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借著間隙,急忙趕往紙人指過的方向。
教室門上的鬼臉見狀猙獰的嘶吼起來,冥麵和邪僵們聞聲而動,直襲盛斜陽的麵門!
“還真會挑時候。”
這麵牆壁很是奇怪,內裡有如像是粘稠的膠質,隻能艱難的等它將自己吞沒掉。而這會盛斜陽一半身體在牆內,另一半身體還在教室內,幾乎成為任人刀俎的魚肉。
“要是被冥麵沾上了,有保命的辦法嗎。”
“有,就是疼了些。”晏春深麵露不忍,“剛沾上時,冥麵威力尚且輕微,隻要趁機割掉被碰過的部分,能止住血,還會有一線生機。”
盛斜陽聽著他的話,悠哉的吹了聲口哨道:“那你的匕首快嗎。”
“……不割活人不想做噩夢謝謝。”
“那你要不然——”
“不借。”晏春深輕咳一聲,忽的把受傷的手掌又割上一刀。
盛斜陽隻試到自己的手掌一熱,接著就看到上麵猩紅的血珠。
晏春深在她的手上一觸及分,沒有半分逾距。
偶有膽子大的冥麵上前,試圖吃掉盛斜陽的生氣,也被血珠燒成了灰燼。
盛斜陽整個人終於進了牆壁裡,活動了下完好的手臂,唇角彎彎道:“好像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晏春深本來少言,隻是她眉眼彎起時,讓人心底柔軟。
於是也笑道:“我又不是挾恩的人。”
這倒不是假話。
盛斜陽又從小兔子保溫杯裡灌了口酒,遙遙的看著教室裡的冥麵和邪僵,它們沒了‘食物’,就將視線對準了雙方。
好不容易離開了詭異的教室,兩人都有點脫力。
盛斜陽走到旁邊的車棚裡,撿了個自行車坐位,望著這場沒頭的大雨。
“你杯裡的酒,好像是用來驅寒的。”晏春深觀了觀她的麵相,“對方倒是凶得很。”
“是啊,當時也沒當回事,這不就落下病根了。”盛斜陽狀似唏噓,“一年到頭渾身發冷,胳膊疼腿疼,寒氣直竄骨子裡。”
她的話半真半假,邪氣入體是真,但也隻是陰雨天格外難捱而已。
卻不想晏春深瞳色微深:“九蒼山的那隻邪祟,當時已經這麼難纏了?”
盛斜陽笑意稍斂,試探問道:“懷裡抱雙石,不知投何店過幾山,名何物。”
晏春深聽了這話,抬眼看了看。沒想到少女年紀不大,但是玄學界的暗話居然說的很溜。她是問自己明明知道這麼多,那自己到底是哪家的人,從哪學的本事。
“你說的我可聽不懂。”晏春深抱臂靠著,長身玉立,明顯不準備托底。
盛斜陽一時拿不準他話裡真假,但這人能在生死環境下都不下毒手,可見品行。何況本身九蒼山的事,本來也沒什麼需要遮掩的。
“那隻邪祟本身並不難纏,但棘手在她死時穿了一身紅衣,下葬時棺裡還被人扔進去了一隻活貓。”
晏春深聲音低沉:“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辦出扔活物進棺的陰毒事。”
“我們也好奇啊,後來追查下去才發現端倪。那個女生大學裡談了個男朋友,一畢業就和男生結婚。但是男方出軌了一個家境更好的。女生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上出了點問題。”
“後來男方家裡想把她騙進偏遠地方賣掉,被她發現了,路上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打了個半死。他們又覺得賣掉太麻煩了,索性把還剩半口氣的女生扔進棺材裡。男方家裡迷信,聽說有活貓壓屍,死後會魂飛魄散,所以才做了這麼檔子事。”
晏春深眉心緊鎖:“真是人渣。”
盛斜陽捏了捏手指道:“可惜他們這麼做,恰好滋生了那女生的怨氣,成了難降的邪祟。她回魂的第一夜就去找了男方家裡人,他們都是被活活嚇死的。”
“都是因果報應。”
晏春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轉頭看看少女,又隻是塞進嘴裡咬著。
“我也覺得是報應。”
盛斜陽聽著車棚上叮咚叮咚的雨聲,忽的從樓上發出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猩紅的血水混合著雨水蔓延過車棚裡的自行車,落下的那人是個男性,穿著西服有點禿頂。在教室的平麵圖旁邊,也掛著這個人的照片,正是炎城大學的校長。
盛斜陽唇角一抿,從車座上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晏春深不動聲色的擋在身前道:“她來了。”
“是啊,好險就給砸上了。”盛斜陽盯著相距不過寸尺的校長,麵露不爽,骨節發出哢哢的聲音。
車棚上暗暗落了一個黑影,林蕊正準備以經典的倒掛金鉤姿勢下來時。剛露頭就看到盛斜陽,好險嚇的要掉下去。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試到視線一黑,眼睛劇痛!
盛斜陽活動活動手腕,陰測測道:“我讓你高空拋物。”
晏春深看著少女的操作,唇角的煙身上被咬出一排整齊的牙印。
“……”不是,好歹也是個白日化鬼的邪祟,你怎麼一言不合直接上手開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