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番外(2 / 2)

嵐霧行舟 沉默的戲劇 13700 字 2024-05-30

趙北辰噤了聲,悶歎著喝了口茶,見皇太後與皇後還要說話,行了禮借口先回去了。

趙北辰黑著臉坐上馬車,一路去了太尉府,不等通報橫衝直撞進去,一腳踹開章之橋書房門,厲聲道:“旁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

章之橋正架著二郎腿打哈欠,聞言無奈道:“又發什麼顛?”

趙北辰氣得叉腰在房內來回踱步,罵道:“行舟才回來幾日?他們肯定不是最近好上的,行舟離開前半年,日夜住在卷宗司,你肯定知道什麼,都瞞著我是吧!”

“喲,你腦子倒是轉得快。”章之橋略微正經些,“行舟在認識你之前就被太子纏上了。”

“這麼早?”趙北辰連連搖頭,咬牙切齒道,“太子大哥不講武德,行舟也不講道義,都當我外人呢。”

章之橋笑說:“太子行事小心,行舟也木訥,未必是故意瞞你。”

“他們各有各的道理,我姑且不與他們計較,可你呢?你竟也瞞著我!”趙北辰抄起手邊沉香木硯屏向著章之橋砸了過去,章之橋閃身躲過,硯屏落了地摔出一個裂口,趙北辰不依不饒,又抄起瓷瓶砸了過去,章之橋眼神一凜,躲也不是挨也不是,眼睜睜看著瓷瓶摔成粉碎。

章之橋氣憤道:“你給我適可而止!我這屋子裡才幾件值錢的東西?都被你給砸光了!”

趙北辰勾唇笑道:“你天煞孤星斷子絕孫,要什麼值錢的東西流傳百世?”

章之橋實在無法,哄著他道:“我錯,是我錯,殿下要如何處置,儘管說來,隻高抬貴手饒了我這荷包吧。”

趙北辰氣悶至極,推開章之橋坐進椅子裡,悶了半天說道:“不行,這樁親事我不同意,咱們想個法子搞砸它!”

章之橋摸摸鼻子坐遠了些,托著腮道:“我是天煞孤星不錯,卻也不想英年早逝,再者說這親事與你何乾?”

趙北辰惱怒道:“話不是這麼說,與我無關,可與你有關啊,章如薇可是你妹妹,太子大哥若是娶了行舟,還有你妹妹立足之地嗎?”

章之橋哈哈一笑道:“你可彆忽悠我,一則如薇生了璟熙,行舟是赤子,璟熙必是要記在他名下,今後便是太子嫡長子,二則行舟性格如何,你比我知道,他進了太子府,這府裡女子就屬如薇身份最高,她有什麼不痛快的?”

趙北辰喘著怒氣,紅著眼道:“你就是不幫我了?”

章之橋挑眉道:“一則,我沒什麼理由幫你,我既非太子黨也非三皇子黨,咱們什麼交情?二則,你哪裡不痛快,非要搞砸這樁親事?”

趙北辰鼓著腮道:“我就是不痛快什麼好事都被太子大哥占了。”

章之橋罵道:“我看你是吃飽了閒的。”

趙北辰睨他一眼,站起身道:“你這裡沒意思,不玩兒了,我走了。”

章之橋看著地上一地碎片,忍了半晌道:“賠了錢再走。”

趙北辰怒踹他一腳,摸了一個金錠子扔給他。

*** ***

五月十五,二皇子大婚,南城所有百姓湧上街頭,鑼鼓喧天熱鬨非凡。

舟兒在書房裡寫了一日的喜字,趙成嵐醉意熏熏來時,他剛準備休息,仰麵見趙成嵐一襲酒氣,展顏笑道:“你喝了這麼多酒怎麼還來?”

舟兒從椅子裡站起來,繞至桌前擁住趙成嵐的腰,親熱笑看著他。

“略喝兩杯罷了,就在附近吃席豈能不來看你?”趙成嵐親了親他的額頭,“這麼晚還在寫字?”

