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二三七章 天眼(1 / 2)

風銘不通音律,一時間亦無法弄清楚“湟水二聖”的目的,隻得火化二人的屍體,骨灰收裝成一個骨灰盒,打算著將來有機會,前往湟水將二位前輩安葬。斷琴、破笛、樂譜也是全歸了風銘。

黃若彤問道“風銘,你怎麼看齊萱與南宮龍的婚約?”

風銘正要往回走,聽她如此說,話音中明顯有其他的用意,隻不知她是何目的,道“門當戶對,金玉良緣。齊師叔與田師叔的眼光不會差了,亦輪不到彆人替他們操心。”

淩青霞冷冷道“你倒是大方得很。人家張小鼎與雲烈就受不得這個氣。”

“螳臂當車罷了。”風銘往回走,沉聲道,“一個私通魔教,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不會有好下場。南宮家乃是堂堂正正的世家大族、幾千年的望族,這筆買賣誰都會算。”

淩青霞擰眉搶話道“齊萱師妹拒絕了齊師叔的這一婚約安排,你又怎麼看?”

她的神態頗為神氣,仿佛給風銘出了一道難題,等著看風銘的笑話。

風銘風淡雲輕地回道“此乃齊師叔家事,哪怕是掌門師父,也做不了什麼。”

淩青霞又道“哼,依師姐與我之見,齊萱師妹的心應是早有所屬,而那人的前程絕不在南宮龍之下。”

風銘這才確定二人突然說這事的真正用意,道“讓二位師姐費心了。我與雲烈沒什麼兩樣,要說有什麼不同,無非是我天生比他聰明一點,而現在的修真道行比他高一點。我們可都是苦命的老鄉。倒是像二位師姐這樣的美人,我覺得還是儘量嫁了本門的人好,隻是希望不要像陸師叔那樣善惡不辨才是。陸師叔英名一世,道法通玄,卻也走不出個‘慣子如殺子’的樸素道德觀,何其悲哀。”

黃若彤與淩青霞齊聲道“風銘,你敢說我們仙鶴峰一脈的不是?”

風銘悠悠地看了二人一眼,微笑道“若我是一派掌門,絕不容與魔教稱兄道弟、結故攀親之輩,縱使賠上些損失,也要清理門戶。倘若師父要清理門戶,我會義無反顧地執行,將不孝門徒斬於玉虛峰的鴻鈞廣場上,以祭元始門十七代師祖的在天之靈。我絕不會容情的。”

他最後惡狠狠、咬牙切齒地說,可見是恨到了極致,讓聽的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黃、淩二人亦想,大家堅守的正道信仰究竟是什麼?如果沒有了這份信仰,大家真的就沒有安身立命的根本了嗎?人究竟該為什麼而活?

不遠處金庭峰的營帳,劉正鋒與曾天鼐看著風銘與黃、淩二人走回營地,劉正鋒輕聲道“師弟,人心儘歸風銘矣。”

曾天鼐憂鬱地說道“至少,他那句‘有娘的,沒娘的’是深入人心了。大家看得明白,若真到個什麼關鍵時刻,風銘要比長老們靠譜。唉,這事兒,爹爹他老人家亦是顧慮重重,我也就不大明白了。”

劉正鋒沉聲道“掌門師伯是人中龍鳳,近一年多了,道行已呈狂飆之勢。人人都以為掌門師伯的道行是遠不如陸師伯,還有流雲峰上的那位灰衫客,隻有師父特彆清楚,掌門師伯是什麼樣的真實修為。或許,目前的掌門師伯,離開玉虛峰,的確不是陸師伯的對手。可隻要在玉虛峰範圍,沒有任何人能打贏掌門師伯。師弟或許還不知道,陸師伯曾有意挑戰掌門師伯,要在道行上分個高下吧。”

曾天鼐驚道“大師哥,有這事?”

他顯然是真的不知道有這檔子事,顯得異常震驚。

他多少知道些宗門長老一輩的不和睦,互相掣肘,甚至一度劍拔弩張。而他爹曾藥師始終在外麵周旋,不願涉入那無底的深淵。可真要說宗門內訌到要在道行上分出個高低,那還是太誇張了,令人難以置信。

劉正鋒點頭道“若不是林師叔站出來,站在掌門這邊,阻止陸師伯的進一步瘋狂,發生在玉虛峰上的那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

曾天鼐道“林斬師叔,真是深明大義呢。聽爹爹說,他的一身道行,原也是出自玉虛峰上一位閉關的師公,他此舉大概亦有報恩的用意。”

劉正鋒道“此乃其一。其二,林師叔從內心深處敬佩太白真君,亦從內心深處痛恨分裂宗門的任何舉動。隻不過,他要礙於師出靈霄峰的身份,既要顧全齊師伯的顏麵,又要從宗門大局出發儘可能幫助掌門師伯。這些,宗門的那些個師長輩都是門清。然而,或許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有預料到一點……”

曾天鼐搶道“風銘的崛起。”

正鋒淡然一笑,“誰能想到,在這諸鉤山上,正道人士已心有所屬,願意跟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降妖除魔,澄清寰宇。這是為什麼呢?在我看來,無非是風銘師弟有一顆赤子之心罷了。如果一個人自己都動搖了自己的信仰,還叫他人怎麼信服?說到這點,風銘師弟尤其難能可貴。”

曾天鼐黯然道“如果真如大師哥所說,風銘是容不下小鼎,甚至會遷怒於陸師伯。”

“這是必定的事。”劉正鋒十分肯定地說,嘴角微揚間又露出詭秘的笑意,“師弟,將來要是師父讓我們誅殺張師弟,甚至是……我們該怎麼辦呢?”

曾天鼐連忙擺擺手,道“如果發生,那也是掌門一脈的事,與我們何乾?”

劉正鋒卻道“如此以來,金庭峰將以什麼立足於元始門?倘若真是風銘師弟繼承大位,能容得下我們嗎?”

曾天鼐憂鬱地說道“這的確是一件大事呢。等回去後,我私下問問爹爹。”

劉正鋒詭笑道“隻有一條路可走的。”

曾天鼐道“阻止風銘執掌門戶?”

劉正鋒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七脈歸一。師父他老人家說,隻怕這事要在蕭真人春秋正盛之時,就要提上議事日程。在師父看來,他們這輩人,還算是能勉強製衡玉虛峰一脈,而到了我們這輩人,便沒人對得上風銘了。”

曾天鼐怔在原地,像是腦筋轉不過來彎兒,眼前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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