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是瘋了!”母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罵道,“趙成嵐!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站起身,直視著母後的雙眸,冷聲道:“是,我是中邪了,若非中邪,我也不會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能讓我痛快。”
母後厲聲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太子,你父皇對你寄予厚望,你卻不思進取,終日沉淪在美色之中,長此以往,北辰遲早爬到你頭上去。”
我深吸一口氣,憤恨道:“這勞什子的太子,我早就不想當了!”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父皇雷霆之怒般的聲音赫然響起,我轉過身去,見他怒氣衝衝走進殿內,眼神裡布滿了戾氣。
母後大驚失色,慌張不已。
父皇走近我身旁,大喝一聲道:“你這畜生!還不跪下!”
我死死抿著唇,撩開袍子跪了下去。
母後驚慌道:“陛下,嵐兒胡言亂語,他近來疲憊,有些糊塗,陛下切莫動怒。”
父皇震怒道:“他糊塗?朕看他清醒得很!如今長大了,越發管不住了,什麼胡話都敢往外蹦,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鬨得這般難堪,比安兒還不如!”
母後垂下眼眸,眼底浸滿眼淚。
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不起一絲波瀾。
父皇看了我一眼,拔高聲音道:“不過是娶個夫人罷了,難不成這點小事,你母後會不答應嗎?”
母後驀地一驚,霎時間不知說什麼是好。
父皇拿折扇打了一下我的頭,罵道:“坐著說話。”
我撐著地站起來,垂頭喪氣坐進椅子裡。
母後垂淚凝噎,她慢慢坐回椅子裡,紅著眼道:“陛下想必已經知道了,那孩子出身實在不高,又被打過板子,如何能給嵐兒為妻為妾。”
父皇接過侍女端來的茶,淡淡道:“他是夏九州的弟弟,長住平湖州,何時被打過板子?”
母後抿了抿唇道:“若嵐兒實在喜歡,不妨納他為妾,太子府也許久沒添新人了。”
我悶聲道:“我要娶他為妻,讓他當我的正妃。”
母後紅著眼,隱忍著怒氣道:“嵐兒,你清醒一點,你如今被迷亂了心智,過一陣子就想明白了。”
我撒氣一般道:“我想了三年多,想不明白了。”
父皇悶歎道:“也怪朕,是朕當年不近人情,害你們分開了這麼久,也害嵐兒頹廢至今。”
母後急切說道:“豈會是陛下的錯!是嵐兒年少氣盛不懂事。”
父皇抿著唇擺了擺手,許久才道:“那孩子朕看了幾年,秉性純善溫良,這幾年住在平湖州,教三五孩童讀書,既不與人結交,也不沾染是非,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母後端坐在椅子裡,聞言抬了抬眼簾,露出一抹輕蔑笑容道:“這世上好孩子多了去了。”
我猶然垂著臉,隻道:“我隻要他一個。”
母後擰起眉道:“你今日是瘋了不成,這般撒潑撒氣!”
父皇歎氣道:“皇後,這幾年朕忙於公務,疏忽你了。”
母後不明所以,幽幽看向父皇。
父皇微微沉著臉,似是自責一般說道:“你是朕的發妻,與朕攜手二十八年,相敬如賓未曾有半點不睦,不可否認,朕當年娶你為妻,因你是鎮國公嫡女,可僅僅是這個原因嗎?”
父皇側過身凝視著母後道:“朕猶然記得那年你入宮,站在梅花樹下嬌羞含怯的模樣,朕對你一見傾心非你不娶。”
母後倏然睜大了眼,眼底水波蕩漾。
我抬頭看了眼父皇,又看母後,不由得蹙起眉來。
父皇繼續道:“嵐兒是你與朕唯一的兒子,朕對他寄予厚望,自然不能像對安兒北辰那般驕縱,隻是朕也希望他能如朕一般,娶心愛之人為妻。”他伸出手去,握住母後纖細手指,輕柔摩挲。
母後麵頰通紅,哽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