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二六三章 虔誠(2 / 2)

天鳴使勁點點頭,繼續叩首,表達自己的誠意。

風銘將他扶住,道“佛門中人,沒那麼世俗禮儀,隻講求個與我佛有緣法。你願拜我為師,我倒是擔得起。”

天鳴再行叩首拜師禮,真正認了眼前這個師父。

風銘緩緩掃過一具具屍體,淡笑道“佛祖有言,一具臭皮囊而已。善哉,善哉。”

他身形飄然而起,緩緩升空,被一團金光包圍,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了天鳴小和尚獨自凝視的背影。

良久之後,天鳴才從血泊中艱難站起,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他望向風銘剛剛待過的地方,發現一個青色的瓷瓶,裡麵裝著七粒靈丹。他立即取出一枚服下,但隨之全身毛孔滲出黑色、奇臭無比的油汙。

他不禁張口嘔吐,匆匆朝著山中的溪流跑去,將身子浸泡在清澈的溪水中,默念“大哀經”,全身經脈顫抖,所有的毛孔仿佛一扇扇窗戶被關閉,抵禦著靈丹所帶來的異常反應。

漸漸地,他感覺到體內的異常油汙開始逐漸消散,內息運轉間逐漸恢複了正常。

風銘並未匆匆離去,在天音峰的幽穀中飄蕩,細心搜尋著線索。

那些涉及屠滅天音教和焚香閣的勢力,不是他放走的人,也非被他所滅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他一想到那些屍體上的傷痕或是古怪,不禁眉頭微蹙,從未見過那般古怪的法術,自然而然地懷疑起身邊的白蓮。

白蓮,那個心機深沉、惡毒狡詐的女子,若是得知焚香閣與天音教爭奪過“鎮魔爐”的事實,她絕不會手軟。

風銘心中盤算著,雖然白蓮已隨著齊禦風前往鯤城,但他始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難道,她已經在部署了連齊禦風都不知道的後手?”他心中疑慮重重。

星光斑斕,山林間風聲悠悠。

風銘如同一隻隱匿在黑暗中的獵豹,警覺而靜默。

他與齊禦風、白蓮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無非是人與人之間沒有緣法,互相看不順眼。自從風銘正麵堂堂正正打敗齊禦風、白蓮開始,他們之間雖無深仇大恨,卻勝似深仇大恨。

權利路上的爭奪,沒有仇,勝似仇,終歸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爭。

福城,風雲再起,陰雲籠罩著每個人。一場場的血腥殺戮,滅門之禍,令人觸目驚心。三大世家之一的何家,被人一夜屠滅,血流十裡,血腥蔓延了整個城東南,靈氣最充沛,靈田最好的一塊風水寶地。

風銘感覺到這股凶殘瘋狂的勢力,已經瞄準了青雲門,反應過來這是白蓮要逼著自己現身。

白蓮不知道風銘是否來到濱海諸城,但第六感告訴她,師父橫掃幽蘭界的一半功勞要歸於及時送消息上玉虛峰的那人。那人會是誰?“靈境”組織被人連根拔起,自然不可能。風銘的確選擇閉關,但偷偷摸摸出關,也是很難被人發現。

她唯一不解的是,以風銘羽山之行的雷厲手段,的確沒有在濱海諸城出現。那麼,以其人之道、逼其人現身,是一種可靠的手段。

在這個充滿了詭譎與危險的生存環境中,每個人必須保持頭腦清醒,全神貫注,才能增加自身的存活率。

風銘忙歸忙,並未忘記量天峰上的“仙人約定”。

風銘按約定來到量天峰,身披白衣,神色莊嚴,其身姿高遠如山,目光蒼茫如雲,一步一神態,仿佛仙人降臨凡間。

陸莫愁與張莫焱見狀,立即頂禮膜拜,心中敬畏之情溢於言表,覺得真有仙人降臨。

風銘淡然一笑,將他們領入焚香大殿傳道修煉法訣“焚香咒”與修煉神通“赤火神龍訣”。

“焚香咒”源自“天書”中一段兩百餘字的“火篇”,乃是煉氣修真者必修之術,能夠引燃內力,威力非凡。而“赤火神龍訣”則是神通之法,在風銘的設想中修至大成,可操控火龍攻敵,凶猛無比。

風銘離開量天峰時,若有所失,十分惆悵。

原本想來,“天書”這樣的奇書,為什麼不能造福人族。可接連傳法下來,便知人族古賢的苦衷。人族雖先天體質柔弱,但以靈智見長,奇思妙想,貪欲無度,總有窮人力所不能及之事。單是“天書”上的兩百餘字,一經推衍釋義,變化無端,妙用無窮。隻是,曾經或現今擁有“天書”的人,都沒有尋找到長生不死之道,其中自然是大有關竅。

能與“天書”相抗衡的唯有“陰陽咒”,他這麼做,便是給自己培養了潛在的敵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將來能否及時止損,都將是未知之數。

這些事,暫時隻能拋諸腦後,當務之急是給師父傳信,將“昆侖劍宗”傳人活動的痕跡稟明,並懷疑是“昆侖劍宗”的人害了“靈境”組織。他將信送出後,思量著師父是否真的不知道白蓮的身世來曆?如果知道白蓮是昆侖劍宗的後人,我如此說法,會招致什麼後果?

風銘回到青雲門,閉門不出,等候師父的回信。

轉眼,三個月時光已過,年關將近。

眾弟子興高采烈,張燈結彩,將青雲門的內內外外布置得十分氣息,讓風銘感受到濃厚的人間煙火氣息,在元始門從來沒有的親情感。

元始門,太過冰冷了。

風銘想著天音峰與量天峰上的情形,趁著夜色,先到城東的量天峰,賜給陸、張二人豐盛的靈果、靈丹,再來到城西的天音峰,想著天鳴小和尚一人獨守孤峰,若無出家人的堅韌道心,正是少年心性,一定會很難熬。遠遠的,風銘看見天音峰上衝天而起火光,那是將所有的廟宇點燃才有的火勢。

白蓮冷冷地凝視著血肉模糊的小和尚,問道“四師哥,這小禿驢修的法門,你可看出門道?”

齊禦風雙手負後,沉吟片刻,道“老七再狂妄,也不會將‘龍象般若真經’私相傳授。再者,小禿驢修煉的法門,絕不是我們打聽到的‘龍象般若真經’。”

白蓮道“風銘小賊,滑頭得很,我們能想到的事,他一定能想到。若在修煉法門上動了手腳,我們還真是一時難以查清。”

齊禦風使勁點點頭,道“將小禿驢帶往棠園。倘若真是老七留下的後手,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前來相救。哼哼。”

白蓮道“隻要他敢來棠園,就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齊禦風道“那是自然。風銘小賊,我絕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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