諸伏景光嘿咻嘿咻地往組織的基地裡裝炸彈還把自己炸死最後又活著從廢墟裡跑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控製住自己崩裂的表情。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時表情比他更崩裂的人大有人在,他倒也沒有因此被懷疑,反而是某些組織成員因此產生了“同為目睹靈異事件的正常人”的惺惺相惜,單方麵的和他關係好了起來,給降穀零收集情報的大業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第059章 第 59 章
“差不多開始覺得隻拿一個人做例子說服力有點不夠了。”阿庫提亞晃了晃手裡諸伏景光給他買的奶茶這樣說道, 眼睛還是直直的盯著因為放了很多不同小料而呈現出一種奇怪顏色的液體。
可能是因為長期加班的習慣給同期們留下了一點微妙的印象,和諸伏景光組隊去找黑衣組織麻煩的時候總是在被他投喂。
因為組織在東京的設施是最開始受到重創的,他們之後在全日本範圍內給組織搗亂的時候諸伏景光也會找一些當地廣受好評的餐廳, 於是逐漸變成了邊吃邊玩的旅行氛圍了。
諸伏景光晚上發現阿庫提亞要出門工作的時候也會提出要一起去。
“是發現驅魂了嗎?我也一起去吧。”
“沒關係啦,我們是搭檔嘛。”
諸伏景光總是反複用著這一套說辭,不過惡魔很吃這一套所以也不好拒絕, 慢慢地, 阿庫提亞就儘量不夜間加班了。畢竟人類的身體還挺脆弱的, 要好好休息才行。
“也是呢,黑衣組織那邊好像還認為我是詛咒師來著。雖然我也沒有實際見過,詛咒師是能做到起死回生這種事情的嗎”
最近黑衣組織像是習慣了他們的突然襲擊一樣,雖然還是會像模像樣的放幾槍,但大約是“蘇格蘭是打不死的”這一觀點已經深入人心了,黑衣組織的成員更多的是秉持著一種惹不起但躲得起的行事方針。
隻要被襲擊了就迅速清理痕跡, 把必需品帶上,放棄正在使用的基地。就連交戰必放的那幾槍,也更像是如果都被這樣挑釁了還不反擊會被道上的人瞧不起,從而影響日後的交易和組織的地位。
雖然也沒有認為潛伏了半個世紀的犯罪組織BOSS會那麼簡單就被釣出來, 但什麼反應也沒有也太讓人傷心了, 要不是宮野誌保最近真的從銀色子彈的遺留資料裡確定了他們的調查方向, 諸伏景光都要以為自己的猜測出錯了。
還是說, 對於詛咒師和咒術師來說, 這種程度的事情不算什麼嗎?可如果真是這樣, 黑衣組織也就不用費儘心思使用科學手段來達到延長壽命的目的了。
“唔, 其實術式也分各種各樣的啦, 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還是挺少的。正好回到東京來了,要去見見嗎?咒術師。”
“誒?咒術師, 是之前說的差點給亞久判了死刑的那群人”
雖然從阿庫提亞和亞久的日常發言裡也能看出他們應該是和一部分咒術師交好的,比如與咒術師相關的對話裡出現頻率很高的“硝子”和“夏油”,再比如唯一被連名帶姓稱呼的“五條悟”,但要說諸伏景光對咒術師的第一印象,還是亞久對他們坦白魔法的事情那個下午說出的爆炸性發言。
“也不是差點吧,實際就是被判了死刑哦。隻是這件事情現在可能連那群人自己都不記得了而已。”
“誒?那我們要去和那樣的人見麵嗎?”
和不分青紅皂白就判人死刑的咒術師見麵對話真的能進行下去嗎?
