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打開蓋子,在中指擠了一點藥,點在宋梔的腿上。
剛從外麵回來,他的手指染著寒霜的涼意,藥也涼,落在女人滾燙的肌膚上揉捏滑開,宋梔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剛睡醒,她眼底水汪汪帶了層霧影兒,她天生體毛少,皮膚在被窩裡捂得滾燙,燈光晃過去,帶著淡淡的光澤,他一碰,她忍不住顫栗。
“大腿上有嗎?”
宋梔漲紅了臉,聲音悶在嗓子眼兒裡:“嗯。”
當時花瓶砸在地上太過用力,有碎片當場從地上砰到她的大腿根兒處。
沈肆神情淡薄,手往上移了移,手指摁在大腿根處,塗勻。
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宋梔裹緊了被子,莫名委屈湧上心口,聲音壓抑出口:“我沒推她。”
“我知道。”他嗓音淡淡,手上動作沒停:“你不是這種人。”
“就這麼相信我?”她輕聲問。
沈肆輕笑出聲:“就你這個傻樣,出門都能走丟,還有腦子栽贓彆人?”
她抿著唇,有種異樣在心口劃過,猛地一驚,摁住男人的手,“你怎麼知道我以前走丟過!”
沈肆眉頭微蹙,隨後嗓音無奈:“你那次走丟,宋家誤以為你被綁架,在網上發過消息求助,我見到過。”
宋梔愣住,旋即鬆了手,尬笑:“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我差點兒都忘了當年走丟過,你這麼說,我確實挺笨,當年怎麼丟的都忘了。”
沈肆手上動作一僵,“不美好的記憶,沒必要記得,忘記也是好事。”
他將藥收起來,脫下外套上床,從背後攏著她,宋梔要起床,卻被扣住手腕,拉了下。
她又倒回床裡,被男人攬在懷中。
沈肆額頭自後背抵著她的後頸,手臂環過她的腰肢,嗓音輕緩:“陪我再睡會兒。”
他昨晚在休息室沒休息好,現在躺在女人身邊,眼皮愈發沉重。
宋梔腦子裡還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溫梨那張孕檢單,閉上眼就是她自信又張狂的笑。
“睡了麼?”
“沒。”
“溫梨的孩子……”她話沒說完,咬住舌尖止住了。
溫梨說得對,這孩子不管親爸爸是誰,沈肆說是誰的就是誰的,他有心當接盤俠,她這個後媽又能有什麼意見。
她話頭一轉,“我知道你不愛我,當初是被迫娶我,結婚這幾年,你冷落我,我都擔著,但這些年你幫宋家的情誼,我很感謝你。”
昏暗靜謐的臥室,她的心臟撲通亂跳,說話聲很輕:“包括錢兆明的事,謝謝你。”
沈家不是單純的商賈家庭,上涉軍圈兒,下及政圈兒,這種家庭,不允許任何汙點的存在。
裴川的處理方法固然是解氣,但也將她推上風口浪尖兒,向來以臉麵為天的沈國安和吳倩必然會第一時間把她踢出沈家自保。
沈肆有句話說對了,她現在無權無勢,離開沈家會被宋家馬不停蹄送到彆人的床上,甚至有可能是年過四五十的老男人。
如此看來,沈肆的處理方法才最是穩妥。
她屏著呼吸,半晌身後才響起男人輕哼的鼻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