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春來不知道他剛剛的行為已經能讓他吹一輩子了。
“你以為鍛造出一把絕世寶劍是那麼容易的,我家王爺為了不浪費那六十萬斤生鐵提取出的‘鋼精’,就帶領鐵匠們先打出了上百把劍進行練習,就是為了做好每一個細節!”於春來現在抱著必死的信念,誰都不怕了。
接著於春來話風一轉,變得悲痛起來:“可是...可是...還是出意外了!”
“出什麼意外了?”朱厚照脫口而出,他剛剛聽的入神,沒控製住自己,在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之後,他又換成了嚴肅的表情。
於春來心中一喜,但麵上沒露出分毫,他知道他現在的每個舉動都決定著荊王府的命運。
“小王爺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卻迎來一次次失敗,一直到了最後一次!”於春來的聲音變的低沉起來。
“當時所有的步驟都非常順利,但就在最後一步淬火的時候煆燒爐中的火焰忽然暴漲,火焰直衝屋頂,一丈之內不能進人,眾人驚懼,四散奔逃,眼見最後一把劍將被熔毀,我家王爺逆行而上,以刀割手,取血灑於鍛爐之上,火焰頓熄,王爺取劍一看,竟然發現劍身上密密麻麻都是花紋!”
好一個於春來,為了保住荊王府也是什麼都敢說。
“以血祭劍!”張永喃喃的說道。
在場的人聽的是麵麵相覷,但是也無從反駁,還是那句話,在座的各位都是久居廟堂之人,早已經遠離了生產一線,根本不知道一把劍到底是怎麼鍛成的,反而在他們讀過的各種閒書中,各種名劍在鑄造時血祭人祭的傳說有很多,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就算他們不相信他們也不敢去反駁,就算荊王再有謀反的跡象,他也姓朱,身上也流著皇室的血,而曆朝曆代的皇室都會用一些神奇的事跡增加自己的神聖性,從而增強自己統治的合法性,沒調查清楚之前你就否定荊王鑄劍時的異象,就等於在否認老朱家統治的一部分合法性。
在座的人都不傻,自然都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都一個個的不敢吭聲。
而於春來也完成了他的所有陳述,整個人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氣神,像沒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地上。
“眾卿以為如何啊?”朱厚照說道,在場的人都琢磨不透他的語氣。
“荊王府使者所言過於離奇,讓人不敢輕信。”楊廷和開口道,他說的很含糊,沒說哪些點過於離奇,也沒說哪些地方不敢輕信。
眾人也都紛紛點頭。
朱厚照更是默然不語。
這場景落在於春來眼裡,讓他感覺無比的絕望,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他跪倒在地,猛地往前膝行了幾步,哀聲道:“陛下,我把小王爺鍛的劍帶來了!您看一眼啊!您看一眼啊!”
而他這一異動卻引發了連鎖反應,他身後的侍衛趕緊上前拉住了於春來,把他往後拖。
“你這賤奴,竟然敢驚擾聖駕!”劉瑾罵道,“把他拖出去!”
這次沒有人阻止劉瑾了,兩個侍衛拖著於春來就往外走。
但於春來依然高呼不止,“陛下,求求你看一看王爺的心血啊!就看一眼...求求你了...”
其聲之悲慟,讓聞者動容。
於春來的聲音越來越遠,然後直接就戛然而止了,應該是被人給堵住了嘴。
劉瑾整理一下思路正想說話,卻聽到朱厚照輕聲說道:“東西呢?”
“什麼東西”劉瑾的思路沒趕上趟。
“荊王府送來的東西在哪?”朱厚照繼續道,“他們大老遠送過來了,朕就看一眼吧!”
雖然於春來剛剛說的有些離奇了,但是不離奇的事情朱厚照也不感興趣啊,他已經被於春來的話給勾起了好奇心。
於春來的故事講的很好,但是最終這把劍的品質沒他說的那麼好,那他講的故事會起到反作用。
於春來被搜走的箱子、鑰匙,還有一封奏章被快速的送了上來,擺在了禦桌上。
說實話,在看到這個普通材質的木盒的時候,朱厚照還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他還是揭開了封條,用鑰匙打開了木盒上的鎖,他並不怕裡麵有什麼機關對他不利,因為這個木盒是送往禮部的,一般會由禮部官員送到宮裡統一拆取,送禮的人絕對不會想到第一個打開它的竟然是皇帝本人。
朱厚照隨手打開木盒,隻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把長劍,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這把劍的不同——明明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但看起來就是很舒服。
在設計這把劍的外形和劍鞘的時候,朱厚烇大量參考了現代的設計,準備的說就是簡約而不簡單,非常有設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