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的燈火,杏瑛(2 / 2)

前幾日還有番子來報,有個司禮監的隨堂把青樓女姑娘糟蹋地不成樣,那玉勢插在體內拔不出來,肚子都被捅破了。他連夜吩咐番子亂棍打死,才沒傳進永德帝耳根兒裡。宦官雖說不能人道,可花樣多得很。

他氣地腮幫子都鼓緊了,發誓要給這個不知世間險惡的小太後一點懲罰,讓她以後得對人保持一點警惕,他徑直來到榻前,撩起錦被,在她身側和衣睡下。

結果這麼一會功夫,魏杏瑛已經睡熟了,麵容恬靜,咕噥地說著夢話,一雙白皙圓潤的玉足翻出了錦被,像糯米團,翹在天上,她沒像其他名門閨秀似的裹腳,明裡暗裡地被嘲諷過好幾次,說她是沒娘的孩子,克親不守規矩,這下連腳都沒裹,程家善良才跟她結姻親的。

他替她打抱不平過幾次,她呆愣愣地問,自己是不是個另類?當時的他一時語塞,隻能沉默地看著她把情緒自個兒消化了去。

可他如今打心底裡愛她的天足,無拘無束,隨心所欲,他從來不後悔和她結親,也不後悔進內廷。

因為啊,他把全家也克死了以後,才徹底體會到了魏杏瑛當時孤立無援的孤獨,這是她一個人淌過來的路,現在他也正在其中痛苦,可是不怕,因為他的燈火,杏瑛在前頭給他照亮兒呢。

他悄悄地,手掌攀上了她的衣袖,攥緊了一側魏杏瑛的小手指,胸中這口不見底的枯井,像被人投了一罐蜂蜜進去,他終於咂摸出甜味來了。

紙窗透出一絲青白來,天剛蒙蒙亮,宮外的閂被人打開了,窗外的雨下了半宿,沒有停歇的兆頭。

程淮之已穿好鳴龍緋紅朝服,帽上鑲金玉,瑪瑙料的貔貅墜角壓住袍裾,儘顯清貴體麵,靜靜在一側等著魏杏瑛醒來。

看魏杏瑛睜開杏眸,他才拘謹地說,“太後娘娘,臣去太上皇那兒請個安,雨天路滑,看這樣還得下到晌午去了,您收拾好自個兒我撐傘來宮口接您,送您回永和宮。”

和昨日那副打蛇隨棍上的模樣大相徑庭,魏杏瑛心口說不上來的堵悶,隻能裝作視而不見,悶聲應下。

不過一刻鐘,魏杏瑛就站在門口等,天沒大亮,她模糊地瞧見不遠處程淮之撐著青綢油傘款款而來,頎長瘦削。

前方有人正蝦著腰,拎著梅紅縷金小燈籠子給他照路,青石磚被雨洗過,在燈火下這麼一照,像玉石似的剔透。

前頭那小太監著皂靴,青色太監服,一見她就恭敬地行了禮,暖笑道,“下臣李魚見過太後娘娘。”

因著祈春的緣故,魏杏瑛見了李魚也覺得親切,笑著賀喜道,“你可是李少監了,都督給你晉了位,你是四品啦。”

李魚抿唇擺手道,“不敢,都依仗乾爹的賞識,娘娘,我給您和督公點燈照路,您們細聊。”

說著他就到前頭去了,雨劈裡啪啦地打在青綢油傘上,程淮之眸色澹靜,撐傘到了她跟前,傘麵微微傾斜於她,二人緩緩地朝前而去,一時無話,似天地間就剩他們二人,萬籟俱寂,風煙俱淨。

她個頭略矮些,但連肩膀都沒被雨打濕,進了等在禦花園入口處的良妃眼裡,那就是格外刺眼了。

她一宿未睡,左等右盼就看到這,鬢角戴了的大紅牡丹花和她眼裡憤怒的紅絲相輝映,她一時間氣的理智全無,正要衝出去。

春杏抱住她的腰,磕頭勸道,“良妃娘娘,您三思啊,萬一這程都督事後發起火來,咱承擔不起這個代價啊,您冷靜一下,我去把都督請來,您心平氣和地和他說兩句話吧,這不是您的初衷不是嗎?咱彆自己亂了陣腳。”

良妃深吸一口氣,持著小銅鏡瞧了下麵容,腮凝新荔,眼若桃李,還是很美,才平複了情緒,道;“我等你,你務必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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