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不歡而散。
趙淵踉蹌走在田埂上,腳步倉促,失魂落魄。
“郎君怎麼了?”有人上來詢問趙淵,想要攙扶他。
揮手錯開,趙淵不想讓彆人碰自己。
對方也不惱怒,“田埂不好走,郎君小心點。”
趙淵點點頭就要離開,可是剛邁開腳步,就停下。
天地之大,他哪裡都可以去。
可他現在哪裡都不想去。
對方見趙淵愣怔在原地,覺得趙淵實在奇怪。
“怎麼外麵來的人都這麼奇怪?”
小聲地嘀咕被趙淵聽到。
“還有誰?”趙淵知道對方說得一定是謝念白。
“就是前些日子來的兩個女人,說是莊主的親戚,每天按時按點的上山下山。”
“她們去做什麼?”
“不知道啊。”
所以才奇怪嘛。
對方笑笑,“她們和莊主是親戚,莊主是修道的人,或許她們也在修行?”
腳步踏上上山的路程。
趙淵想看看謝念白走過一遍又一遍的路是什麼模樣。
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和他從山腳上來的那段路沒有什麼太大區彆。
直到攀登到山頂,趙淵也沒覺得有什麼太大不同。
這山矮小,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就能登頂。
有些失望的趙淵準備離開。
幽暗的香氣躥進趙淵的鼻尖,是他無比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熟悉是因為他嗅到過許多次,陌生是因為和他以往聞見的氣息有略微不同。
尋著暗香往裡走,誤入一片梅林。
山頂的溫度低許多,所以這裡的梅花還沒敗落。
它們現在正是綻放到最極致的模樣。
再稍微晚一點見到它們,它們就會是卷邊花落的情形了。
趙淵自己就曾親手種下過一片梅樹,那時候的他以為世間梅花,多為紅色。
卻不想,今日親眼看見了雪白的梅花。
一整片的梅林,開出來炫白的花朵。
像片片雪浪,似點點雪落。
原來梅花也有白色,原來他真的不懂太多,是他才疏學淺,是他自以為是。
紅梅豔絕,白梅素徹。
眼前紅白二色不斷交替顯現,趙淵閉眼深呼吸。
他剛剛氣息太亂了,這樣不好。
這樣不好。
伸出手,想要折下一枝梅花。
等到手指真的觸碰到枝丫時,卸去力道化為輕輕撫摸。
還是不折了。
可他就這樣空手下山,無功而返嗎?
不甘心。
明明他已經見識過這樣的景色,他要是不帶走點什麼,他一定會後悔。
猶豫著,趙淵俯身拾起一截枯枝。
花開自是無限好,可憐枯木獨斷不遇春。
……
居廣山在趙淵離開後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謝念白是不是真的成親了。
念白點頭承認。
居廣山覺得天都塌了,“我都沒參加你的婚宴。”
“對方肯定會覺得你身後沒人,到時候欺負你。”
謝念白不好說話,她自己也沒參加自己的婚宴。
她當時昏睡不醒,根本沒有意識。
至於欺負……
“對!你根本想不到……他、他身邊的人都是什麼樣的品性!”曲娘沒有直呼趙淵的大名,又不想稱呼他為君侯,於是用“他”來代替。
居廣山握緊拳頭,壞了!他們說了讓自己保護好小師妹!自己是不是沒做到啊!
“他們都是什麼品性?!”居廣山急壞了,立刻高聲反問,“十惡不赦?惡貫滿盈?難不成……殺人成性?!”
居廣山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看上去倒一點也不呆了。
曲娘被唬得愣了愣,這些詞好像太重了。