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九十五章(1 / 2)

胡碟冷靜地分析道:“兩三日都未回來,一定是出事了。但出事也分很多情況,有可能是出了些小狀況,也有可能是惹來了大禍事。他若是在宮外遇險,則很有可能同我們先前一樣,是被有心人刺殺。但若他自進入皇宮就沒出來過,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春信與胡碟對視,異口同聲道:“被皇帝扣住了。”

“是因為他擅自離開邊疆麼?”春信猜測道,“擅自離開邊疆一事可大可小,若是有心人挑撥,他極有可能被皇帝猜忌,你之前不是說,他之所以被急招回南都就是因為被人告密麼?”

“是有這種可能沒錯,可是他此次回來,為淨巍宗翻案是主要目的,故而也有可能是他翻案出了些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證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呀,”春信恍然大悟,“難道是因為證人沒有同他一起回來麼?他是個急性子,你我再清楚不過了,我哥說他們回來之後,吉祥公公讓他先回府上洗去塵埃,他都沒答應,直接縱馬就往宮門去了。”

“他見到了皇帝,將內情吐露,但卻缺少最關鍵的證人,所以不被相信,因此出了些問題,”胡碟道,“你是這個意思麼?”

“對,”春信點頭,“當務之急,是否我帶陳祥進宮,便可解當前局麵呢?”

胡碟沉吟片刻,皺眉搖了搖頭:“不妥。若真是如你說的那般,怎麼會我們一點消息也沒有?他若隻是為了等證人,為何連句傳話都沒有?若我是他,我必定是要派人傳話,叫你們抵達南都之後儘快將陳祥送進宮才是,可是你說,春雨破山也未曾得到什麼消息啊。”

春信這才明白過來:“是啊,這點有蹊蹺。”

胡碟摩挲著下巴,凝眸深思:“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一瞬之間的焦急占了上風,胡碟終歸還是說出了在心底糾結好久的話:“春信,勞你去叫我妹妹過來。”

春信先是愣了愣,才真的意識到雲江就是胡碟從前口中的那個妹妹,答道:“好。”

雲江很快便隨著春信回來了,大步流星跨入院子,老遠便喊道:“阿傑,發生什麼事了?”

春信有些迷糊的看向她,有些不明白她方才嘴裡的稱呼是什麼,不過眼下事情緊急,她也無心去糾結了。

胡碟道:“幽王謝明乾,到了南都便立馬入了宮,兩三日仍沒有任何消息,你去打聽一下,究竟出了何事。”

“好。”雲江拍了拍胡碟的肩膀,飛速轉身離開。

春信仍是恍惚著,雲江雖武藝強悍無人能敵,可宮裡的事,她竟也能打聽到麼?

她沒來得及細想,胡碟便又開始理線索了。

“春信,那日提起淨巍宗便是當年的莫家軍後,我心裡一直有些疑問,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摸不著,卻擾得我的心很亂,有什麼東西,我沒理清楚。”

春信道:“我能幫到什麼嗎?”

胡碟道:“我也不知。其實在接觸淨巍宗案子時,我總有些疑問,隻是一直以來,覺得這些對找人證沒有太大幫助,所以沒有去深究過,卻沒想到這樣的忽視,造成了如今的後果。”

春信不解:“這些事與大師兄回不來有關係?我有些不明白,但你對什麼有疑問,儘管問我。”

胡碟眼底晦暗如深:“那年你們從南都去往禹城的路上,謝明乾是怎麼受傷的?”

春信快速回憶著,有些著急:“嗯……我記得是、我記得是這樣的,他出發時,官道上貼了告示,說雨下太大,路上恐有落石,於是官府封鎖了官道,不許人上官道行走。可當時的情況,他怎麼可能不去呢?所以他找了附近的人帶路,想繞路繞過那一截,可是冒險終歸是有風險的,就在那山路上,山石滾落,他身手好及時避開,可還是被砸中了腿,因此才受傷的。”

胡碟立馬明白了其中的問題在哪兒:“這是個局,這很明顯是個局啊。”

春信慌了:“為什麼呀?”

胡碟有些沉重地搖搖頭:“官道被封,是很容易操作的事,設局的人一定知道謝明乾無論如何也會去禹城,可又不想他去,於是設局一個,攔不住,便讓他死在路上。”

“這算計竟然那麼早便開始了麼?”

“這便是問題所在,如果那麼早便對謝明乾下手,那麼下手的人是誰?他是否一早便知道禹城發生的事,所以才下的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設局的人與最後陷害淨巍宗的人是一夥的,那麼我們一直以為的欽差意外死亡,有人為脫罪陷害淨巍宗便不一定是真的了,也就是說當年欽差之死便不可能是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胡碟冷冷道:“這是個很大、很大的陰謀,背後的秘密也一定很大很大。”

她猜對了,禹城真的有個大秘密。

胡碟走到窗前,外間天已經陰沉下來了,黑暗從天邊漫延侵襲著日光。她難得地有些不平靜,竟也擔心起雲江來了。不過也對,雲江的能力自不必說,可關鍵是皇宮裡的消息就和那位難以捉摸的皇帝一樣高深莫測,怕隻怕雲江打聽到了消息,也不知皇帝真實的意圖來。

胡碟在南都的書房也是一樣,窗邊有神龕供奉著祖師魏華存的神像,慈容栩栩,擺放著香幾貢品,這神像是當年母師讓她們帶上的。

等等,胡碟好像發現了被她忽略的東西。

母師從小便給她們講述著四姓起義的事,那時她便憤憤不平,娘子軍也打了天下,為什麼母師不能做皇帝,不僅如此,連姓名也無,連像莫家軍一樣杯酒釋兵權的機會也沒有。

對啊,曆代的皇帝都提防著曾經的盟友們,趙家、莫家、林家,都是他們的眼中釘。

娘子軍已經完全消失匿跡了,母師說,狡兔死走狗烹,娘子軍的前途是可以預見的,如果不藏起來,總有一天一定會死絕的。

那麼淨巍宗呢?淨巍宗是否也是一樣的宿命?

昭恒帝和過往的皇帝都一樣,疑心很重不說,對謝家完全掌握天下的事非常有野心,所以才會暗示她可以去查趙家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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