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笑了一聲:“那是我多慮了。”
“雨越下雨大了”他將雨傘的一大半傾向宋梔那邊:“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這裡人流密集,不一定能打到車。”
他眼角掃過街對麵對著他們的手機,一手撐傘,一手把風衣披在她後背。
咖啡店不遠處是一座橫跨東西城區的跨河大橋,燈塔上方是閃爍的粉紫色燈光,陰沉濕漉的天空下,格外迷離漂亮。
“你喜歡燈塔?”裴川眼尖,發現她一直盯著。
“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燈塔。”她對燈塔有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潛意識中看到燈塔似乎就看到希望。
裴川遷就她的步伐,放慢腳步:“那座燈塔是我名下公司設計承建的。”
宋梔駐足:“裴家還涉及市政建築領域?”
“不是裴家。”裴川也停下,“是我個人名下的產業,與裴家無關。”
“這麼厲害,那你為什麼還要回裴家擔任恩聖醫院副院長?”
裴家雖然比不上沈家財政兩道來的聲名顯赫,但也是頂奢豪門,裴川能在豪門貴公子之間一騎絕塵,搭上公家的便車,地位已是超脫尋常。
但他依舊兢兢業業扮演者高級打工仔的形象,擔任恩聖醫院副院長,背地裡竟隱藏如此多的身份,雙一流大學外聘講師,老板。
市中心塔竟然也出自他手。
宋梔胡思亂想著,一不小心腳底打滑,裴川扶穩他:“當心。”
他手指修長,捏住宋梔胳膊平衡她的重量毫不費力,“下雨天,路麵濕滑,你靠著我走,小心腳下。”
宋梔小心翼翼鬆開男人的手,靠著盲人道往前走。
她仰起頭,路燈全部打開。
雨滴與昏黃燈光交錯,裴川側臉映在燈光下裡,濃墨重彩的暗影。
“你的毛衣濕了。”
他嗯一聲:“不要緊。”
宋梔推開他的傘,將他籠罩了大半,又被男人推回來:“男人抵抗力強,不怕凍。”
可明明,他的唇色已經泛紫。
裴川陪宋梔去街對麵的糖水鋪買了綠豆椰子糖水。
回來時,司機正拿著鑰匙等在車旁,裴川接過鑰匙收起傘,給宋梔打開副駕駛的門,他上了駕駛室。
華盛大學雖然對外開放,但教師公寓處安保十分嚴密,據說幾年前出現過歹徒進教師公寓樓偷盜和入室搶劫的凶案。
從此以後,學校對教師公寓加強保護,對外來車的車牌號必須人臉識彆和登記,還要致電居住在公寓的教師進行確認。
裴川雖然是學校老師,但在教師公寓沒有住宅,車子隻能止步門口。
宋梔下車時,雨傘和外套也留給了宋梔。
他打開車窗告彆:“明天見。”
旋即掉頭,原路返回。
宋梔舉著傘,目送他的車駛離,她再次確定,裴川不是沈肆口中的危險人物。
她幾次與裴川接觸下來,隻覺得這個人的風度很純粹,很正氣,完全不虛偽,不尷尬。
隻是越是與他接觸,宋梔總有種跟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宋梔回公寓後,先去洗了個熱水澡,驅散身上寒氣,換好睡衣後才一身疲憊躺在床上打開手機。
沈肆果然說到做到,出差期間,微信電話皆不聯係。
宋梔胸口堵了一口氣,他不找她,那她也不跟他聯係。
兩人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