舟兒倏地臉紅,小聲說道:“咱們成親的時候,許是用得上。”

趙成嵐按住他的後腦勺,忽然親了下來,含著他的嘴唇廝磨了半晌,聲音嘶啞道:“隨我回太子府住幾日。”

舟兒怯怯道:“教養嬤嬤讓我好好在家裡待著,不許我去太子府留宿。”

趙成嵐放柔聲音,哄著道:“隻一兩日就送你回來。”

舟兒扭扭捏捏下不了決定。

趙成嵐板下臉道:“這才幾日,你就這般不聽我話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教養嬤嬤過來管你!你不想我就算了。”

他說罷轉身即走,舟兒期期艾艾站在原地,想追又不敢追。

趙成嵐走出兩步,見他家舟兒不上當,又隻能轉身來哄,連哄帶騙道:“決計不騙你,隻兩三日就送你回來。”

舟兒嘀咕道:“等我收拾好桌子,與洪叔說一聲再去。”

趙成嵐得償所願,端起桌上涼了的茶水喝了幾口,耐心等他收桌子。

磨磨蹭蹭回到太子府已是深夜,近來舟兒時常被接來太子府吃飯喝茶,但留宿還是第一回,他之前來時曾在這裡午睡過,倒也無甚不自在,趙成嵐哄他去沐浴便順從去了。

趙成嵐把人哄去了太子府,翌日就被皇後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他半點不自重,還未成婚就把太子妃接去府裡居住。

赤子雖不似女子這般養於深宅後院,但白日裡見一見便也罷了,竟還留他過夜,委實是不像話。

趙成嵐挨訓的當日,皇後把舟兒接入宮中住下,不許他們再見。

趙成嵐得不償失,懊惱至極。

舟兒在宮裡住了三個月,成婚前一個月皇後才放他出宮,這三月裡,趙成嵐日日都去請安,把皇後都給氣笑了,從前也不曾見他這般孝順,如今倒是每日過來問候,一日不肯落下。

趙成嵐與心愛之人親近過幾次,如今食髓知味,一日不見便心癢難耐,倒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即便吃不著摸不到,見一麵也是好的。

皇後見他近來雖有些輕佻,卻比之前幾年心情愉悅了許多,從前雖勤於政務,卻總是抑鬱陰沉,令人憂心,如今儼然變了個人,精神容光煥發,公務也不曾懈怠,卻與那日聖上所說,有他幾分年少時的俊逸模樣。

中秋夜宴,皇後留舟兒在宮裡參加宴席,翌日再回夏府備婚。

皇後初見時不喜舟兒怯懦木訥,相處了三月倒是越發見他可愛,且她細想過幾回,如今嵐兒對他癡迷,他若性格驕矜又有城府,怕也不是什麼好事。琴棋書畫刺繡女紅這些不會也罷,他記憶力甚好,慢慢教些管賬持家的本事,日久天長也未必學不好。

八月十六,馬車送行舟出宮,他撩著簾子往外看,卻見馬車未朝城南駛去,竟是朝著城西而去,既非太子府的方向,也非夏府。

他這幾月見了太多搞不明白的東西,如今頗有些隨遇而安的心態,待馬車駛停,車簾掀開,卻豁然看見夏九州嬉皮笑臉站在車前。

舟兒笑逐顏開,趕緊下了馬車,笑問道:“九州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夏九州努了努嘴,叫他抬頭看。

舟兒仰麵看去,麵前是一座修繕精美的府邸,紅牆黑瓦十分氣派,門口兩隻石獅子亦是一派威武。

匾額上赫然寫著夏侍郎府。

舟兒納悶看著夏九州。

夏九州笑眯眯道:“內務府來人說,咱們那三進的小宅子擺不下你的嫁妝箱籠,太子殿下恰有一座四進的宅子閒置著,拿來賞了我,你下月就在這裡出嫁。”

舟兒驚愕道:“我才多少嫁妝,怎麼會擺不下?”