“這不是還有五條悟嘛。我想想,隻要景光出手給他做點小蛋糕,分分鐘就能拿下他啦。”
“誒、誒——”
今天諸伏景光腦內對咒術師的印象也還是很奇怪
亞久接到五條悟的電話時正在跟新晉的老師學習,事情的開始還要從一個案子說起。
那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情殺案,亞久入職搜查一課之後平均一周可以碰到十個。要說有什麼和其他案子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男人因為誤會想要殺死女人,但是被女人身體裡的驅魂反殺,之後女人陷入絕望差點被驅魂占據身體這種緊急事件了吧。
所以當時亞久很急,比急急國王還急。如果他不趕緊一通話術把驅魂弄出來,或者趕緊搖人來進行話療,那個暫時還活著的女人可能就要變成行屍走肉了。
他當時明麵上用最快速度破案,唰唰兩下就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和證據的所在地說明白了,暗地裡在聊天室裡瘋狂找外援,最後在情感大師萩原研二的幫助下成功地把女人的神誌勸回來了。
從到達案發現場到事情解決,總共用時十五分鐘。其中三分鐘用來破案,剩下十二分鐘用來抄萩原研二的答案。
不得不說,答案是真的好抄。當亞久用那張堪稱可愛的童顏認真的盯著人看的時候,一般也會得到同等認真的回應。
亞久用那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坐在路邊的花壇邊上看上去異常疲憊的女人,認真的思考過萩原研二的話,再用自己可能沒那麼動聽、但百分之百出自真心的話語傳達他的想法。
他說:“你是被愛著的。他是因為知道這樣下去你無法得到幸福才會想要殺死你的,而不是因為誤會你背叛了他,不然他不會等到現在才下手。”
“現在他已經死了,所以你要活下去,帶著他對你的祝福活得好好的,然後有朝一日去向他報告。”
亞久覺得他的意思應該是順利傳達到了,隨著女人俯下身痛哭的動作,他看到驅魂從女人的身體裡被擠出來了。
在找阿庫提亞確認過周圍暫時沒有驅魂隊的成員之後,亞久眼疾手快地把驅魂塞進了勾留瓶裡。
雖說亞久的行為完全出自作為驅魂隊技術顧問和警察的職責所在,絕對沒有半分私心,但他快快結束破案然後去安慰雖然是出於正當防衛但卻時殺死了自己男朋友的凶手(劃重點,是位年輕漂亮的女性)這件事,還是有很多人不理解。
甚至因為知道內情的伊達航總是充當和事佬出來打圓場,最近也成為了某些人的談資。
亞久原本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會發生這種事,這對已經活了很久的亞久來說就像是空氣或者流水那樣處處都存在但不會特地被強調的東西。
比起這些,他更在意這種現象是不是在東京範圍內要更嚴重一些,因為對比他曾經待過的幾個轄區,就屬東京的居民惡意散發的更加明顯,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犯罪率居高不下了。
不過既然把伊達航也牽扯進來了,亞久就覺得不行了。重申一遍,無論是謠言,還是散播這些謠言的無聊人類亞久都不在意,也就是說,其實也有直接消除源頭這種方法,左右不過是些灰撲撲的靈魂。
但是他那些同期們肯定不會讚成這件事。巫師正感到爪麻的時候,有個聽上去稍顯稚嫩的聲音帶點得意地說道:“是為了防止那個阿姨自殺吧。”
少年不顧幼馴染的阻攔,走到花壇邊上,從土裡撿起了一把美工刀。
“本來這位阿姨就接連經曆了戀人對自己有殺意和誤殺戀人的事,聽說在此之前兩人還在冷戰吧。在這種情況下驟然得知真相,陷入絕望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想這位警官先生就是察覺到了這點才會選擇率先安慰‘凶手’的,對吧?”最後一句話是衝著亞久說的。
但是亞久本人卻陷入了沉思。
這張臉,這個嘚瑟的小語氣,這閃的跟燈泡一樣的金色靈魂。
是你!黑羽快鬥!好像也不是的樣子。畢竟黑羽快鬥喝了他之前做的魔藥,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帶白色花邊的金色燈泡,這個看起來還蠻樸素的,應該不是。
好在巫師還是沒有掉線到最後,好好地把少年話接上了。
“嗯,沒錯。就是這樣。”
於是質疑變成了然,責問變成誇獎。不過這也是人類一貫的做法,亞久不在意那些負麵的部分,自然也不會在意那些正麵的部分,更彆說絕大部分的誇讚隻流於表麵。
雖然其實亞久並沒有注意到女人還隨身攜帶了美工刀這件事,但他當時也是情況緊急了,失敗的話後果差不多所以也可以就這麼承認下來吧!
不過麵前這個少年的觀察力也好敏銳啊。
亞久圍著少年轉了一圈,把神情得意的少年盯到整個人僵住,才開口道:“總之謝謝你解圍了。我是二階堂亞久,你叫什麼名字?”
