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準備了一些食物,但滿打滿算也隻能撐兩個周。隊伍裡漸漸有人不見,有的是心理上承受不了,跳樓自殺,有的是想從洞口找機會逃出去,後來再沒蹤影。那時候隻剩下十五個人。”
“再後來我們準備也殺出去找條生路,粉發卡卻說聽到了神諭,讓我們進寺廟裡。”
房門未關,細風吹過,帶來些許清涼,和微弱的蓮花香氣。
黑t恤牙齒咯咯作響,像是麵臨著莫大的恐懼。
盛斜陽見狀,從旁邊桌上取了杯子,給倒了杯酒。
這種一醉解千愁的好物,黑t恤已不知有多久沒見過。他輕聲道謝,接過來珍惜的灌了一小口。清冽的辛辣滑過喉嚨,總算把恐懼壓下去大半。
“接著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進寺廟後,我們確實找到了米麵蔬菜,那時候大家都很高興,覺得手機確實不可能給一條死路。但是那對兄妹越來越奇怪,他們說這是神靈的饋贈,所以我們也要給予回報。”
晏春深眉心皺起:“挾恩以報的正神,從沒聽說過。”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因為比較惜命,所以就沒說。當時隊伍裡還有個比較大大咧咧的女生,卻是直接反對了這件事,於是她就被派去點燈了。”
“點燈五天一次,最初還剩下的人,也就那對兄妹和我。他們雖然還在源源不斷的帶人進來,但人總是不夠的。”
外麵的天漸漸沒了光色,黑t恤起身把門關上,又用桌子抵住道:“晚上遇到什麼事,都千萬彆出去,夜裡的寺廟更危險。”
“知道了。”盛斜陽應了句,在床上翻個身。
此刻她和晏春深相鄰著,對方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輕輕搭在腹部,仿佛睡著了般,有種冷淡的禁欲感。
盛斜陽在包裡翻了翻,取出東西往枕頭邊推一點,再推一點,可他還是沒反應。
不應該啊。
少女有點呆,隻得輕輕戳了下肩膀。
晏春深睜開眼睛,就見盛斜陽做賊心虛似的躺平在床上,而自己的枕頭邊放著兩塊巧克力。
少女的手指白皙纖細,或許是因為曾被陰氣所傷,所以體溫不高。
可他還是好像被燒著了般,喉嚨發乾,渾身繃緊。
耳邊就是她細細的呼吸聲,晏春深揉了揉脖頸,瞳色深沉。枕頭邊的兩塊巧克力,不像是用來飽腹的,更像是投入湖心的小石子。
他把東西放進手裡輕輕摩擦,唇角泛起小小的弧度。
第二天盛斜陽起的很早,在這種環境下總是無法睡的踏實,起來時卻見晏春深早已收拾完畢。
對方神采奕奕,連個黑眼圈都沒有。
盛斜陽揉著酸疼的後頸,心道:在這都能睡好,實在太過分了!
兩人跟著黑t恤吃過早飯,接著幾人就分開,各忙各的。
黑t恤負責寺廟東側的菜地,平日裡翻土施肥澆水,也算是比較簡單的工作。
兩人離開前,他又把寺廟的大體布設講過,並告知千萬不能去寺廟供奉神像的大堂,這才放心。
路上兩人還遇到了粉發卡,她上下打量了眼盛斜陽,才道:“小姐姐看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住的不習慣。”
盛斜陽小梨渦深陷:“沒有,我就是有點擔心做不好。”
“你們已經是最簡單的活了,不用害怕的。要不然我偷偷告訴你們,現在寺廟裡還有九個人。除去你們房間裡三個,我和哥哥,剩下的還有四個人。”
粉發卡說話間用腳尖踢著綠葉,嬌憨天真的樣子讓人毫不設防。
隨後接著才慢吞吞的補了句:“不過啊,點人數還是要現場去看的。”
盛斜陽半蹲下著與她平視道:“那去哪裡才能找到剩下的四個人,好不容易才進來過兩天安生日子,我們可不想拖後腿。”
話說的言辭誠懇,滴水不漏。
粉發卡抱著盛斜陽的胳膊,很喜歡她似的道:“那我就告訴你,這裡麵有一個人在澄明堂,另三個是在潤水堂。這兩個地方分彆供奉著不同的神像,你們可以長見識了。”
“是嗎,我們回去數清楚的。”晏春深離得近了點,接著把粉發卡從少女身上摘下來,神色不悅。
粉發卡霎時像小嘰崽一樣被扔在旁邊,等兩人走遠了,才陰鷙的笑起來道:“可惜啊,挺好玩的兩個人,以後就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