夏九州笑笑不說話,領他進門,垂花門進來正院的六間廂房撥了出來給典司院與內務府暫用,他們穿過人群,到了後院才豁然清靜下來。

夏九州領他去看後院的廂房,東西廂房六間堆滿了成山成海的紅色箱籠,夏九州與洪叔如今住在後罩房,正房暫時騰出來給行舟住,等他出嫁後再行調整。

舟兒揪著眉頭,著急說道:“這般鋪張浪費,你以後娶妻哪裡還有聘禮銀子?”

夏九州哈哈笑了笑,從善如流道:“二百五十六抬嫁妝,大多都是空的,擺擺麵子罷了。”

舟兒怔了怔,倏地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還是你聰明。”他複又笑起來說道:“我這幾月在宮裡寫了不少喜字呢,如今還趕得及拿來用,我都帶回來了。”

夏九州笑吟吟點頭,攜他去正房看看,又說:“這幾日府裡雜亂,你在房裡好好待著彆出來,彆又冒冒失失磕著碰著。”

舟兒頷首道:“我還是寫寫字吧,彆的還缺什麼,用不用我幫忙?”

夏九州哭笑不得道:“用得上你的時候,必定叫你。”

舟兒抿著唇笑了笑,慢吞吞坐進椅子裡,捧著腦袋說:“還有二十幾日呢,皇後娘娘說,這幾日不能再見太子殿下,也不知他想不想我。”

夏九州無奈搖搖頭,悄然離去,徒留他一人胡思亂想。

他走進庭院裡,又去看那嫁妝箱籠,笑得合不攏嘴道:“二百萬嫁妝,哈哈哈哈,二百萬,真是光耀我夏家門楣。”

洪叔笑道:“你今日要回左府吃飯。”

“忘了。”夏九州拍了拍腦袋,“趕緊備車,一會兒該遲了。”

舟兒發了會兒呆,聽說夏九州要出去,連忙出來要送他,又被嬤嬤趕著回了房。

他待著實在無聊,遣嬤嬤去前院問問是否要幫忙,嬤嬤心裡無奈至極,卻也隻能順著他,太子妃受寵,皇後與太子都疼他,但凡身上長眼睛帶耳朵的都知道,太子如今疼他疼得沒了邊,含在嘴裡都怕化了,每日吃了什麼,吃了幾口,說了什麼,咳嗽了幾聲,事無巨細通通都要問,半點不得馬虎,好在太子雖嚴苛,太子妃倒是不磨人,與人為善,也從不挑剔。

嬤嬤去了前院,他們離宮時帶了許多仆從,如今正忙著收拾,另跟出來兩名禦廚,正在膳房裡備午膳,侍從把太子妃這幾月寫的喜字搬去東廂房,親自交給了公孫侍郎,大致點了點說:“太子妃日前寫錯幾張,令擇了紅紙補上,一共一萬張,大人您點點。”

公孫侍郎一臉苦笑道:“不必點了,太子妃心細,哪裡會錯,一共二十兩銀子,托大人轉交。”

嬤嬤恰進門,見狀問道:“公孫大人,太子妃遣奴婢來問問,是否還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公孫侍郎哭笑不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撓撓頭說:“嬤嬤請先回去,眼下晌午,太子妃也該用午膳了,待我略想想,午後再請嬤嬤過來。”

嬤嬤笑歎一聲,點點頭去了。

公孫侍郎坐進椅子裡,拿蒲扇搖了搖風,錢譽在旁黑著臉,幾乎是咬碎了牙齦。

公孫侍郎拿蒲扇打他的腦袋,笑罵道:“又不曾罰你,也不曾訓你罵你,你倒是黑著臉半點不見喜氣,我從前如何與你說的?逢人就笑,笑口常開,方能在典司院長久。”

錢譽哽聲道:“雖無人訓我,我卻心裡懊惱,也戰戰兢兢了許多日。”

“活該你長個教訓。”公孫侍郎笑歎道,“所謂察言觀色,並非隨波逐流,你要學的還多著呢,趕緊的,找些輕鬆的差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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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州喜氣洋洋進了左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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