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施法,搬回來五塊巨石,圍成一間簡易的石屋,內裡打起嶄新的帳篷,取出黑玉暖床,躺在上麵呼呼大睡。
白天時光,料定任何一方修真力量都不會前來進攻,適逢天降潑天大雨,正是養精蓄銳的絕佳時機。
方證等人見狀,但也想著法子,搭建避雨休息的住所,安靜休息。
天上的烏雲,好似要落在羽山上,黑得嚇人,好似靈蛇一般的閃電瘋狂穿梭在烏雲中,給天地間帶來些許光亮。
風銘並沒有真正地大睡,隻是小眯一會兒,便醒過來,開始思索反擊的事。
所有人最大可能是在尋找“赤棺”,那就隻利用“赤棺”,進行一場圍獵。
隻是,該如何著手,才能不露痕跡?
待到午時,雨勢不減,風威反有大漲之勢,仿佛要將羽山從大地上吹走。
風銘知會過同門的萬天劍,再知會方證與夏昊二人後,禦劍進入雨簾,很快不知所蹤。
鄭曉鳳終於逮到機會,占了那張黑玉暖床,舒舒服服地躺下,輕聲道“這張黑玉床,應該沒有落在落日宗,不知是哪個倒黴的門派?被人翻掌之間就滅了,可憐呐。”
風銘遠離惡陽嶺,便收起七星劍,施展“青魚遊”,憑虛禦風。
道家真法,講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所以在這狂風暴雨中感受自然造化之巨力,對領悟修煉,大有助益。
他時而憑空禦起一個大水球,玄青光輝內斂,時而駕馭周圍的暴雨,化作排山倒海般的水劍,呼嘯著斬向大地,好不痛快。
此行,稍遇機緣,道行大進,實是風銘最大的收獲。
風銘不知不覺遠離惡陽嶺,來到西邊的一處險峰下,正要尋上一尋對手,忽見水簾中閃過一絲黃色光芒。
以他的直覺判斷是一件奇珍異寶發出。
他稍作停留,緩緩朝光芒可能傳來的方向尋覓而去,漸漸進入一個詭異的“峰彎”。
這處山峰地勢,若從遠處看,像是突出的大山包,那便是從身邊經過,也會當成大山包,隻有走進一條小路,才發現是一處“凹陷”。
忽然傳來一個嬌嫩的聲音,叫道“爺爺,我回來啦。”
“是香君?快給我滾進來。”
這道聲音,起先的威嚴被最後的柔情化為烏有。
風銘跟著聲音悄然而至,正好落在一個山洞入口處的大樹上,透過洞口的縫隙能將裡麵看得清清楚楚。
山洞裡有三十餘人,頭戴方巾,袍服以灰白色為主,袍服的款式、圖案將上下尊卑展現得淋漓儘致。為首的是一個五旬年紀的中年人,但他的五柳長須白得似雪,垂至小腹,雪白的眉毛好似兩柄劍鞘插入鬢間。一個少女快步跑向他。
白眉男子滿臉怒容,皆抵不過溫情的兩眼,卻也嗔怒道“小小年紀,都快成野丫頭了。在這羽山之中,竟敢一夜不歸,將來還了的?”
那個少女,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胚。
她還隻十三四歲的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稍顯寬大的灰白色長袍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她走到白眉男子身邊,頑皮地笑著,神態極是輕鬆,笑著說道“爺爺,你是沒見到昨夜的大事,可精彩著呢。”
白眉男子臉色漸舒,似是沒興趣知道孫女昨夜遇上的事,又忍不住問道“精彩什麼?不過是一些粗魯莽夫的相互廝殺。哼,千百年來,什麼名門正道,什麼妖魔邪道,你殺我,我殺你,從未分出個勝負,隻剩自欺欺人罷了。”
他隨口一說,便也說得七七八八了。
少女滿臉不服氣,卻是胸有成竹,十分沉得住氣,嘿嘿笑道“爺爺,你猜,是誰滅了鑒仙城的那幾方修真勢力?”
風銘一驚,心道昨夜,莫非這小姑娘一直跟蹤著我們?她沒被人發現,可真是神奇了呢。且聽她怎麼說。
白眉男子道“不是魔教所謂,就是巡天宗清理門戶。除此而外,再無可能。”
“爺爺,錯嘍。”少女大獲全勝,咯咯笑道,“我說出‘凶手’,定會驚掉你的下巴。”
其他人聽到少女如此說,亦紛紛靠近過來。
一個青年男子道“小師叔,您當真知道了‘凶手’?”
其他人附和著問。
白眉男子沉默片刻,開口道“元始門蕭真人的弟子風銘,狐假虎威,敢挑戰古家門戶,那不算本事。以他玉清境第七品的道行,能在翻手之間滅了星河落日宗,那便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風銘暗自冷笑,看來,懷疑他是“凶手”的人有很多,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能做到。
這不奇怪,在他公開的信息中,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好運傍身的小修士,道行不過玉清境第七品。任誰也不敢相信修真力量的跨越性。
美少女挑眉道“爺爺,偏偏就是他。”
其他人啊的一聲,大為驚詫。
白眉男子道“這如何可能?你有什麼憑證?”
美少女道“昨夜,一夥神秘人圍攻元始門眾人占據的惡陽嶺。那夥人都是用‘三屍毒’修煉的毒修……”
“啊喲~”
其他人更是震驚的呼喊出來,山洞中一陣嘈雜。
白眉男子喝止眾人,道“香君,你是說,元始門的人成功擊退了‘黑旗盟’的人?”
美少女點頭道“正是呢。哎呀,原本是十分凶險的,元始門的人抵抗不住。我本也焦急萬分。可萬萬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風銘搬來了鎮龍殿與淩霄宗的救兵,加上風銘本人神勇無敵。以什麼‘三清歸元氣’的法術,差點殺掉擁有五禽離火扇的那個人呢。”
“‘三清歸元氣’?”白眉男子重複一聲,不解地確定道,“香君,你確定看到風銘施法的是‘三清歸元氣’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