應該不是他的錯覺,畢竟巫師的直覺一向很靈。亞久總覺得跟著麵前這個少年能碰到比現在還要多的案子,但是少年身上又看不出魔法或者詛咒的痕跡。
總之,很怪。
“我叫工藤新一,是個偵探。”
少年的表情又變得臭屁了起來,他看了眼擠開人群來到身邊的幼馴染,順帶也介紹了一下。
“這家夥是蘭,我的幼馴染。”
“什麼就‘這家夥是蘭,我的幼馴染’啊,笨蛋新一!不要給警官先生添麻煩啦。啊、警官先生好,我叫毛利蘭。”
少女把少年領回去了。
但亞久還是非常在意那個少年,後來又偷偷去看了他幾次,結果發現根本沒有必要。
工藤新一遇到案子的次數真的非常多,就算不特地去見他,隻要正常出警還是有很大概率能碰到的。
然後兩人就混熟了。
畢竟亞久饞工藤新一的觀察力,工藤新一饞亞久一秒看出犯人的(作弊)推理能力。就是經過亞久觀察,工藤新一可能是那什麼的非自然能力絕緣體,有時候在他旁邊用魔法都會被無效化的那種。
這次也是,亞久在旁邊圍觀工藤新一破案,在犯人質疑工藤新一隻是個小孩子時熟練的掏出警察手冊和手銬,再打電話搖人。
五條悟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他張口就來:“你怎麼又被判死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判兩次呢。”
第060章 第 60 章
於是一起聚餐了。
參與人員包括以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為首的咒術師一派, 以諸伏景光為首的警察一派,巫師和惡魔以及被巫師帶來的工藤新一小朋友則自成一派。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多人參加的大聚會,還得從五條悟那通電話說起。
對於為什麼咒術界的高層會再次試圖給自己判死刑, 亞久是半點頭緒都沒有。他平時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警察,甚至因為調回了東京總署,加班到都沒時間搗鼓他那些小發明了, 自然也抽不出時間去咒術師們麵前搞事。
不過亞久想了想, 覺得就那些咒術師哪怕沒有什麼正當理由也經常判彆人死刑的作風, 又不覺得奇怪了。
麻煩的是五條悟平時找他基本上都是為了抱怨自己被同事孤立,或者又找到了哪家好吃的甜品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導致他接通電話時完全沒有防備,直接開了外放。
亞久和明顯被“死刑”的說法給震驚到的工藤老師對視半晌,先掛斷了五條悟的電話,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 再慢半拍的試圖亡羊補牢。
“我要是說,電話那邊是我朋友在開玩笑,你信嗎?”
這個說法很合理。
畢竟是現代日本,又不是什麼古代或者戰國時期, 說判死刑就判死刑。
但是工藤新一看著麵前這個警察眼神飄忽,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左手扣完右手又換右手扣左手, 不得不艱難地承認, 也許他“被判死刑”、甚至是“兩次被判死刑”的說法才是真實的。
他也很想相信這隻是一個玩笑, 但是麵前這個人也太不會撒謊了!
工藤新一在心底尖叫。
於是在電話另一邊的五條悟因為突然被掛電話而震驚、並非常叛逆地重複撥打亞久的電話試圖一直打到他接為止時, 工藤新一委婉地表示了想要了解一下內情的意思。
另一邊在站在警視廳門口等待述職的諸伏景光的透明版阿庫提亞正無所事事, 於是很快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覺得是個好機會, 於是乾脆問了諸伏景光要不要去見一下咒術師。
【阿庫提亞·D·卡洛斯:五條悟說咒術界好像又打算給亞久判死刑,亞久接下來大概要去見他一麵,你要是沒事的話等會要不要一起去?】
正在和上司交流這段時間得到的情報的諸伏景光一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還是冷靜地回答阿庫提亞的話。
【諸伏景光:他們再次盯上亞久的理由呢?】
【阿庫提亞·D·卡洛斯:暫時還不知道。】
【諸伏景光:了解了,那就去一趟吧。】
諸伏景光這次回到東京,一方麵是為了借助警視廳的力量,加大對黑衣組織的迫害力度。就像阿庫提亞說的,僅僅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的偶然現象說服力還不夠,要想釣出黑衣組織的BOSS還要再加一把火。
不過這一點,他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上司報告,魔法的事情也不能說。
至於另一方麵,雖然理解上司暫時不讓他出現在大眾眼前一部分是因為警視廳內黑衣組織的臥底還沒有抓到,諸伏景光如果貿然出現恐怕會有危險,而另一部分則是真的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當然,臥底的人選亞久早在他從黑衣組織叛逃當日就已經占卜過了,但對方什麼證據也沒留下,那之後又裝模作樣地像個普通刑警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他們一時之間因為缺乏證據還沒有辦法直接動手抓人。
諸伏景光可以理解上司的好意,但沒辦法接受。
上司不願意跟諸伏景光共享所有的情報,他和阿庫提亞這段時間襲擊的組織據點情報大都來自於降穀零,而實驗室情報則來自於宮野誌保。但是這樣是不行的,長期這樣下去會給那兩個人帶來危險,隻要組織成員找到一個能將這些襲擊事件聯係起來的節點,就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所以諸伏景光至少要跟上司開誠布公的談一次。他要儘快回到一線,才能拿到更多的情報,幫上朋友的忙,無論是仍然潛伏在組織裡的降穀零和宮野誌保,還是這些日子陪他跑東跑西的阿庫提亞。
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要暫時往後放放。雖然阿庫提亞和亞久提起死刑的事情時態度都很輕鬆,而亞久曾經被判刑的事也被他自己輕鬆解決了,但尚未真正了解咒術界之前,諸伏景光不敢擅自下定論。
畢竟,能隨隨便便判人死刑的人,總不會是什麼善茬。
於是,阿庫提亞終於等到他親愛的協力者和上司協商完從警視廳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的身後跟了那麼一二三條看起來非常眼熟的小尾巴,而他的協力者本人看上去憂心忡忡的,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阿庫提亞:?
