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貼身(2 / 2)

我和亡夫他哥 彆來月 4782 字 2024-06-02

謝讓登時站起身,迅然接過了包袱並打開,撲麵而來的皂角味清新,其裡衣袍潔淨,疊放得極為齊整。

這是他曾借給她穿的那件衣袍。

指腹摩挲著衣上紋路,謝讓略有浮躁的心緒隨之平緩了不少。

倏地,他發現那衣襟處彆有一尺字條惹眼,謝讓取下字條,隨手把衣袍給了白商,示意其放回臥房的衣櫃裡。

他撚著字條徐徐展開,其上筆跡娟秀:天寒,衣袍久久潮而不乾,弟妹以火鬥熨之,不慎燙破,遂明日欲登門賠罪,望兄長可見弟妹一麵。

謝讓目光落在最後一句,來回掃過,明明僅是一眼就知曉的內容,他卻足足看了好久,又將指腹撫著字條挪至燈下細看。

門外腳步聲驟至,白商急切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大公子!衣、衣袍壞了!”

謝讓有些不悅地抬起眼,便見白商抱著適才的衣袍,搭在臂間展開,白商神情慌張,指著其上被燙壞的雲紗,焦褐色的洞狀痕跡極為顯眼。

謝讓慢條斯理地收起字條,藏於袖裡,語調平然:“我不瞎。”

白商徹底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這衣袍所用的料子極為珍貴,先不說這等損壞難以縫補得無痕,就算補好了,大公子恐怕也不會穿,府上大公子破了的衣物,向來是扔掉。

故白商抱著衣袍就往外走:“那屬下,這就……去扔掉。”

不想白商甫轉過身,便見謝讓移步走近,不由分說地拿過他手裡的衣袍。

白商僵著動作,眼睜睜看著謝讓與衣袍消失於書房門前,夜色闌珊裡,依稀見得謝讓離去的步伐尚是鬆快。

白商百思不得其解,他撓了撓頭,大公子……不是心情不好嗎?

***

翌日一早,沈晏如醒時,見院子裡又添置了不少仆從,正彎著腰掃著庭處的積雪,掃帚陣陣拂過照在青石上的金光,唰唰作響。一見著沈晏如出門,仆從們趕忙揖身行禮。

沈晏如聽錢嬤嬤說,那日白商幫沈晏如搬物件至院內,因地上濕滑不慎摔倒,所以大公子讓管家調配了仆從至曉風院。

沈晏如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謝讓隨意找的借口,倒是這似曾相識的行徑,讓她想起了她在梅園時,因那地麵積雪成冰,她摔倒栽進了謝讓懷裡之事。沈晏如頓時覺得麵頰微燙,怕不是謝讓有意這般言說的。

畢竟那日,她惹惱了謝讓。

那時她表明自己對謝珣的忠心,昏黑的車廂裡,謝讓的眉眼晦暗,像是積塵了不知多少年的泥潭,深不見光。

沈晏如以為,謝讓不信自己所言,卻不想不消半刻,謝讓又恢複如常,雖是照舊言語寥寥,性情冷淡,但仍把她送回了曉風院,還吩咐白商幫自己搬東西。

後幾日,沈晏如瞧見那件懸掛在庭中的衣袍,這謝讓借予她的衣袍已是洗淨,正是晾著未乾透,還餘有潮潤之氣,沈晏如便取下,主動以火鬥熨之。

想來這衣袍算不得她洗的,她隻是加了好些皂角泡著,險些急壞了錢嬤嬤,她這才知這衣袍經不得這般入水浸泡。此後便是錢嬤嬤洗淨晾曬,沈晏如過意不去,隻得親自熨衣。

這是她欠夫兄的,不管怎麼說,也要她顯得有誠心才是。

但萬沒想到,熨衣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衣袍破了個洞。

沈晏如思來想去,隻得賠謝讓一身新衣裳才是最要緊。洗衣熨衣她不會,縫衣織造她從前跟著娘親學過,自是不差。

若是做衣裳送給謝讓,便需合身。

沈晏如問及錢嬤嬤關乎大公子的做衣尺寸,錢嬤嬤隻言她未侍奉過大公子,也不知謝讓的尺寸,往年府上到了秋時皆會為主子們量身做衣,若是沈晏如去問問管家,應當能得來想要知道的。

沈晏如思及自己與管家並不相熟,如今她在府上行事需小心,她為謝讓做衣這事還是越少人知曉越好,左右她也弄壞了謝讓的衣袍需要賠罪,不如她親自登門,一並問謝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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