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薑嵐風親率領三百荒甲軍一路南下,途徑的每一個村莊,幾乎都是相同命運,被屠戮殆儘,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深入淪陷區一千五百裡,一座巨大城池出現在眼前。城牆高達幾十丈,表體殘缺不堪,到處都是脫落牆體。
“侯爺,前麵就是梁州城。”夏淵眼神凝重。
梁州城前方有一條護城河,河水已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河麵上,有成千上萬具屍體在浮沉,烏鴉站在枯木枝上慘叫,成群禿鷲在撕咬腐屍。
三百荒甲軍身跨麒麟戰馬,走過殘缺鐵鎖橋,來到梁州城城牆腳下。
目之所及,屍骸堆積成山,快要與城牆齊平。
不難看出,這一戰,大蒙百萬大軍定是久攻不下,采用人海戰術才攻破梁州城。
這場戰役及其血腥與慘烈,絲毫不亞於當年鎮壓北海海妖之戰。
“少主!你看,梁州城城樓上沒有一個守軍。”楊嬋玉手指城牆。
“肯定有詐,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夏淵看向身後三百荒甲軍,道:“你們倆去裡麵查看一下情況。”
“不用查了,梁州城已被屠城。”薑嵐風騎在麒麟馬上,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隻是過去了五年,大薑王朝就衰敗成這般模樣,薑嵐山,你到底在乾什麼?”越來越接近大薑王朝,薑嵐風心中愈發不安。
沒有遲疑,他下令繞過梁州城,繼續往大薑王城趕去。
梁州城護城河上遊水麵在冒氣泡,幾百雙血淋淋的手從水底下伸出來了,扒開了漂浮在水麵的屍體。
一群士兵從水底下露出了頭,紛紛爬上了岸,在梁州城破城之後,他們就是靠著這種法子才僥幸撿了一條命。
“劉勝,你看清楚了沒有,到底是不是荒甲軍?”一名武將身披殘甲,一隻眼睛還被箭矢射瞎了,眼角還在滲血。
“麒麟甲、麒麟馬、絕對是北荒侯的荒甲軍。”劉勝非常激動,快要哭出來了,“有救了,這下大薑王朝終於有救了。”
數百散兵遊勇全部衝出來了,一直在高呼大喊,“侯爺!侯爺······”
半分鐘後,這群散兵遊勇一瘸一拐地跑到了三百荒甲軍近前,“梁州城參將梁安參見北荒侯。”
“梁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梁洲城三十萬守軍就剩下你們這些人?主將梁守業現在何處?”薑嵐風在質問。
“他們全部戰死了。侯爺!您一定要替這三十萬守城士兵報仇啊!”梁安在泣血。
“他們都戰死了,為何你還活著?”楊嬋玉坐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而下,緊緊盯著梁安,“說,是不是你已投敵賣國了?”
梁安等人嚇得一哆嗦,立刻跪倒在地上,“末將萬死不敢投敵,做賣國之賊。梁將軍派遣我等出城去偵查大蒙王朝運糧大軍的動向,我們剛發現大蒙軍隊的一號糧倉所在地,要返回稟報時,卻發現梁州城已經淪陷了。”
“這附近有大蒙軍隊的一座糧倉?”薑嵐風眼神微變。
“回侯爺,十裡外的一處山坳就是大蒙百萬軍隊的一號糧倉,糧草非常多,足夠供十萬大軍半個月,我早就打探清楚了,守軍隻有三千人,要是能燒掉這座糧倉,必將提升我軍士氣。”梁安很激動。
“少主,他們的真實身份暫時還無法確認,小心有詐。”楊嬋玉對梁安有敵意。
“十萬大軍半月軍需物資,何等重要,豈會隻有區區三千守衛軍?侯爺,不可信他。”夏淵也很謹慎。
“侯爺!我梁安敢用我這顆腦袋做擔保,絕不敢有半句假話。”梁安在用腦袋磕地。
“帶我們去。”薑嵐風道。
梁安大喜,立刻起身,或許是用力過猛,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夏淵,給他一匹馬。”薑嵐風道。
“多謝侯爺!”梁安上了麒麟馬,在前麵領路。
看著薑嵐風隻帶了三百荒甲軍,走了一段路後,梁安終於忍不住,停下了馬,回頭問道:“侯爺,恕小將鬥膽,後續的部隊已經走到哪裡了?”
“梁安!這也是你該問的嗎?”夏淵怒道。
“是~~是,小將該死,不該問。”梁安大懼,不敢對視夏淵。
很快,眾人出現在十裡外一處山坳,山的四周都是樹木,山腳下果真出現了一座巨型糧倉,如果不是梁安帶路,還真難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