他一把拉住似乎已經忘記他這次是披著羽衣到現場來並且直直地往警視廳門外走的協力者。
諸伏景光本來可以憑借自己的身體能力穩穩站住的,但他背後還跟著一串快要貼上來的小尾巴,他猝不及防被阿庫提亞拉住了,小尾巴們也得跟著急停,四個年輕警察差點在警視廳大門口玩堆堆樂。
【鬆田陣平:是景光老爺嗎?】
【諸伏景光:是,但是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
因為黑衣組織的臥底還沒抓到,諸伏景光也不好就頂著原來的樣子大搖大擺進入警視廳,於是把羽衣往頭上一裹改變了一下形象。
這也就是鬆田陣平他們平時為了不跟咒靈正麵交鋒沒戴眼鏡,不然分分鐘就能發現他的身份,畢竟驅混隊的惡魔可不會用羽衣裹得跟個悍匪似的到警視廳來。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從身形和走路的樣子大概判斷出了諸伏景光的身份,這才跟出來看看。
然後就聽說了亞久再次被判死刑的消息,幾人大為震驚。
“他最近不也就是一直在靠魔法破案嗎?為什麼又惹上咒術界那些人了啊?!”鬆田陣平表示不理解。
“就是就是,小亞久最近甚至都沒時間搞他的發明了!”萩原研二連聲附和。
伊達航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亞久做了什麼事,最後發現他好像還真沒做什麼離譜的事情。
“明明之前撿到一個小朋友就會教對方魔法,最近可能是實在太忙了,雖說亞久又撿到一個小朋友,但是都沒有試圖教他魔法。不如說亞久最近其實已經很乖了吧?”
連和亞久一個科室、每天一起辦公的伊達航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這樣沒錯。
幾人在“應該不是亞久的問題,純粹是咒術界在找事”上迅速達成一致,隨後聽說諸伏景光他們現在要去跟咒術界的人見麵,三人對視一眼決定也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就回到開始的畫麵,咒術師們以為是來聚餐的,甚至還帶了幾個有空的學生。警察們認為是來幫朋友找回場子的,於是個個表現得嚴肅又凶狠。小偵探覺得熟人也許被卷進了什麼不得了陰謀,於是坐在桌邊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和行為。
隻有巫師和惡魔旁若無人地乾飯,還時不時給工藤新一夾點菜。
但是因為這群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阿庫提亞頂著他和亞久的雙倍感知力實在是沒辦法無視這詭異的氣氛。他歎了口氣,出聲為雙方、算上工藤新一的話其實是三方人馬介紹彼此。
他伸手一指坐在他左邊的咒術師陣營,說:“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和老師們,我的朋友,跟咒術界高層、也就是喜歡判人死刑的那些家夥不是一夥的。”
接到阿庫提亞暗示眼神的家入硝子一把捂住想要接話的五條悟,衝警察們點了點頭,為了保住東京咒術高專的麵子讓在這方麵更靠譜的夏油傑出麵社交了。
“我是東京咒術高專的教師,夏油傑。我們和咒術界的高層不是一派的,當然,在對待亞久被判死刑這件事的意見上也是,請不用擔心。這次約他出來也隻是聽說阿庫提亞到東京來了,所以想要聚一下而已,以朋友的身份。”
說著,夏油傑還給了旁邊一直在掙紮但又沒那麼認真掙紮的五條悟一肘子,示意他安靜下來,不要再丟人了。理所當然,打到了無下限。
阿庫提亞又伸手指了坐在亞久右邊的警察陣營,說:“亞久在警校時期關係很好的同期,現在作為警察在各個崗位上發光發熱。大家有問題可以找警察,不要因為在那種環境下待久了就忘記還能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哦。”
最後一句話是衝著還在竊竊私語的學生們說的。
因為五條悟大概還沒有告訴這些學生他和亞久的身份,為了保險,阿庫提亞在介紹的時候把這一點隱去了,反正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和亞久是兄弟,彼此的社交圈重合也正常。
既然是阿庫提亞和亞久都相信的人,幾個警察也就暫且放下戒心,也簡單介紹了自己。
“伊達航,搜查一課的警察。”
“我是萩原研二,旁邊的是小、鬆田陣平,我們倆是□□處理班的警察。”
“諸伏景光,因為某些原因現在暫時在休假。”
這時,五條悟終於順利“掙脫”了家入硝子的桎梏,他挪了挪鼻梁上特製眼鏡的位置,用那雙漂亮的六眼看了看諸伏景光,說:“這位諸伏警官反正也在休假,不知道有沒有意願到我們咒術高專來重新溫習一下學生生活啊?”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