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明明滅滅的陽光,蔣玉蓉才看清這人,眉眼鼻梢像一座高山般起伏,眼神淩厲地望著她,衣著不凡,氣度高貴,看起來比知縣大人還要氣派。
仔細想想,那日雖表哥一起來驗屍時應當是見過的,隻是那時她不好意思抬頭,所以一個人也沒記住,也不知眼前這人是誰。
“我是想來問問你,五年前的一樁事。”謝明乾道。
“五年前?”蔣玉蓉狐疑道,“那時我才十二歲而已,家裡人既不讓我學驗屍,也不讓我出門的,我能知道些什麼呢?”
“不,你一定知道。”謝明乾語氣緩緩,堅定有力道:“這件事,隻有你是親曆者,也隻有你知道其中的曲折,隻有你才能做這個證人。”
蔣玉蓉怯怯地眨了幾下眼,逼迫自己抬頭對上謝明乾的視線,隻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寫滿了隱忍的痛,一時心中感慨:“大人,您要問我什麼,我若是知道的,絕不猶豫和隱瞞。”
“好。”謝明乾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有些凍結成冰的冷酷,“我想問你,是否記得五年前的大水?”
“記得。”蔣玉蓉脫口而出,“那場大水淹死了好多人和莊稼,我們全家都上陣幫忙斂屍,也就是那時起,外公才說我聰明,破例讓我一個女兒家學習仵作知識,但隻能偷偷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隊劍客,二三十個人,是來幫忙救災的,他們……是淨巍宗的人。”謝明乾問出這個問題,聲音有些嘶啞。
“你說的我好像有印象,他們之中有些會醫術的,是來救治傷者的,我們家負責處理死者,與他們打過照麵。那個叔叔還給我吃糖呢,我記得的!”蔣玉蓉回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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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糖,嘴角的笑容難以掩蓋,仵作被人看不起,外界又說她是個私生女,她從小看慣了彆人的白眼,還是第一次接過彆人手裡的糖。
謝明乾聽見蔣玉蓉嘴裡的那個叔叔,有些激動:“你真的,你真的見過他們?”
他的心上又溫暖又疼痛,溫暖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時,他也是如此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發對他笑,遞給他一塊甜滋滋的糖:“小花貓,以後就是我徒弟了。進山門,先吃師父一塊糖。以後淨巍宗就是你的糖罐子,永遠給你存著一塊糖。”而疼痛的是,那糖永遠也不會再有了。
“嗯嗯,我不會記錯的。”蔣玉蓉使勁地點頭。
謝明乾有些著急,直直地問出那個問題:“那麼你是否記得,這位會醫術的叔叔落腳的醫館?你有沒有去那裡見過你的父親?”
“父、父親?”蔣玉蓉眼前有一瞬發白,被問懵了,難以思考,“什、什麼父親?我沒有父親啊……”
外麵的都說她是沒有父親的野種,家裡人也從未和她提起過什麼父親,這個陌生的詞彙好像一直是她生命中的禁忌,一個不被提起的秘密,從前沒人問,她也不關心。可是今天忽然有人問她是否去見過父親,她隻覺得從前被彆人嚼舌根時的委屈,如同吃進胃裡的黃連,一圈一圈地在喉嚨裡泛著苦,痛得她渾身都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父親,更沒見過什麼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蔣玉蓉連連後退,攥著春信袖子的手不斷收緊,盈著淚水的眼盯著她,不停地搖頭。
春信見著那淚水心裡疼,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不用怕。”
胡碟見情況不對,站上前將謝明乾拉住,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那雙清冷的眼無聲說著“交給我”,謝明乾愣愣地點了點頭,默默坐了回去。撫摸著手腕上的那條發帶,有些後知後覺自己對胡碟的依賴,也後悔自己再一次心急錯失良機。
“蔣姑娘,實在抱歉。其實我們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去過那家醫館,是否在那裡見過那個會醫術的叔叔,又是在什麼時候見的?”胡碟想替謝明乾賣個慘,“你不是說那位叔叔曾給過你糖吃麼,你可知那位叔叔如今已經被害死了,若要為他報仇,我們必須知道些線索,不得已才想求教你的,能不能麻煩你好好想想?”
蔣玉蓉卻什麼也沒聽進去,隻知道胡碟說今日叫她來與那位叔叔的離世有關,便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是我,我那時還是個小孩子,他的死跟我沒關係……”
胡碟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轉身瞪了謝明乾一眼。蔣玉蓉是個沒怎麼出過門的小姑娘,想必從小就對父親一詞既陌生又抵觸,不知遭多少流言蜚語,如今謝明乾冒險一問,恐怕是嚇得心智渙散,連她換個問題也聽不明白了,隻知道說自己沒有害人。
謝明乾收到那眼神的質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而後輕輕拽了拽胡碟的衣袖:“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