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渡邊影清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麵色黑沉盤腿坐在地上盯著他動靜的伏黑甚爾、朝著他笑眯眯打招呼問傷勢如何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以及找了個乾淨地方坐著正在喝咖啡的家入硝子。
周圍的地明顯坑坑窪窪,他甚至看到了如同隕石砸落的大坑以及槍支彈藥劃過地麵時特有的痕跡。
又是一個很混亂的局麵,堪比上次他在橫濱四方勢力的會麵。
渡邊影很自然地無視伏黑甚爾如刀鋒般壓過來的視線,先是站了起來示意拿著珠子把玩的夏油傑先收起珠子,朝著一旁正在喝咖啡補充能量的家入硝子遞了個眼神。
家入硝子秒懂,直接連同夏油傑一左一右把一旁正欲說什麼的五條悟的嘴捂住無聲示意渡邊影繼續。
“伏黑先生,看過珠子應該知道事情的一部分真相。有人試圖用天與咒縛——也就是您的身份對付我們高專……最強組合。”
“用這種方式可能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不過對於這點您可能會不是很在意這一點,但是這個任務的成功與否都會對小惠不利。”
“我覺得這點比較重要。”
不管如何,小惠和津美紀都是無辜的。這件事不應該他們卷進來。
伏黑甚爾聽到這句話時唇角微微勾起,本來不是很顯眼的刀疤在此時分外突兀,森森綠眸看著渡邊影時不像是在看人而是更偏向於殺手對於以後可能成為他新任務的目標的打量。
無機質的、比起無視更像是不在意的感覺。
這是渡邊影看到他眼神時第一判斷,微皺了皺眉就聽到了接下來麵前的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你不是已經查到了嗎?你口中的小惠已經被我以十億日元的價格賣給了禪院家。”
心沉了下來。
家入硝子幾人第一時間想到了渡邊影的曾經三言兩語提到過的身世。
他們之間並不常提到各自的往事以及生活背景,但是從渡邊影平日裡的言談舉止都不難看出他的父母是很溫柔的那一類人。
他很真誠的、認真地在努力生活,也在認真生活的同時懷念著父母。
這是高專的大家可以清楚地從渡邊影的身上察覺到的,而現在渡邊影經常照顧的小朋友的父親正在他麵前揚言說:“要以十億日元賣掉自己的兒子”。
此時此刻,渡邊影聽到這句話時是什麼感受?
無人知道。
—
高專眾人:“………”
拳頭硬了,硬了。
五條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本來就因為領悟了新的術式而產生的極端的興奮感、試圖再琢磨術式的躍躍欲試、明確目前的自己已經快要登上所謂的頂峰的瘋感以及恨不得現在就把麵前這個把他差點殺死的男人再次錘到牆裡的激動揉雜在一起。
情緒就像即將爆炸的火藥桶一樣,缺一點點燃料就會轟隆炸開。
如果不是渡邊影遞給夏油傑的珠子適時地承受了一些五條悟的情緒和咒力,現在的五條悟可能會更加陷入瘋狂的情緒中。
【傑?】
五條悟向夏油傑投過來疑惑的眼神。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示意五條悟再仔細觀察渡邊影的身影,用口型無聲地說:【影沒有那麼脆弱,我們等著就行。】
垂在右側的手卻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微微攥緊,回想起剛才與伏黑甚爾對上後完全無法匹敵的感覺後心裡像空了一塊在呼呼地吹著。
暗紫色的眼眸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一樣。下一秒在旁邊的家入硝子察覺到看過來的時候恢複到了原本平靜無波瀾的樣子。
然後就聽到渡邊影平穩的聲音響起。
“是啊,所以才需要商討該如何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
渡邊影確實沒有其他人擔心的那樣,他更多的是關注的點更多是聚焦於小惠和津美紀以後的生活情況,為此他所有的情緒都可以暫時壓抑住。
“留下伏黑先生也是為了商量這件事。”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唇角揚起露出一個不甚在意的笑容,開口道:“你這麼在意他,有沒有想法當他的監護人?這個位置可以讓給你。”
無論如何也比他這個人渣要做的好。
“……我不覺得我能夠勝任小惠、津美紀監護人的身份而且沒有問過小惠和津美紀就這麼草草決定對他們來說不太好。”
沒有出乎伏黑甚爾意外的,這個黑發咒術師鄭重地拒絕了他的請求,看起來應該不是覺得能不能擔任的問題而是單純覺得這樣做會對孩子們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響。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伏黑甚爾不是很想活著了,從禪院那個大垃圾桶又跳到當殺手之類的工作賺錢另一個垃圾桶裡,反正到處都是垃圾桶。
要怪就隻能怪那個人的孩子有他這麼一個垃圾的父親。
想到這裡,伏黑甚爾剛才隻是隨口提出的想法倒真的有幾分真切,抬眼看向一臉認真的渡邊影,語氣依舊悠閒:“喂,我說。你要是不想那小子跳到另一個垃圾桶裡,記得和那兩個咒術師籌錢將那小子贖回來。”
眾人:“………”
一直在圍觀還未發一言的家入硝子簡直歎為觀止,她甚至開始覺得五條悟和夏油傑自從進入高專以來的人渣代名詞和麵前這位相比隻是小巫見大巫。
真實の人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