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跟過來了。”後生忽然劇烈的掙紮起來，“這裡被詛咒了，你們是要害死我嗎？！”
盛斜陽嫌他聒噪，給後生來了一肘擊道：“說清楚，誰害死誰。”
腹部疼的想吐，後生被打的有點慫，緘口不言。
晏春深更為直接，匕首貼在後生臉上：“你要是不說實話，那對我們也沒什麼用了。不如等著‘她’，來索你的命。”
“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來纏著我。”後生崩潰的說完這句，像是自暴自棄的樣子，懶得再多掩飾什麼，“算了，反正她的目標是全村人，我也活不了，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晏春深唇角微抿：“先說說這個墳裡，為什麼是個布娃娃吧。”
“還不是村長心毒。”後生臉上流露出些許悲色，“吳老二家裡一直沒有小孩，所以就起了買個孩子過來的心思。男孩丟了家裡人肯定不依不饒，但小女孩就不一樣了。彆的村裡，多的是想用女孩換錢，然後生個男孩的。”
“所以他們夫妻倆就去求了村長，還拿了兩萬塊錢。結果真的買了個小姑娘回來。”
盛斜陽聽著，回頭看看那個破舊的布娃娃，眼底光色沉沉。
後生輕輕歎了口氣：“那個小姑娘還不太記事，被夫妻倆糊弄了兩句，還真當他們是自己的親戚，於是住了下來。”
晏春深冷笑：“這倆人也不怕遭報應。”
“誰說不是呢。後來小姑娘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吳老二倆人莫名其妙的懷上了，生了個大胖小子。”
小姑娘的處境，就微妙了起來。
後生彆過眼睛，不敢看小姑娘的墳頭，聲音很輕道：“她那會還挺小的，就得洗衣服做飯，下地幫著除草收麥子。來的時候還是個瓷白的小孩，沒多久就又瘦又黑。”
要是事情到這，小姑娘或許會在這個封閉落後的村子裡，悲慘的度過一生。但沒想到還有後續。
“那天下雨，吳家媳婦忙著照顧孩子，吳老二就帶著小姑娘去隔壁縣賣東西，然後換鹽回來。結果去露了一麵，遇上了一個女人。非說這個小姑娘和她走丟的小孩長得像。”
“然後她就跟著回來了？”盛斜陽手指敲擊著骨節，長長的眼睫投下暗羽，讓人有些害怕。
後生緊張的點頭，生怕被誤會：“當時這個小姑娘也想走，吳老二家也不想家裡多張嘴。就問女人要十萬塊，把人買回去。但是金額太大，女人出不起。想讓吳家兩口子少要些，結果一二來去推搡起來，他們失手把女人殺了。”
晏春深被吳家兩口子的無恥震驚，磨了磨後槽牙道：“可這和那個小姑娘有什麼關係，她當時年齡應該也不大，而且還在吳家住了那麼久。”
未等後生開口，盛斜陽走到後麵取出那個布娃娃，拍掉上麵的泥土：“錯就錯在，這個小姑娘不姓吳，身上沒和他們流一樣的血。”
所以哪怕生活再久，小姑娘也始終是個要被提防的外人。
後生喉嚨像被掐緊了般，默默的點頭。
晏春深卻從中品出點不對勁來：“如果隻是這樣，冤有頭債有主，女人和小姑娘即便化鬼，也不該找上整村人。”
“都是作孽。這兩人死後被匆匆埋了，吳老二把女人身上的首飾偷出去，賣了不少錢。吳家媳婦還埋怨吳老二，要不是他獅子大開口，隻要個四五萬，女人指不定就給了。這麼一來二去的，他們覺得這還真的是個賺錢的門道。”
後生被盛斜陽盯得發抖，顫聲道：“再後來他們暗中和村長商量，就開始去外麵把小孩子帶回來養，然後再轉手賣出去。”
盛斜陽臉上徹底失去笑意：“你們居然是個人販子村。”
“冤枉啊，這都是他們乾的，我從沒插手過！”
晏春深哪裡會信這鬼話，要是沒半點貓膩，何必來這對兩個墳包跪拜？
他斜睨了眼道：“那你怎麼解釋，女人會盯上你。”
後生支支吾吾，試圖蒙混過去，可在場的兩位見慣了鬼，對於人的行事路數更是門清。
盛斜陽懶得和後生多廢話，把布娃娃往包裡一放，而後扯著後生的頭發懟在樹乾上，聲音陰冷，像是地獄裡的惡鬼。
“你是選擇現在活著和我們說，還是待會死了，再去和女人求饒？”
後生脊背上出了層白毛汗，還想硬抗。手腕卻被用了巧勁掰過，接著指骨被一根一根卸掉。
刹那間，慘叫聲響徹樹林。
後生疼的臉色慘白，鬼哭狼嚎的把事情都倒了出來。
“那個小姑娘後來跑到山裡麵，我去山上打草的時候見到她，就把她的行蹤告訴吳老二他們了。”
晏春深匕首貼著後生的臉頰：“他們給你好處了？”
“分、分給我八千塊錢。”
盛斜陽唇角抬起，明明是笑了，可平白讓人害怕。
她把後生踹倒在地：“回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