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兩下後,夏媽媽推門進來。
“誒呦”一聲,跑到蕭懌妧身後,“我的乖乖,小妧呐,你這是就準備歇息了?”
蕭懌妧平常在蘇京當然不會這麼早睡,她習慣白日裡偶爾在牡丹館練琵琶,而夜深人靜時便在院中偷偷練劍。
可夏媽媽又不知曉她晚上會偷摸練劍,更何況季搖還霸著追雲劍不給她呢,她就算想練也練不了,這不就隻能歇息了嗎?
“天色已晚,不歇息難不成出去逛逛?”蕭懌妧笑著反問。
夏媽媽輕打了她一下,故作嗔怪道:
“乖乖,你又開的哪門子玩笑。還當自個兒在蘇京呐?
朝康城裡頭可是有宵禁的,此時出門,這是要關大牢的。
若你被關進去了,季樓主不得拿我是問呀!”
語罷,夏媽媽一壁扒拉著蕭懌妧的烏發,一壁皺著眉頭,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說小妧,你這頭發方才戴了那麼久的珠釵,都打結了還不上點花露油?”
蕭懌妧半眯著眼,豔麗的狐狸眼顯出幾分懶散來。
她打了個哈欠後說道:“我一個人懶得弄了。”
夏媽媽恨鐵不成鋼,將她拽到梳妝台前,摁在椅子上。
又拿起桌上一個精巧罐子,擰開來,透出絲絲香澤,沁人心脾。
這是潤發用的花露油,可以滋養頭發,以防止青絲枯乾、折斷。
夏媽媽用香澤為蕭懌妧梳櫛,見她閉著雙眸,是平日裡少有的乖巧模樣。
“瞧我這記性,光顧著給你梳頭,都忘了來找你的正事。”夏媽媽手上梳著頭,眼睛卻盯著銅鏡中的蕭懌妧。
蕭懌妧一聽“正事”二字,猛然睜開眼,等待著下文。
“剛剛呀,宮中傳話來了……”夏媽媽說了個開頭,卻不講結尾。
蕭懌妧急切地在銅鏡中望著後方,若不是夏媽媽用花露油潤著發,她輕易動不得,隻怕此刻就該跳起來了。
夏媽媽不理她的焦急,連銅鏡乾脆也不看了,自顧自的認真為她梳櫛。
待夏媽媽蓋上花露油的罐子,蕭懌妧才轉過身來仰首望著她。
“宮中邀你參加迤江宴,這下你可是心想事成了?”夏媽媽為她理了理額間碎發。
蕭懌妧立時揚起嘴角,連帶著眼尾也帶著笑意,落落雙眸閃過驚喜之色。
但轉瞬即逝,她垂下眉眼,轉回身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知是自問還是問夏媽媽:“是因為我彈得好?還是因為——
北唐說的那些話……”
夏媽媽看出了她的心思,卻不安慰她,反倒毫無顧忌地說道:“自然是因為北二公子的話!”
“噗”蕭懌妧一下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會說是被我的技藝所折服。”
夏媽媽捏起團扇掩住唇,魚尾紋也出現在臉上,“名師出高徒,你自然不差。”
話鋒一轉,又道:“可也有一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朝康多的是技藝高超的琵琶女,就拿仙樂坊來說,有幾位姑娘的技藝其實是高於你的,但宮中可隻邀你參加迤江宴。”
得淵渟公子的一句誇讚,明日她就會在朝康聞名。
宮中的人慣會審時度勢,把這樣的人請去迤江宴,既合北二公子的心意,也讓那些個公子小姐有個談資,可謂是吸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