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年冬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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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獵,太子陳錦琮二十,程淮之十九,她十六,他們還在一個太學上課時,她爹魏珞是他們的夫子,也就是以後的太子太傅。

她爹不苟言笑,麵容儒雅,留了幾撮胡子,不僅對她的同期陳錦琮和程淮之在課業上苛刻以待,對她也不放低要求。

“杏瑛,你這是又找的你兩位阿兄代筆了?這次是誰?上次罰你跪得佛堂沒跪夠?你又偷懶了是嗎?”,她爹站在正堂裡喝問。

良久默然以後,魏珞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今日穿扮,氣得眉毛胡子直飛,冷臉問:“你每日這在穿著上下的功夫能用在課上,我也不用日日責罰於你。”

她穿一身鵝黃小夾襖,翡翠撒花洋縐裙,梳了個百合髻,蛾眉皓齒,容貌鮮研,什麼都好卻唯獨是個鋸嘴葫蘆,腦子也不夠聰明。

她爹訓她,她也隻是茫然地聽著,不知怎麼回擊。

但她隻知道一點,課業可以不會,斷沒有出賣盟友的道理。

昨日,淮之替她寫了一個時辰的策論,已經儘力模仿她的水平了,可她水平太差,她爹還是看出了端倪。

僵持之際,早就在門口候著的淮之卻朗聲回道:“先生,是學生的錯,本來杏瑛攔著我,是我自以為是了。責罰學生一人即可。”

魏杏瑛抬眼看去,即使他們朝夕相處,可還是偶爾會被對方不可方物的容貌而迷了眼。

隻見他身穿煙青色直綴,腰間戴青竹玉帶鉤,冷白的素容融於輕晃的光影之中,眉眼生的稠穠,唯獨身上那股清絕孤傲的氣質壓下了幾分麵相的豔氣,使人不敢輕易褻瀆。

魏絡歎了口氣,盯著眼前低垂著臉,直挺挺跪在門前的得意門生程淮之,胸中情緒複雜,喜憂參半。

一喜是因為對方和小女感情好,以後也能照顧一下沒有城府的魏杏瑛,以義兄或者夫郎的身份。

二憂則是,淮之性情善良不爭,不喜官場明爭暗鬥的氛圍,估計以後就是閒雲野鶴一生或者做個教書先生了,可惜了他一身的智慧謀略,以他的本事當個狀元或者探花郎不在話下,不知杏瑛過慣了富貴日子能適應清貧嗎?

不過他暗示過對方,杏瑛以後的丈夫雖不說大富大貴,處於政權中心,可至少得有個閒散官職,能糊口生存。

看其神情,似是為了杏瑛可以接受,他緩下一口氣來,有他或者程家在官場上的地位,為程淮之保駕護航是絕對可以做到的。

想到這兒,他又不爭氣地掃了一眼魏杏瑛,她娘生她時難產去世了,她是早產兒,本就身子虛弱,又愛吃喝遊戲,半點兒才情也不備,以後萬一他出了什麼變故,這個小女兒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過了片刻,魏絡蹙眉,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慣著她,可能護她一世?她如今連課本上的東西都懶得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會動腦子的官家小姐,不是隻能過著命不由己的日子了嗎?”

魏杏瑛兩耳不聞,隻盯著窗外的青棗,想著晌午吃紅棗糕還是紅豆糕。

當時的她還不知道,她爹魏絡,朝堂上的肱骨之臣,清風入袖的魏太傅對她的預言將在日後一語成戩。

熬過了每日一訓,魏杏瑛和出窩的燕子一樣一手提著裙裾,一手拽起地上伏著的程淮之,一溜煙地衝出了正堂。

程淮之清冷的眸底才有了些許動容,他垂眼看了一下魏杏瑛拉住他的手,這麼小又暖,還不及他手一半大,他勾了下唇角,回握了回去,心裡像打翻了棕熊的蜜罐,甜津津的。

終於是來到了後院,太子陳錦琮早等著。

隻見他身穿錦繡蟠龍梨花袍,為防寒淺披了一件白色鶴氅,腰間掛蟒佩,蹬一雙鹿皮棕靴,顯現出尊貴又不羈野性的氣派來。

他生的也模樣極好,輪廓如刀削斧刻,鼻梁高挺,飛眉入鬢,還不是九五之尊的他卻讓人膽寒。

他一眼瞧見了程淮之和魏杏瑛緊握的雙手,不由得表情一滯,眼神刹那間變得幽微晦暗,後院裡凜冽的春風似也因他停滯了一瞬。

他斂下眼,換上了戲謔的笑容,“這兩位可又是被訓了?”

早春的冷是入骨的寒,魏杏瑛裹緊了小夾襖,縮了縮脖子道:“錦琮阿兄,彆取笑我們了,聽說你打獵了,收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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